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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有千千劫(66)+番外

孟伟霆竟然将一碗粥都吃光了,孟延洲将碗放下,余荷不放心的来看过几次。又说了一些废话,孟延洲才提出要离开。

孟伟霆却叫住他,“她回来找过你。”

“什么?”孟延洲的声音很轻,似乎没有明白。

“你出车祸的时候,她跑来医院看你,求我让她见你一面,只想看到你好好的。”

孟延洲在原地沉默了许久,重重的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应该就是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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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伟霆走的那天天空很阴沉,但并未下雨,来这里参加葬礼的人很多很多。孟延洲看着那些面孔,觉得他们陌生甚至模糊。孟伟霆在医院最后的几天是孟延洲亲自在照顾,他曾听人说过,人在即将死亡的时候,是对生活最向往的时候,但他看到的孟伟霆,情绪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渐渐的说不出话来。

孟伟霆很努力的说话,他很认真的去听,“能给我熬碗粥……吗?”最后的那个音,轻得仿佛只是一个错觉。孟延洲很用力的点头,却在出了病房之后,眼泪突然就掉落下来。在他心中的孟伟霆,跟一座大山似的,什么时候会出现这种带着祈求的眼神?

甚至他能够懂,孟伟霆没有说完的话,是要他亲自熬粥。自从孟伟霆住院之后,余荷简直把家搬来似的,在医院弄了一个小厨房,只是孟伟霆一直吃得很少。

孟延洲去替孟伟霆熬粥,他生活了这么久,第一次做这样的事。看着锅里沸腾的水,他第一次觉得自己那么没用,只是这样的一件小事,为什么他都没有把握去做好。他曾经要当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可这时,他后悔了,他想做曾经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叛逆少年,让孟伟霆为他收拾着烂摊子,也许这样,那个人就不会那么平静的离去了。他将米倒进锅里,白色的米在沸水中不断翻腾着。他看着那些白色的小颗粒,终于忍受不了,蹲□痛哭起来。

余荷走进来,默默的将孟延洲扶起来,“别哭,他不会想看到你这个样子的。”

在医生宣告孟伟霆的生命即将终结之后,最平静的人竟然是余荷,只有她知道,孟伟霆大概不会遗憾了。因为他看到了孟延洲现在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孟延洲现在能够独当一面了,甚至用勇气和他叫板,并获得了不少优势。如果说孟伟霆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恐怕也只是见证着孟延洲的成长,现在他不再担心了,可以安心的离去了。

如果活着并不是快乐,也许另一个世界,也是一种选择。

在余荷的提点之下,孟延洲终于将粥做好了。

在孟延洲将病房的门再次推开时,孟伟霆对他笑,苍老的脸,沟壑丛生,却笑得那么真。孟延洲几乎怀疑自己看错了,可他迎了上去。

他用勺子盛出一勺粥,放在嘴边吹了又吹,才慢慢放进孟伟霆的口中。孟伟霆仍旧看着他,甚至伸出手来,他立即弯□,他努力的开口,“把我葬在……”

他还能感到手心里传来的温度,甚至还看到孟伟霆在笑,可医生却已经跑来,告诉他,孟伟霆已经过世。他手中握着的碗,温度在慢慢的冷却。

孟伟霆对死亡无所畏惧,甚至已经考虑好了自己死后的一切。他默默的走出病房,想到他去熬粥之前,孟伟霆自言自语的话:她走之前,给我熬了一碗粥……

眼泪滚落在地上,一颗又一颗,狠狠的砸着。

作者有话要说:单独弄成一章是不想破坏这种感觉,没有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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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千语在网页上游览着那些新闻,一遍又一遍的看着与孟延洲有关的报道。孟伟霆离世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孟延洲,孟氏的股票也随之大幅度下滑,许多专家在那里放着豪言,从此孟氏将走下坡路,孟延洲不可能将孟氏发展到孟伟霆所创造的规模,甚至笑孟伟霆愚笨,在商场上游刃有余,却不懂得给自己留下一个继承人。同时外界也猜测着,孟伟霆一旦离去,孟氏高层必定洗牌,只是让人失望的是孟氏一切安好,并无高层跳槽的报道,听闻有几家公司都高薪挖人,却被拒绝,高层竟然全都表态会继续留在孟氏。

报道中除了孟延洲出席孟伟霆葬礼的照片,没有关于他的任何报道,他没有出席在媒体面前,他的电话也打不通。

倪千语默默的看着,随之将网页全都关闭。她不清楚孟延洲现在的心情如何,但以孟延洲的性格,如果他还恨孟伟霆,不会在葬礼上那样的表情。所以,他现在必定很难受,也许他已经知道了什么,也许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一心想要将孟伟霆绊倒,现在如他所愿了,整个孟氏全是他的了,可他不会开心,她就是知道。

她依然坐着,保持着僵硬的姿态,不知道前路会如何,未来就如同现在的天空永远透着病态的灰白,能知道的始终是明天总会来。

在夜间时,温度骤然下降,让她想起了现在对城市的流行词:就是那个一秒变冬天的城市。

她忍不住苦笑,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很可笑,苦苦的在这里守着,好像能够期盼他想起自己。她好像老了,老得回忆不起当年那个洒脱的自己是什么模样。

风呼呼的吹着,玻璃被反复的敲打着,奇怪的时候她一点也不感到害怕,尤其是这么大的屋子中,只有她一个人。

她睡得并不沉,否则不会在听到车的刹车声便立即醒来。在床上继续躺着,怕刚才自己听到的声音只是属于幻觉,不想让自己感到失望。

慢慢的,有脚步声响起,她捏紧了手,却选择闭上眼睛假寐。房门被人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一步又一步的向床靠近。

孟延洲没有开灯,踉跄的向她走过去。停在床边,然后爬到床上去,他用手揭开盖在她身上的被子。用手摸着她的身体,之后趴到她身上,下巴搁在她的肩上,他在她脖子上嗅了嗅,便在她脖子上啃咬着。

倪千语闻到浓烈的酒气,以及那落到脖子间的液体。莫名的,她能感到他心底的悲恸,伸出手去挽住他的脖子。

他像是发泄一般撕咬着她身上的某一处,可动作并不剧烈,只是缓慢又延长。也许他已经发泄过了,在这里只是想要寻找一处可以让自己依靠的岸,让他不至于真的孤苦难依。

倪千语不清楚自己是不是他的岸,因为他并没有带多久就离开了。让她都怀疑,其实他并没有来过。她酸软的身体又反复的提醒着她,这不是一个梦。

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存在,因为孟延洲要很久很久才会来一次,而且每次来都是在深夜,白天她从来看不到他。如果不是从新闻媒体上,她都不清楚他究竟在做什么,或者说他究竟在哪里。

连续几个月,她和孟延洲的关系都是这么不清不楚,她越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同样的,他也不给她机会问,甚至他不和她交流半分。每次她想着,也许这就是结束了吧,但他又会在某个夜深的时候出现,继续做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只是他拒绝和她说任何话。久而久之,她也不去思考他在想什么,也不再胡思乱想了,因为那没有任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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