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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居然不是虚拟游戏?(142)

“你什么你?”顾朝年扬眉,“被我说中了吧。”

裴朗深呼吸了一口气,攥紧拳:“顾朝年,你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以后别趴在我脚边像条狗。”

说完拳风向少年袭去,下一秒被少年旁边的人握住。

对方生了双勾人的桃花眼,眯起来像只狐狸,望着他笑眯眯道:“ 哪儿有裴家少爷了不起,和自己父亲抢男人。”

裴朗警惕地向对方看去,这件事是裴家严防死守的秘密,这人是怎么知道的?

他摸不清对方的底细,担心爆出更大的料,恶狠狠剜了眼小支离开了。

他不会这么放过这群人的,尤其是顾朝年,他从没受过如此大羞辱,日后一定加倍讨回。

顾朝年觉得裴朗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步子一深一浅的。

当裴朗离开后,陆宵看向小支:“现在可以和我们聊聊发生了什么吧?”

一行人回到漫画社,小支坐在居中的椅子上,手上捧了杯热水,手控制不住颤抖,仿佛下了很大决心般开口。

“公告栏上的东西都是真的,我确实在燕城当过、当过……”

小支的嘴唇张了张,唐瑶握上小支的手:“这个可以不用说。”

小支不禁松了口气:“我在燕城混了几年就来海市了,说是这里工资高,在海城大附近找了个工作。”

“我上到初中就辍学了,看到来来往往的学生,很想体验校园生活,就编了个身份到学校生活,很抱歉辜负大家的信任,但我真的没做过拉客的事!”

小支说着说着站起来,又对大家鞠上一躬。

众人见此情景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时候顾朝年开口:“我相信他。”

“如果小支为了钱什么都肯干,就不会得罪裴朗了。”

曹建闻言点了点头,照片明显是裴朗叫于子明贴的,裴朗这种人自视甚高,就算识破了小支的身份,也懒得和小支计较。

一定是小支得罪了裴朗。

那么问题来了,趴在脚边千依百顺的狗会得罪裴朗吗?

不会。

众人打消了心中的顾虑,小支感激地看了顾朝年一眼,接着继续说:“我来海市后换了个名字,也没和以前的朋友联系,以为终于可以好好生活,直到前天撞上裴朗。”

“他认出你了吗?”

曹建急忙问,感觉自己问了句废话。

小支低下头嗯了一声:“他一眼就认出了我,说想要我陪他玩两天,我当时特别慌张,害怕回到以前那种生活,我真的不想再过没有尊严的日子。”

小支说到最后声音染上一丝哭腔,地下室的众人沉默了。

小支伪造身份的做法是不对,可要是有的选,谁愿意出卖身体换钱呢,谁不愿意光明正当站在太阳下?

这个世界太大了,照不到背后的阴影。

唐瑶拍了拍小支的背:“喝口水再说吧。”

小支赶紧低头喝了口水,以免眼泪当着众人流下来,他伪造身份进入社团已经很过分了,不希望用眼泪博取同情。

他调整好情绪抬起头:“我拒绝了裴朗的要求,告诉他认错人了,我是海城大的学生,从没去过燕城,他骂我是婊子立牌坊,把我拽到小教室。”

“我拼了命想逃出去,可他对我又打又踢,还用皮带勒我的脖子,我被逼得没办法,踢了他一脚。”

唐瑶望见小支脖子上的淤青叹息一声,上次小支找到他们说要退出社团时,她就猜小支是不是受欺负了。

小支这么小的个子,就算使出全力反抗,对裴朗来说不痛不痒。

曹建气愤问:“然后呢?”

唐瑶扯了把曹建的胳膊,示意别再往下问了。

她是新闻专业的研究生,寒暑假经常去报社实习,采访过像小支这样的受害者,回忆那段经历并不像回忆吃了什么饭喝了什么水,需要承受巨大的压力,还有深埋心底的恐惧。

下一秒小支老实开口:“我把他牛子踢断了。”

???踢……踢断了!

在场的女性还好些,在场的男性纷纷下面一凉,所有雄性动物都有护住牛子的本能,多大力气才能把牛子踢断!

顾朝年想起曹建说小支抢着搬五十斤的水,忍不住问:“冒昧问一下,你在附近找的什么工作?”

小支腼腆回答:“搬砖。”

众人:“……”

他们以为小支是柔弱无助的小可怜,没想到小可怜手能搬砖脚能踢牛子!

顾朝年本来纳闷裴朗干嘛穿那么厚的裤子,原来是怕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啊。

众人震惊得久久无言,小支说完站起身:“我把裴朗牛子踢断了,不管能不能接好,他肯定不会放过我,我不想连累大家,已经买了去外地的车票。”

小支抽了抽鼻子:“真的很谢谢大家对我的关心,我配不上大家对我这么好,真的,我永远忘不了这段日子。”

“伪造身份不对。”师静竹扶了扶眼镜,“可你加入社团以来,有什么事都冲在前面,叫你别做这么多还是不听,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们的,相反我们还要谢谢你。”

“对啊。”曹建帮腔,“这段时间组建反抗军,你做了多少后勤工作,别把自己想得太罪大恶极。”

顾朝年同意大家的观点,骗子骗人是为了获得好处,小支加入社团后忙前忙后,从不叫苦叫累,倘若有什么好处,也只是满足上学的愿望。

小支又说了好几遍谢谢,婉拒大家的挽留,静静倾听的陆宵问了句。

“你走了他就找不到你?”

小支闻言愣住了,陆宵从容不迫说:“以裴家的权势,只有想不想找的问题,没有找不找得到的问题。”

裴朗是裴蕴和唯一的孩子,这种大家族为了血脉传承往往不会只生一个,大概率就是裴蕴和生不出孩子了。

与其说裴蕴和纵容裴朗,不如说宝贝那根命根子,如果裴蕴和知道这件事,小支逃到哪里都没用。

陆宵嗓音慵懒:“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进攻。”

小支不懂主动进攻的意思,他的生活习惯忍受,踢裴朗那次是他第一次反抗,却需要他支付承受不起的代价。

可狗狗眼的少年笑眯眯道:“所以一起解决吧。”

大家异口同声赞成:“我们连风纪委都敢开战,还怕区区一个裴朗?”

小支瘦弱的脊背僵住了,明明置身阴暗的地下室,仿佛有光照在他身上,胆小的他鼓起勇气点头。

小支原名叫陈支,出生在北方一座贫瘠的山村。

他爸妈都是农民,年纪大了腿脚不好,他经常帮着家里去卖菜,沉重的背篓在肩膀勒出红痕。

小支永远不嫌沉,越沉说明收成越好,高兴还来不及嘞。

他爸妈不让他卖菜,希望他能好好上学,考上大学到大城市工作,不要像他们面朝黄土背朝天了。

村里的人到大城市有种执念,小支却很喜欢自己的家乡,夏天躺在草地上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