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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异常调查官(380)+番外

绝对,绝对不会放弃!不能让老板就这么离开。

明荔枝手抖得根本抓不住墙壁,却倔强的不肯停下。

唯一的执念成了支撑他所有动作的原动力,坚定得不可毁却,这具颀长身躯爆发出了从未有过的强大力量。几个调查官的拉扯之下,仍旧义无反顾的撞向墙壁。

调查官目眦欲裂:“草!快快快!明荔枝要自杀!”

“疯了,疯了!他刚才到底看见什么了?接触污染物了吗?”

“赶紧摇人儿去!医疗官,医疗官!!!”

瞬间,几个调查官叠罗汉一般将明荔枝推倒,死死压在身下,绝不肯让他靠近墙壁半步。

明荔枝被重重一击摔向地面,只觉一口腥甜顺着喉咙翻涌向上。

视野迅速下降,墙壁在他眼中无限上升,直到不可触碰的高度。

他像是被推进了海底,再也无法触碰他的太阳。

明荔枝艰难的从众人身下仰起头,看向祈行夜消失的方向。

雪白的墙壁上,只剩下他被磨破划伤的手指流出的血液,一道道血痕,红与白对比鲜明,格外刺眼。

可除此之外,白墙风平浪静。

丝毫不见刚刚瞬间暴起的异变。

没有祈行夜。

也没有会吞噬活人的古怪白色海浪。

好像一切只是明荔枝自己的错觉。

他伸过去的手掌……终究是落了空。

从前,每一次,他伸出去的手,都会被祈行夜伸手牢牢握住。当他抬头,祈行夜灿烂的笑容会撞进视野,成为点亮他昏暗迷茫世界的太阳。

坠落的天空,会被祈行夜重新撑起。

只要有老板在……家就在,世界就在。

可…………

明荔枝修长白皙的手指僵硬,迟缓着慢慢,慢慢收回手掌,无力砸向地面。

他不动了。

担忧着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的调查官们,也总算松了口气,见明荔枝不再试图自杀,赶紧爬起来,生怕自己粗鲁把这身娇肉贵的豌豆助理压出个好歹。

他们七手八脚的把明荔枝拽起来,随即却惊愕看到——“明助理,你怎么哭了!”

调查局的选拔从来严苛,就算是对助理,同样没有网开一面。

明荔枝在艰苦的助理训练中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受了伤也只是嗷嗷喊疼,像讨糖吃的孩子。

而不是现在这样……眼泪默然无声的流淌,沾湿了整张脸。

明荔枝这副模样彻底吓到了调查官们,他们生怕这是精神崩溃的前兆,赶紧把医疗官拽过来给明荔枝看看,同时检测污染系数。

却有人慢慢发现了不对。

“祈侦探呢?谁看到了祈侦探?”

周围人茫然摇头。

紧接着,有人惊呼:“商长官呢!”

“商长官的通讯掉线——这对特殊长官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设备就不一样!人呢,人呢!!!”

“祈侦探也一起不见了!”

刚刚才松了口气的众人重新绷紧心弦。

只有泪流满面的明荔枝,眼神迷蒙涣散的看向涂满了自己鲜血的墙壁。

他抬手,声线颤抖着道:“在……这里。”

“老板,被墙壁吃了。”

现场忽然像是被按下暂停键。

众人惊愕,一道道视线看向墙壁。

白墙上,什么都没有。

风平浪静。

只有明荔枝的哭嚎在耳边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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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荔枝:老板呐——你死的好惨啊!呜呜呜我要给老板守墓呜呜呜!

祈行夜:…………

第112章

冬天的活计, 是最难干的。

手冻裂了一层又一层,老茧厚重得像马蹄子,毫无知觉。不过这样也有好处, 皮肤厚了,也就没那么容易被划伤了。

搬尸工紧了紧身上的大衣, 蹲在殡仪馆外面的树下掏出带的午饭, 避风,狼吞虎咽。

其他工友也都在周围, 或站或蹲, 趁着难得的休息时间抓紧吃饭。

冬天对于很多人来说并不好过, 一场感冒也能要了命,是殡仪馆最忙的时候,也是他们最好挣钱的时候。

还有很多尸体堆放在冷冻车里等着他们去搬, 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

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人少了。

搬尸工想到这里,吃饭的速度慢了下来,眼神复杂的抬头看向周围。

以前他们这一车有二十个人, 干活时也说说笑笑的,好不热闹。

工头是个老油条, 虽然每次都要抽取他们一部分钱, 但也会妥妥当当的把业主那边处理明白,很少会有克扣或刁难的情况。平日里做工, 工头也会让大家总是开开心心的,让人留恋。

可最近几天, 他们这群人越来越沉默,工头一开始只是长时间发呆, 后来很少说话, 就算说, 也吞吞吐吐的,每挤出一个音节都很艰难,听得人着急又难受。

像搬尸工以前在老家村头见过的,发烧烧坏了脑子的傻子。

但今天,工头甚至都没有出现,令人忍不住多想。

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就连能问个清楚的人都没有,就让人这么云里雾里的,根本不知道是好是坏。

无法掌控局面的感受,无力且令人心慌。

搬尸工心里发堵,也吃不下去将饭盒收了起来。

“你们吃着,我再进去看看。”

工友们点点头,神情麻木。

从告别厅外路过时,透过玻璃,搬尸工还看到了匆匆从外地赶回来的子女,哭嚎着扑到遗体前撕心裂肺喊妈,周围人怎么拉都拉不开,几乎想要将心肺也一起哭出来。

那哭声盘旋在空落落的郊外,枯枝寒鸦惊飞,黄叶坠落,天空阴云密布。

令人没来由的难受。

搬尸工心里不是滋味。

他只看了两眼,就裹紧了军大衣,埋着头匆匆往后面走。

死的人有家人为他们哭泣,还能有时间悲伤。他不一样,他要是不干活,他的家人就真的饿死了,妻儿父母不知明天的早饭在何方。

转过瓦房拐角,搬尸工正闷闷满头走路,却突然旁边一股大力传来,不由分说拉住他就扯过了墙角。

搬尸工一惊,本能想要挥手反击,却听那人声音焦急:“哥是我!黑子!”

他定睛一看,还真是。

已经失踪了好几天,不知去向的黑子。

虽然只是几日不见,但黑子却像是从阎王爷那走过一遭,整个人都瘦得脱了形,以前的衣服挂在他身上空荡荡的,像是偷穿衣服的骨头架子,就算隔着冬天厚重的大衣,都能看到下面瘦骨嶙峋的痕迹,一条条的骨头像是曾经在杀猪的那里看到的猪肋排,令人心惊。

并且,他更黑了。

搬尸工暗暗吃了一惊。

虽然干他们这些苦力活儿的,本来就不会像那些常年待在室内的人一样白白净净的,每个人都被太阳晒得黑红黑黄,但这是正常的黑。

黑子之所以会被起了这么个外号,也是因为他特别黑。黑对他而言,是常态。

可现在,黑子的脸上,却透露着一股不祥的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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