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锦说不出是恨还是厌恶,还是说什么情感也没有,她只是很想睡一觉,忘掉这些噩梦,开始崭新的人生。
她有顾小叔,有安夏,有蒋郁,还有身边这么多为她着想的人,以及那些爱护她关心她的粉丝。
过去,她也该彻底放下了。
……
医院VIP病房楼层。
陆纯醒过来的时候,有大梦一场的感觉。
她似乎被梦魇缠住了,在那个恐怖黑暗的梦魇中,周鸣溪对她举起了拳头,她……还失去视若珍宝的孩子。
不,这一定是梦,等她睁开眼睛,一切都会恢复原样。
陆纯的眼皮动了两下,却不肯睁开眼睛,死死闭着,潜意识不愿面对事实。
然后她听到了父母的哭泣和低骂。
陆母仇恨地哭骂着:“那个畜生!居然亲手杀掉了自己的孩子!从昨天到现在都没见到他的影子!他还是个人吗?顾女士的儿子了不起吗?我的鹿鹿啊!”
陆父却低声呵斥她:“小点声!顾女士也是守了一夜才刚离开!万一她突然回来,听到你的话怎么办!”
“听到又怎么样?我女儿都这样了!我连骂两声的权利都没有吗?”
“你简直愚不可及,顾女士是你能随便叱骂的对象吗?若是顾女士不高兴,我们家都要完!”
陆母也知道事情的轻重,不再一意孤行,而是心疼起自己的女儿来。
“你以为我不心疼?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能做的,就是为鹿鹿争取更多的利益!不能因为没了孩子,就让鹿鹿失去少夫人的位置!”
“可怜我们鹿鹿,还要待在周鸣溪那个畜生身边。”陆母泣不成声。
“有钱的男人有几个好的?如果因为这件事情,能让鸣溪对鹿鹿多一点愧疚,对鹿鹿反而是好的,孩子以后再怀就是。”陆父理智却也冷血地分析着事情的利弊。
“那倒是。”
父母的声音,尽数落入陆纯的耳中。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皮牵动着脸上的青肿,疼得她低叫了一声,嗓子却沙哑得不成声。
“鹿鹿?”陆母眼尖看到了女儿的响动,急忙扑了过来。
陆父则叫来了医生。
陆纯茫然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任由医生的各种检查,至始至终,都一声不吭。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啊?”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态度极好,说陆纯的情况没有大碍,之后要好好调养,吃点滋补的药膳。不过因为引产的时候孩子已经成型,对病人的身体影响很大,要怀下一胎必须再等两年。
“什么?两年?”陆母急了,“那怎么行?医生,没有别的办法吗?”
医生摇头,表示很难。
陆父也拉着医生一通好说,问有没有别的办法,哪怕缩短一年的时间也成。
“两年内怀孕的话,很容易习惯流产,从医生方面,我们是不建议的。”医生无奈道,“我倒是看到病人的精神状况不是很好,对这件事情对她而言应该是个很大的打击,你们可以联系精神科的医生,给病人做个心理疏导。”
陆母赶紧摆手:“我们鹿鹿又没有精神病!为什么要看精神科!”
“精神科不是精神病才看的,也有心理医生帮助疏导病人的情绪,可以防止病人患上忧郁症。”
“我们鹿鹿是很开朗的孩子,哪里会得忧郁症?”
“忧郁症并不是人自身可以控制住的……算了,这个还是看病人家属和病人本身的意愿吧。”医生嘱咐要让陆纯好好休息之后,离开了。
陆母嘀咕着:“什么主任医师,还一个劲儿劝我女儿去看精神科?有病吧!”
“行了,少说两句。”
陆母把注意力放回女儿身上,扑过去问陆纯怎么样。
陆纯没有任何反应,眼睛寂静如一潭死水。
对陆纯而言,这是一场噩梦,一场漫长到没有尽头的噩梦。
而这噩梦,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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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抱歉,睡着起晚了……
第317章 漫长的噩梦
周鸣溪被顾乔的人找到时,在夏诗家喝得烂醉如泥。据说他是先去的酒吧,等酒吧打烊了没喝够,又不想回家,来了夏诗家继续喝红酒,喝得浑身酒气浓郁,仿佛从酒坛子里拎出来似的,神智已经完全不清醒了。
顾乔得知他的状态,直接让人送进医院打点滴,用最快速度弄醒了周鸣溪。
周鸣溪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一片刺眼阳光。
“醒了?”顾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让周鸣溪几乎以为自己还在醉梦中。
顾乔抬手,直接有人上手,一盆凉水劈头盖脸泼了周鸣溪一身。
凉水里还夹杂着冰坨子,落在周鸣溪身上就往他脖子里钻,冻得他一个冷颤,立刻就清醒过来。
他被冻得浑身发抖,被子和衣服也都湿透了,狼狈地坐在病床上,模样不堪得像个落汤鸡。
“你疯了吗!”他还没搞清状况,破口大骂。
顾乔走上前,甩手就是一耳光。
“我看疯掉的是你。”顾乔没想到,这个儿子带给她的失望,总能不断刷新她的底线,时至今日,她发现作为母亲,竟然从未认识过这个孩子。
“母,母亲?”周鸣溪捂着脸。
顾乔二话不锁,抬手让人把周鸣溪从床上拖下来,双腿发软也必须让他站好。
周鸣溪很是恼火:“这是做什么?”
“带他走。”
顾乔头也不回,任由两个壮汉架着周鸣溪,走出病房,经过人多的走廊。
周鸣溪恨不得把脸埋到地面上去,他这个样子出现在其他人面前,俨然成了人群的焦点,所有人都在看他,这些目光对于周鸣溪而言,却宛若刀割。他宁愿钻地缝躲起来,也不想遭受这种惊异嘲笑的目光洗礼。
对于心高气傲的周鸣溪来说,短短一段走廊,简直是人生最痛苦的煎熬。
来到陆纯病房,顾乔进门前还敲响了房门。
是陆母来开的门:“顾,顾女士?”
她忙不迭退开,对着顾乔连连点头问好。
顾乔却态度截然不同,上来就给亲家道歉,再对陆纯嘘寒问暖。
然后,周鸣溪被拖了进来。
“鸣溪!”陆母失态喊出声,结结巴巴地问,“这是怎么了?”
顾乔眼也没抬:“放心亲家,这家事情我会给你们一个交待。”
陆纯坐在病床上,面色苍白如纸,怔怔地看着在两个壮汉手底下挣扎的周鸣溪,眨了眨眼睛,迟缓得像个木偶,没动。
陆父却焦急得很:“不用不用,我们也知道鹿鹿这个事情,鸣溪肯定不是故意的,他也是孩子的父亲,这种事情发生他也不愿的!”
周鸣溪挣扎了两下没跑掉:“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乔声音冷得在掉冰渣:“周鸣溪,看看你做的好事!”
周鸣溪后知后觉,才发现这里是病房,坐在病床上的是陆纯,她的脸上还有青青紫紫的伤痕,病号服空荡荡地挂在她身上,肚子凸起的地方已经变得平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