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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在一起(11)

十二岁后到美国,当地的公立教育系统提倡的却是独立思考、自由研究,一般像这样突然从填鸭状态扔到放养状态的孩子,多半会茫然很久,没人照管的话多半就废了,再加上人生各种变故——把自己照顾得无微不至的外婆去世,初到陌生国度连语言都不通,母亲神经质完全不管他,被公立学校里的孩子们欺负……小孩儿却硬生生挺了过来,不吸毒不赌博不偷抢不混黑帮,出淤泥而不染,最后长成了现在这样集东方君子端方和西方绅士俊雅于一体的男神。

传闻中冷淡疏离、难以接近的贵公子,工作认真,服从导演,配合搭档,表演极具灵气,几乎没有吃过NG,对普通工作人员也态度温和,简直是完美的化身。

也许是因为海尼斯这股认真工作的劲头感染了其他人,虽然导演是大名鼎鼎的鬼才安东尼·摩尔,要求苛刻到令人发指,拍摄仍然进行得挺顺利,原本预计2个月完成的拍摄居然提前了一星期杀青——这让一向以跳票闻名的摩尔自己都感到意外,在庆功宴上对整个工作团队大加赞赏,还怂恿海尼斯往演艺界发展,自然,被海尼斯的经纪人委婉回绝了。

也因为这样,海尼斯顿日程上就空出了一个星期,正好赶上巴黎时装周。他现在也算小有成就的名模,有粉丝追捧,也有狗仔追着跑,于是海尼斯·李现身巴黎春夏时装周,下榻希尔顿酒店的消息,也不大不小占据了各大媒体娱乐版一点版面。

段奕看着网站上的海尼斯戴着墨镜的照片,两个多月没见,似乎被东地中海的阳光晒黑了点,皮肤呈现出健康的淡淡小麦色,精神挺好。段奕摸着下巴,心想自己跟这小男模还真是有缘,去哪儿都能遇上,既然住在同一家酒店,那还是见一面吧。

☆、第八章

心里打着如意算盘的段二爷完全忘记了当初吃闭门羹的窘迫样,而是兴奋地拽着小杨小邹开始策划行动。

段奕的计划很简单,第一步,查清楚海尼斯居住的房间和他那几个寸步不离的牢头的换班规律,第二步,伪装服务生混进去。

第一步很简单,希尔顿住了不少明星大腕,防狗仔防得厉害,但也是外紧内松,段奕和他的助理们作为圈内人,并没人刻意防备。

至于第二步,段奕化妆之后推着餐车提供room service的时候,却连房间都没机会进去,餐盘直接让那俩黑人跟小跟班内森在门j□j接了。

转眼时装周就过了三天,这三天无论海尼斯还是段奕都跟赶场似的,又是发布会又是宴会四处应酬,晚上段奕还乐此不疲抓着小杨小邹策划Plan B,搞得两个助理苦不堪言。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可是那只针对段奕而言,助理们对海尼斯并没有爱情啊。

听到小杨这么说,段奕冷笑:“你懂个屁,老子对个男人哪儿来的爱情,爷就是……不喜欢失败而已。”

一次两次否认也就算了,三次四次还否认,你不烦我也烦了,再有多少理由也没见过哪个直男一次两次去纠缠别的男人啊。当然这话小杨也只敢腹诽,说出来就是找虐了。最后好不容易敲定计划时,两个健壮大小伙儿已经神色憔悴,主要是郁闷的。还以为来巴黎出差是趟美差,结果他娘的居然是来上演好莱坞狗血片的。

于是第二天晚上快十一点时,希尔顿酒店里响起了火警尖锐的铃声。服务生们倒是训练有素,虽然紧张,行动却有条不紊,挨个敲房门通知客人们躲避。

也有人隐隐觉得不对劲,但事态紧急,只好先离开再说,这其中就包括了海尼斯一行人。他们住在五楼,电梯已经不能用了,只好走楼道,下了一层突然浓烟呛鼻,护送他的保镖变了脸色:“是催泪弹。”这时两个拿手帕捂着口鼻的服务生冲上来,看见他们就大力挥手做手势,用大舌头的法式英语示意客人们赶紧下去,拉扯之间队伍就混乱了。海尼斯被呛得满眼是泪,咳嗽不止,一个服务生递给他块毛巾挡住才好一点,并且尽责地扶着他下楼。而后就好办了,海尼斯身边的人被拦了下来,那服务生却紧紧搂着他肩膀一直跑下楼梯,等到穿过长长的漆黑过道,站在酒店后门外的小巷时,他已经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穿着酒店红底金边制服的段奕,还挺像那么回事,动作倒是利落,掏出个仪器贴着他全身扫,一边还解释:“这是脉冲探测仪,就算非金属的定位器也能给你找出来。”听到这个时海尼斯突然改了主意,任凭段奕忙活,那仪器果然在凑近腕表时嘀嘀嘀地响,青年毫不犹豫摘了那块昂贵的百达翡丽扔垃圾桶里,接着连手机也一起扔进去。

段奕对他的果断有了全新认识,又从小巷角落里拖出个包来,掏出衣服扔给海尼斯:“安全起见还是换了衣服吧。”

海尼斯对段奕的考虑周全起了好感,也不矫情,在黑巷子里脱光衣服,从头到脚换了一身,连内裤袜子都没放过。

隐隐灯光照着面前修长人体,果然伤痕都痊愈了,漂亮得跟希腊雕像一般,段奕在心底吹了身口哨,脱了制服换上夹克,另外一边,海尼斯已经换了牛仔裤和卫衣,将风帽拉高遮住半边脸,总共也没用几分钟,隐约听见救火车拉着警笛由远而近赶了过来,想不到不靠谱的法国公务员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

两个人转出小巷,气定神闲地散步到主道上,段奕叫了辆出租车,说了个地址。那司机完全没认出海尼斯,一打方向盘,车子扬长而去。

最后他们停在一个家庭式小旅店门口,店主是个满头白发的黑人老太太,慈祥地招待两人进了双人间,又送来被晒得蓬松清香的被子和床单,然后笑容满面地出去了。

海尼斯看着老太太出门,又盯着房间里唯一的大床,床头那盒安全套简直让人想忽视都难,终于皱起眉头:“你跟房东太太说什么了?”

段奕笑得纯良:“我告诉她,我们是私奔出来的。”

海尼斯愣了片刻,沉痛掩面:“火警也是你们搞的鬼吧,到底想干什么?”

段奕交叉双臂,沉思片刻,坦然回答:“不知道,想做就做了。”

颇有几分理直气壮的样子。

他的确是不知道,克拉伦斯对海尼斯的严密保护刺激了他的叛逆心,就是一种“你不让我碰是吧,那老子偷出来气死你”的心态,现在当真偷出来了,反而不知道怎么办了。段奕的视线扫过房间正中的大床以及保险套,随即淡定收回,“要不,随便玩几天再回去?”

海尼斯从十六岁被克拉伦斯关起来开始,没有一天不想着逃离。那个男人拿他当宠物养,自己没什么感情和精力看顾,就派一堆人到他身边监视。他小时候只会冲动地反抗,逃跑,结果挨饿,挨打是家常便饭,后来学聪明了,开始隐忍,只是克拉伦斯太过强大,雇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防范严密,导致他至今没找到机会。他筹划了那么久,拼命想找办法摆脱,却被这个男人闹剧似的解决了……一时间百味交缠,甜苦莫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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