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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嫁(215)

私贩兵器,还是兵部制式的兵器,还卖给了镇西营!

镇西营离京城不到五十里的距离,这才是真正的有谋逆之心吧?有着魏王在前面顶着,他犯的那些事儿,都不过是小错。等处理了魏王,回过头来,只怕父皇还是要对他留手的!

如今,最为重要的就是,要挑起父皇对魏王的怒火,怒不可遏最好!

只有魏王顶在了前头,他才会有一线生机。

魏王甚至没有看齐王一眼,只咬牙切齿,半响才坚定道:“本王全然不知!”

生性多疑而小心谨慎的他,最终还是因为这让他规避了不少危险的心性而跳入了陷阱。他完全没有想到,之前那一瞬间的迟疑和挣扎,早就被皇上看到了眼中。

论起多疑,谁又比得过皇上呢?

  ☆、第102章 落幕

“砰!”

守在殿外的内侍和宫女听到里面那惊天的动静,不由颤抖了一下,胆小的甚至发生了半声尖叫,余音就被一双手堵回了嘴巴里面。每个人都忍不住惊慌地看了看四周,见所有人都如此,又都缩回了脑袋低头盯着脚尖。

无论殿里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与他们无关!

“你这个逆子!”皇上破口大骂,“枉费朕这些年来对你那般疼爱,在你兄弟之中,除了齐王之外,又有谁能够与你比肩?!”被推翻的书桌砸得殿中铺就的青石露出裂纹,那红衫木的桌子虽然不算名贵,却是先皇遗留下来的。皇上平日里面很是爱惜。然而,盛怒之下却是再也顾不上这一个书桌了,推翻之后桌面上茶盏也碎裂了一地,殿中一片的狼藉。

郑海微微抖了下,看着被皇上痛骂之下低头不语的魏王,不由心中叹息。连着他都看出了之前魏王的迟疑,皇上如何会看不出来呢?魏王实在是……这种时候还跟皇上死扛,不是故意激怒皇上吗?

他微微摇头,轻手轻脚退出了殿外,照例让人上了一壶六安瓜片来。

这茶原本早早就该上了的,不过托到如今才上,也不算太晚不是吗?毕竟,谁又能够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般的地步呢?

魏王低头听着皇上痛骂,并不辩解。到了此时,他若是还没有明白过来,之前宁王和齐王故意那般言语是为了给他下套,那他真的是可以抹脖子,一了百了了。

是他太过于大意,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你……你这个混账,朕怎么就生出了你这样的儿子呢?你看看老九,你连着你兄弟都不如!”皇上怒极,破口大骂之下声音都有些嘶哑了,就在这个时候,郑海上前,“皇上息怒,喝口茶润润喉咙吧。魏王殿下纵然有错,不懂皇上苦心,皇上慢慢教导就是了。”

一缕茶香飘来,魏王心中一喜,抬头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郑海。

他原以为郑海是宁王的人……

郑海对着魏王微微点头,见皇上神色略微僵硬了一下,这才道:“皇上切莫气坏了龙体。”

那红衫木的书桌,皇上一举掀翻,实在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之后他暴跳如雷,在场几乎没有人反应过来。此时因为郑海的出现,殿中安静了片刻,秦王一眼扫过四周,这才沉声开口。

“魏王不孝,惹得父皇恼火,倒卖兵器,乃是大罪。然而,父皇实在不必为了他气坏了身子。依着儿臣所见,父皇若是生气,直接把老三关押起来,让陈大人秉公处理就是了。”这话秦王说得没有半丝迟疑,反正这些年来他的脾性也是如此,谁的面子都不给。而烈风营中这段时日更是让人知道,他秉公执法起来,竟然是谁的面子都不给。

这京城之中的权贵,竟然让他得罪了大半。只苦于没有抓住他的把柄,因此有一段时日,几乎每日都有人跑到宫中来跟皇上哭诉的。

在秦王这里,没有任何的法外还有人情的说法。皇上听着他冰冷的语句,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脸色还是不大好。

秦王就是这般,之前爆出宁王意图谋反的时候,他也是不讲丝毫的情面。

见皇上似乎冷静了些,魏王这才猛然扣头。

“儿臣知错,儿臣有罪,还请父皇息怒,不要因为儿臣而气坏了龙体。儿臣自愿入北镇抚司,自愿配合陈大人一应调查北疆之事,只求父皇不要气坏了身子……”魏王说着呜咽起来,而立之年的男人,越说越是慌乱、伤心,最后竟然匍匐在地上痛苦起来,倒是让人隐隐有种恻隐之心。

“父皇……父皇,儿臣一时鬼迷心窍,儿臣错了……父皇你打儿臣,你罚儿臣,你杀了儿臣,儿臣都不会有任何怨言的,只求父皇息怒……”

魏王抬头看过去,不顾那一地的碎瓷片和污渍,膝行到了皇上脚边,抬头仰望着他,“父皇,父皇……儿臣大罪,儿臣不孝……”

一旁齐王看着皇上低头看向魏王,神色之间似乎有些动容,不由撇了下唇角。他可做不到如同魏王这般没皮没脸……

屋中一时间只有魏王呜咽的哭声,皇上牙关紧咬,听着魏王哭诉他一念之差,哭诉他的孝心用错了地方,唇角微微抽动。就在他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秦王突然又一次出声。

“年前烈风营之中,儿臣曾经处置过一个七品的校尉。这校尉是晋玉郡主家的小儿子景璃,那些日子烈风营为正军风,不许请假、不许离营,每日早晚查名,白日操练不少于五个时辰。景璃倒是能够吃得起苦,这般操练不少人都打了退堂鼓,偏偏是他咬牙坚持了下来,还带着他那一队人马在营内比拼之时得了不少好名次,出了多次风头。”

“既然如此,二哥为何要罚他?”宁王开口询问,就像这殿中正是他们一干君臣闲话家常一般,好奇就多嘴问了一句。

秦王冷哼了一声,“十一月初九,是晋玉郡主的生辰,景璃为了给郡主庆生,心知我不会同意他离营就拉了几个与他关系好的人打掩护,偷偷从营中溜了出去。说起来,他也是一片孝心,然而毕竟国有国法,军有军规,如今非战时,这般举动看着情有可原,然则若是放在战时,这般自由涣散的行为举止,如何能够抵御外敌,护我河山!”

秦王语气并不激烈,然而却带上一股子军法如山的冷凝感。

“因此,景璃被打了一百军棍,余下同伙每人八十,军职连降三级,连续守营三个月,连着过年都没有回家!”秦王说着看向魏王,“孝心可嘉,然而法理难容!他本就是京中权贵之后,若是不能以身作则,又如何服众呢?”

魏王浑身颤抖,不敢置信地看着秦王。

宁王和齐王两个人是诡计,言语引诱着他惹怒皇上。而秦王如今,就是赤、裸、裸的阳谋了。偏偏他还站在大义之上,他连着反驳都不敢反驳一句。

“二哥说的是,儿臣实在罪该万死!”魏王用力叩首,“儿臣罔顾国法,实在是没有脸面再跟父皇求情,儿臣甘愿伏法,做错了什么都一并担了!只求陈大人查个清楚明白就了!儿臣这些年来,深得父皇看重,办差事之时,难免会有些人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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