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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异常调查官(1099)+番外

而在前去寻找明言,参与到最终捣毁衔尾蛇的行动之前, 明镜台也留了秘书在悬镜集团, 交待如果自己死亡, 所有追随他的人,务必无条件拥护明荔枝,保证他的安全和财产。

安排得堪称周密完美。唯恐明荔枝受一点伤害。

哪怕是在自己死亡后。

明荔枝在从明镜台的秘书和下属口中, 得知了明镜台的一切安排之后,沉默的将自己反锁在办公室里整整一天。

然后在所有人忐忑焦急的等待下,再次走出来的明荔枝, 简直像变了个人。

冷肃平静,让秘书差点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年轻时的明镜台。

褪去天真稚气需要多久?

对明荔枝, 这个答案是:只需了解明镜台的一日。

明荔枝一直畏惧并憎恶自己的家人, 不论是明言还是明镜台,在他看来, 都不过是伪装成人类的凶兽,只要他们想, 随时都可以毁灭世界与人类。

而比起强大力量更恐怖的,是明言和明镜台全然没有界限, 不论道德伦理, 抑或是生死, 没有他们在意的东西。

他们不被束缚,不受控制,没有人能镇压他们。

毁灭世界与否,似乎全出于他们的心情好坏。

明荔枝了解明家人,他知道这一家,从骨子里流淌的就是冰冷的血,是与明言如出一辙的疯狂和理智。

所以他逃了。

五年谋划,费尽心思,他找到了最大的一座靠山:祈行夜。

明荔枝知道明镜台早在数年前就关注了祈行夜,虽然彼时他尚不明白,为什么明镜台会关注一个普通的京城大学毕业生,但这并不妨碍他意识到哥哥对祈行夜的忌惮。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他如愿以偿逃离了明家,得到了祈行夜的庇护。

而从那之后,一切似乎也都按照他的计划顺利进行,明镜台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仿佛,日常就此从容平静,细水长流的安稳。

只是偶尔,明荔枝也会冒出担忧:他们会毁灭世界吗?

当衔尾蛇最终爆发,推进到不可回溯的地步,明荔枝长久以来的担忧也成了真。

明镜台,确实参与到了衔尾蛇之中。明言的智慧,也成为了毁灭世界的武器。

可他还太年轻,没能真正读懂他的父兄。

明荔枝没料到另一点——明镜台或许会毁灭世界。

却绝不会伤害他。

而在与晏洺席正面交锋,奔赴最终战场之前,明镜台就已经为自己的死亡做过预设。

这是一份过于简单直接的规划书:有利的,有价值的,全部留给明荔枝。

明镜台为自己的弟弟留下的,是井井有条的悬镜集团,纯粹的财产。

——就连他自己的死亡,他也不忍心让弟弟太过操劳担忧。

明荔枝继承了明镜台的办公室,也从保险柜中,找到了那份遗嘱的原始手稿。

力透纸背,游云惊龙。

留下了明镜台最后的话语。

【小荔枝,如果你能看到这份遗嘱,我大概已经无法再保护你。

我将一切留给你,但请别将它视为沉重的负担。它们是你的了,任由处置,不喜欢就交给别人去打理,你可以随意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别担心,哥哥以后不会再打扰你,唯一只希望,你能快乐。

夏天不要吃太多冰,晚上睡觉不要踢被子,照顾好自己,小荔枝。】

【再见。】

明……镜台。

大颗大颗泪珠砸下来,沾湿了纸张。

又被明荔枝慌张擦拭,沾满泪水的手掌都在颤抖。

他抱着哥哥留给他的最后的嘱托,哭得撕心裂肺。

他没有哥哥了。

从此,他不再是小孩子了。

可直到此时,明荔枝回首,才恍然惊觉,自己多年来竟然少有与哥哥的互动,就连一张聊以慰藉的合照也没有。

明镜台留下的诺大悬镜集团,竟然成了明荔枝能对他唯一的追思。

从来对家业不感兴趣的明荔枝,在夜幕黑暗中良久枯坐,然后,擦干了眼泪,收拢所有无人可见的脆弱和悲痛。

再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不再是小荔枝。

而是,明先生。

——悬镜集团,第三代掌权人。

与商南明坐在同一张谈判桌上,代表悬镜集团与调查局协议,接过了明镜台曾经的重担。

他是明荔枝。

被母亲和兄长爱着的,曾经是孩子,如今是大人的明先生。

侦探社,也成了明荔枝唯一还能做孩子的地方。

清晨啾啾鸟鸣清脆,秋日凉爽的风吹拂过白纱帘,轻轻卷过满室柔和明亮的晨光,驱散睡眠时安详温暖的气息。

明荔枝颤了颤眼睫,阳光透过薄薄眼睑照过来,视野内一片柔和浅红。

他蹙眉蹭了蹭枕头,却不愿睁眼醒来,还不曾从梦里回来。

伸手去摸,软乎乎的大毛团团已经不在身边了。

取而代之的,是从窗外传来的低沉“咕噜咕噜”声。

小煤球球比明荔枝这个累得快猝死的倒霉孩子醒得早,一大团毛毛被明荔枝整个窝在里面,还要手脚并用八爪鱼一般抱住,小煤球球刚一醒来,就差点被勒死在怀里,炸了毛的狗狗球赶紧缩水成小小一颗,扑棱着毛毛从明荔枝怀里跑出去。

它站在窗台上骄傲挺胸,眯着眼享受微风吹过的美好晨光。

最重要的是……没有那条臭狗。

但事实证明,越讨厌的事情越会发生。

还不等小煤球球弹跳着努力把房檐上的鸟抓到手,醒来的狼犬就摇晃着尾巴,慢悠悠从前院晃悠到了卧室窗下。

明荔枝的卧室在一楼,小煤球球自然也站在一楼的窗台上。它一低头——

臭狗!

顿时窗外一片厮杀的凶残战场,嗷呜嗷呜的只能在乱飞的毛毛里看到两道残影。

也成为了明荔枝的天然闹钟。

他恋恋不舍的蹭了蹭枕头,最后和自己的床铺告了别,这才懒洋洋坐起身,抻了个懒腰,然后斜倚在窗边笑意吟吟的看热闹。

“早。”

一支尚带着露珠的玫瑰花被递了过来。

明荔枝抬眸,便看到柳堆烟的身影。

“厉鬼姐姐。”

他讶然惊叹,睁大的眼眸里满是惊艳:“姐姐今天格外好看。是有什么喜事吗?”

明荔枝没有夸大。

柳堆烟一袭孔雀绿旗袍,肩披一件金丝编织的流苏披肩,走路时环佩叮当,流苏轻晃,流光溢彩,如阳光照射下波光粼粼的金色河流。

美人身姿袅袅,压得满院殷红玫瑰都失了色彩,回眸一瞥间红唇轻笑,勾人心魂。

“余荼回来了。”

柳堆烟难掩雀跃,喜滋滋道:“凌晨回的家,现在应该还在睡。足足四个月没见过余荼,真是太久了。”

她笑起来时眼眸亮晶晶的神采飞扬:“我去采些花,放在余荼门外,这样她一醒来就能看到了。”

“当时一别,我将玫瑰花别在她胸口,嘱咐她早些回来。却没想到这一别,就横跨了整个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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