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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明月在(18)+番外

那你怎么还一步紧似一步,看我累得像只猴却无动于衷呢?

明月这时捋了捋长发,细软的发丝如雾般聚起,一股一股缠在他眼睛里。

明月朝他笑了笑,嘴角却分明是讽刺:“或许我们都该诚实点,你说是吗?”

肩上忽地被人一拍,同事声音响在耳边:“想什么呢,眼睛都直了,是不是太累了,今晚听说你有特别节目哦!”

云焕回到现实,抬手捏了捏僵硬的颈椎,说:“别提了。”

“是人长得不好看,还是举止太粗鲁。不至于啊,我听说你师父很有眼光,又是一向往来无白丁,手里拿出来的都是上得了台面的。”

云焕仍旧是说:“别提了。”

同事问:“是不是还是旧情难忘,惦记你上一个?”

云焕笑:“没有的事,都过去多久了。”

“有两年了吧,都两年了啊,想想时间怎么过得那么快呢。说句实话,那时候的你可太吓人了,整天黑着个脸,独来独往的。我们根本连话都不敢跟你说一句,又怕你强`上手术台让病人遭殃,所有人都被提醒多看着你点。”

忆起那段往事,还真是让人赧颜,云焕说:“真的都过去了,大丈夫何患无妻,没必要为在一个不适合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哎,这就对了。”

同事八卦过一场,又要出去,云焕喊住他问:“干什么去?”

“查房啊,老大,你是我们头当然不用受这份罪了,我们这些可怜的住院可要全天候注意患者动态的。”

云焕说:“算了吧,你们大半夜喊我过来帮忙抢救的事还少了吗,那时候怎么不想想我是你们领导?你先等一会儿,我还有事问你。”

“行啊,嘛事儿?”

“租房的事!”

两个人不过刚刚说了几句,就有护士过来喊云焕,某床病人情况危急,另一个值班的住院医师搞不定。

云焕二话不说放下手里的饼干和豆浆,跟着同事前后脚跑出去。

这一抢救就是忙到凌晨,云焕坐下来刚刚喘过两口气,紧接着又有新的状况。等熬到下了夜班,写过病程,还得回办公室坐着熬到正午。

等终于腾出时间,又跟同事问过租房的事情,云焕一翻桌上的日历,一晃数天,今日居然已是小年。

他点了一支烟,走去窗前,押了一道风口。明月的号码存在联络人里多日,是他闲时从李葵那要来的。

李葵对他和明月很是挂心,等来他要联系方式后就更加激动,时不时就来敲打一下:“你一定要对明月好哦。”

她对云焕跟明月的关系一直过分敏感,念书那会儿就甘当他们俩的红娘。云焕跟明月在图书馆谈崩那次,也是她站出来做调停。

李葵苦口婆心地跟他说:“你们到底怎么啦,之前不是好好的嘛。明月对你可好了,你知不知道,每天的早饭都是她给你买的。”

云焕当时一怔:“你们不是说一半一半吗?”

李葵说:“才不呢,那是明月要我那么说的,因为怕你拒绝呀,就撒了一个小谎咯。其实都是她的钱,你说她多节省的一个人啊,却特别舍得给你买好的。怕你等急了会饿,她就翘了早操去给你买,为这事,纪检组长记了她几回了。”

云焕夹着烟的一只手搁在窗框上,拇指时不时就掸一下烟屁`股。另一只手按了她的号码,几声忙音过去,她声音清冽地问:“喂?哪位?”

云焕清了清嗓子,说:“是我。”

她稍顿了会儿,问:“是云焕吧?”朵朵的声音随即入画,她兴奋地哼哼唧唧着:“给我,给我!”

云焕想到那个双马尾的小家伙,嘴角不由噙笑,问:“好久不联系你了,最近忙得晕头转向。没什么事,就想问问你,房子租到没有?”

明月在跟朵朵做商量,轻声:“等一下,我在和云焕叔叔说话,你等一下!”朵朵还是不依不饶的:“给我,给我!明月最讨厌了!”

明月提高几分音量,向着话筒道:“还没呢,年底了,真的不好租啊。”

云焕说:“我这儿倒是帮你问到了,钥匙也拿了过来。就是不知道你今天有没有空,我一会休息,下班路上正好带你去转转。如果你觉得可以,能立刻拎包入住。”

明月犹豫:“今天是不行的,起码现在不行,我陪着朵朵在外面买衣服呢。”

云焕手头的烟烧得太短,几乎烫到手指。他只好朝外甩了,拧眉看了看熏黄的指头,说:“那算了,下次再约吧,或者我告诉你地址,你有空自己来就行。”

明月连连道谢,又顿过几秒。就在云焕在想是不是该挂电话的时候,听到她问:“你要不要过来跟我们一起逛逛?”

☆、12.Chapter 12

一听说云焕要来,朵朵连忙放下手里方才跟明月磨了半天也没要来的果冻珊瑚小包,抓着她大衣就迫不及待地往商厦门口跑。

明月被带得往前一冲,被迫跟在小女孩后头,一路上向她不止解释过一次:“云焕路上还有好一会儿呢,而且他不一定走那个门的呀!”

朵朵就跟没听见似的,埋头跑。

小孩子的心理非常简单,看得到就是全世界,看不到的就不存在,只要等待总会有花开,如果现在跑了那就再见不到人了。

况且在云焕的问题上,明月一向态度不明,朵朵对此困恼许久,总觉得她会是堵在自己跟云焕亲亲热热道路上的唯一一座大山。

朵朵于是执意要堵在商场门口,又心疼自己两腿茁壮的小腿,找了个大理石球爬上去坐,抱着两手默默地等人。

明月对女儿的固执没有一点办法,她很会将自己包裹起来装进一个隔音的大球,想不听大人的话就不听,本事牛得她这个大人甘拜下风。

她只好在一边跟云焕发短信:

云焕恐怕已经骑上车子,过了一会儿才回过来:

明月嘴一扁,瞪了眼一边的朵朵,腹诽我也想在商场里,吹着暖气吃冰棍呀,可这不是有你的忠实迷妹嘛。

于是没好气的:

云焕又是过了会才回过来:

明月一听这玩意更不高兴,抱怨:

云焕无奈至极:

明月仍旧是气呼呼地将手机收起来,等在风口里吹过十分钟,嘴唇冻得上下打颤,脑子忽地跟着清醒过来,耳边瞬时响起轰隆隆的一片雷。

她将手机掏出来,重新看了一遍方才的对话,耳边那片雷炸得更响。方才火冒三丈没注意分寸,此刻回看起来怎么就这么……这么娇嗔呢?

云焕恐怕也是昏了头,对她的无理取闹无限退让,还有这句“乖啊”是什么意思,把发信人当成是不听话的小朵朵了吧?

数九寒天,坠进冰窟的明月冻成一根实了心的大萝卜。

一张老脸却越来越红,越来越烫,热气腾腾地烧出火来。

云焕说是三十分钟到,实则二十分钟就赶了过来。广场上轰轰隆隆,开进拖拉机似的沸反盈天,众人的一片唾弃里,是他骑着车子翩翩潇洒的英俊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