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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陪我到最后(32)+番外

直到坐进了他的车,她才想起,忘记了问他是要去哪里。

车高速的行驶着,车轮与地摩擦,溅出无数雨水。

玻璃床上不停滑下一股小流。

有一点冷,她抱了抱胸。

他的表情温和了不少,即使仍没有带着笑意,想必从前以前好了太多。

“去哪里?”她终于忍不住开口。

“去你想去的地方。”

她盯着他,不明所以。

直到来到公墓,她才明白,他所谓的她想要去的地方指的什么。

在下车的那一秒,她突然恨这个男人,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为什么是他带她来这里,为什么突然要对她这样好,为什么是他琢磨透了她现在的心情。如果他像从前那样对她不管不顾,她最多将他当成心中的一个亮光,远远的看着,不会主动去争取什么,不会自不量力的去想他对自己会不会有什么想法,在她大学毕业之后,便会离开江家,从此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喜欢一个人,和想和一个人在一起,从来都是两码事。

他为什么要这样子,在她觉得,他对她没有什么想法的时候,突然闯入她心灵的最软处。

知不知道,悲剧的创造,除了女孩子的义无反顾,还有男孩的不加以拒绝,任由这样的感情蔓延。

她握着伞,直直的看着下车来的江承誉。

他一步步走向她,浑然不觉自己做了什么,“走啊。”

那般的平常,内心翻江倒海的人只有她。

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走在他身后,“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你不是想来吗?”他反问她。

就连江晖也没有提起今天是什么日子。

“你怎么知道?”还是想问清楚。

江承誉愣了一下,“听爸提了一下。”

并非他主动来的?是因为江晖让他来此?因为江晖来会让连文瑶不舒服,所以才让江承誉陪她来,是这样?

她自作多情了。

点了点头,跟上他的步伐。

“阿姨,很伟大。”她的沉默让他有些不妥,只好没话找话,“一个人抚养着你,需要很大的勇气。”

脚和地上的水挤压在一起,发出不和谐的声调,“父母都很伟大。”

“也许。”他不置可否的笑笑,察觉到她没有多少兴致。

站在吴静文的墓碑前,江承誉也恭恭敬敬的作揖,许久后,江承誉拿着伞离开,给她留下一个安静的空间。

江绿茵拿着伞站在雨中,看着墓碑上吴静文的黑白照,莫名的很想哭。

“你一定很苦。”她想到吴静文那不甘的眼神,“那个男人到底给了你什么样的伤害,可以让她放弃掉一切。不过,无论他怎么对你,终究你还是舍不得她的。”

莫名,她好想哭,不知道哭什么,哭那样的傻女人,哭这世间的好男人为什么这么少。

哭她曾受到过的歧视,受到过的侮辱,受到过的讥讽。

那些嘲笑,甚至谩骂。

她曾有过的孤独,没有父亲,甚至也没有了母亲。

那是真实存在过的伤痕,在心底深处,以为不再提起,便不再疼。阳光即使晒干了泪痕,也无法泯灭曾悲伤过的事实。

她蹲□子,手摸上那一张黑白照。

眼泪禁不住流下,真的不想哭的,不想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懦弱。

真的忍不住了。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呢?”雨水从她的指尖滑到手臂上,“是不是因为我……”

说不出口,害怕连那藏在心底最坚硬的基点也消失掉,假装不知道,她对自己这样说。

她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江承誉远远的看着那一点,说不清为什么要带她到这里来,或许是早上她的表情太过于奇怪。尤其是她看到江晖什么都没有说之后,她眼中的失望,突然落进他眼里。在上班时,他也在思考,她失望的究竟是什么。

无论如何,都融入不了这个家,她像一个局外人一样。

无论江晖对她多好,都像是履行待客之道。

莫名,他觉得浑身不自在了。

她很少会这样,在江晖面前从来都是一个邻家乖女孩。

能让她如此悲伤的也许只有这一件事了。

她蹲在那里,像被主人丢弃了的宠物,可怜兮兮的蹲在雨中。

他的视线被雨水模糊,却能够感受到她在流泪,人的感觉细胞真神奇。

脚不受控制的向她走去,他拉起她,摸着她的手发现冰冷无比。

没有思考,他抱紧她,“哭什么?你又不是一个人。”

28、过去回忆曲(十八)

江绿茵总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怪圈,这个圈子和江承誉有关系。自从他带她去过墓地后,有什么东西悄悄的发生了变化。比如江承誉晚上会和她随意的聊些闲话,最近的话题越来越多的关于他的工作。江承誉在公司的情况并不像别人以为的那样好,最近和纪城铭正竞

争某个项目,情形不太乐观,纪城铭的父辈和对方有着某些关系,这个项目应该没有什么希望了。江承誉竟然会主动将他的烦心事都告诉她,让她欣喜之余,又觉得他也许只是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述的人。

她自然也清楚江承誉和纪城铭的过节,其实也不算过节,就是周围的人一定要将两个人拿来做对比,本能的就将对方看成自己的对手

了。和她与向思嘉完全一模一样。这微小的相同,让她怨念起来。纪城铭和江承誉差不多,她又和向思嘉差不多,向思嘉和纪城铭是未

婚夫妻的关系,那她和江承誉……原谅她的胡思乱想,谁让这些东西联系起来,让自己那么的……

她把自己捂在被子中,对自己那向往竟不好意思,即使是一个人,也能够感受到脸上的温度在上升,这感觉真要命。

在她睡了一觉醒来发现,离开学还有一个多月,不可能还继续过着早上对着天花板中午对着天空晚上对着黑夜的生活。她要励精图治,要奋发图强,这次不靠任何人找工作,哪怕只是洗碗的也好。某个节目中提过,全世界只有中国人才会看低清洁工之类的工作,那话

虽然有夸张的成分,却也说明工作是不分贵贱。她是在安慰自己,不要拆穿她。

只是当她将想法说出时,立即收到了江晖和连文瑶双双反对。

江晖是不希望她再出什么意外,连文瑶是觉得这事传出去丢人,活像江家在苛待她。

她一言不发的坐在沙发上,用无言的倔强显示她对这想法的坚持。

江晖委婉了再委婉,还是想要拒绝,至于连文瑶,就不要指望她能开口做些什么了。

“我想靠一次自己。”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总归不太好。”江晖的话。

“被熟人看到后,那像什么话?”连文瑶的话。

不知道为何,江绿茵总觉得江晖和连文

瑶前所未有的有默契,哪怕话中语气不同,意思惊人的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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