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要人死在拘留所,公安局反而吃不了,得兜着走。
穆成扬越想越生气,说:“几个老贼,偏还判不了他们的刑,真是活见鬼了。”
小青今天是白班,刚下班,进了药堂,顺口问:“出啥事儿了?”
穆成扬说:“来了几个贼,但公安偏偏处罚不了,我们正生气着呢。”
“啥贼,哪来的,偷啥,开窍药吗,偷了多少?”小青也紧张了。
林白青看到小青,却是眼前一亮。
话说,上辈子小青先是去了深海打工,后来就一直在药堂一楼工作,她认RI本人认的特别准,那怕他们中文特别流利,她总能于芸芸病人中分辩出他们来。
因为上辈子这方面是顾卫国负责,林白青也没具体过问过她的小窍门。
但她记得顾卫国曾经不止一次夸过小青,说她在认RI本人方面天赋独道。
此时林白青就问:“小青,如果你面前有两个人,一个是咱们国家的,另一个是RI本人,在他们中文讲的一样流利的情况下,你会怎么分辩他们?”
小青说:“这不简单吗,我们医院就来过好几个RI籍实习大夫,还有过RI籍病人,他们跟咱国人完全不一样,见人就喜欢点头哈腰,对了,都是罗圈腿,牙齿贼难看,还有,一算账就叽哩咕噜,悄悄背乘法口诀!”
穆成扬一愣:“不是吧小青,RI本人会背咱的乘法口诀?”
“不是啦,他们用的是RI语,你没听过,一听就懂了。”小青说。
穆成扬还没搞明白,林白青却恍然大悟了。
小青上辈子管库房和收银,而病人要交钱,都要经过她的,不论哪国人,算账的时候嘴里默念算法核算,念的肯定是母语,她可不一听就听出来了?
再说了,收银台喜欢搞倒找,比如本该找七毛出去,就要再收你三毛,找你个五毛,本应该找三毛,就要再收你两毛,给你找个五毛钱。
这种找钱法在国内,哪怕是个文盲都会,但RI本人肯定不懂。
刘大夫因为还要兼管抓药,还要帮人诊脉,账经常都算不明白,于这方面就不关注,但如果是小青这种灵敏的小丫头单独管收银的话,她肯定一辩一个准。
还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看来妹妹也不必盯着那个军护编制了,来药堂工作才是最合适她的。
“到底怎么回事呀?”小青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啥事情,一头雾水,又小声问穆成扬:“咱今天还出去玩儿不?”
穆成扬今天心情特别差,刚想说就不去了吧,却听林白青说:“想玩就去玩吧,有什么路上慢慢聊去,我今天也有约会呢?”
小青更懵了:“姐夫这两天出差呢,姐你约的谁呀,你要跟谁出去?”
这小丫头啥都好,就是问题总是太多了点,永远有一大堆为什么。
林白青正要解释,又人笑着进了药堂:“她还能约谁,约的我。”
如果是冬天,大家穿的都是夹衣,来人穿的是棉麻质地的圆领夹衫,褐黄色,鹤发紫眉,笑容明朗,这是楚春亭。
穆成扬一看:“楚老。”又说:“刚才在公安局我也碰见您了,您咋才回来。”
楚春亭笑着说:“忙你们的吧,我有点事要跟青青单独谈一下。”
其实今天早些时候,楚春亭也来了药堂,但全程没有发声。
之后他也去了公安局,穆成扬做完笔录就回来了,但楚春亭没有回来。
他一直在公安局盯案子。
这种老爷子办起事情来自然有他的手段和方法,穆成扬心里隐隐约约,觉得老爷子怕是咽不下这口气,要跟林白青商量一下,看该怎么办。
那种事肯定是要私下说的,穆成扬也就带着小青,俩人出去玩儿去了。
楚春亭一直等到林白青收拾好了柜台,要关门了,才说:“我带你去吃西餐?”
林白青闷闷不乐:“我没胃口,想回家,不想吃饭。”
楚春亭居然也有大哥大了,掏了出来,声音温柔的出奇:“那我打电话给你叫菜,附近有好厨子呢,我一个电话他就会把菜送来的。”
老人于孩子,是当孩子心情不好的时候,他恨不能装孙子逗人家开心的。
当然,他也得赶紧把自己打听来的消息分析给孙女听。
他说:“目前在国内的总共三个,都是中医,办的旅游签证,有个头上有刀疤的,他姓桥本,据他自己交待,他在一个叫奈良的地方开诊所,以我看,主谋就是他。”
林白青分析的也是这样,头上有刀疤的那个是主谋。
别的方面没试过水平不知道,但林白青试过他的手腕,力量特别足,那证明,他是个手艺非常好的老针灸大夫。
林白青又问:“他有多大年龄了,老家在哪里,他开的诊所叫什么名字?”
楚春亭专门从公安局问了信息,还抄在笔记本上的,此时掏出笔记本打开一看,说:“奈良市的春日野町,照护照来看,他今年75岁,暂时打听到了这么多,别的消息还得耽几天,我正托了朋友在问。”
说起奈良,林白青就想起来,三年前,玉子来找她治病,曾经就提过,说奈良的小鹿特别可爱,还让林白青有时间一定要去旅游一趟,去看一看。
一个人如果推荐旅游目的地,一般情况下都会以自己的家乡为先。
那么,刀疤老桥本,会不会就是玉子的父亲,或者爷爷?
而要刀疤老桥本也在开诊所的话,整个事情就扣上了。
玉子做为第一批交换生来国内留学,既然她家是中医世家,她感兴趣的自然也是家中有中医背景的人,恰好顾敖刚家里有座百年药堂,俩人就交往上了。
如果当时不是全家,包括顾明都坚决反对,他俩是有可能结婚的。
而一旦他们结婚,一旦顾明不那么强硬的,咬着牙关,非要坚持把药堂以嫁妆的形式留给林白青,那么,他一生留下来的那么多复方药方,那么多详细批注过的老药方子,大概都会被玉子带回RI本吧。
只要带回RI本,近则,她爷爷可以拿来当教科书开班授徒。
远则,卖给大型制药企业,比如桥本制业,是能赚一笔不敢想象的天价的。
更有甚者,说不定刀疤老桥本跟桥本制业本身就是一家子呢?
可惜没有如果。
顾敖刚最终向家族妥协,跟玉子分了手。
玉子也得大费周章的,用最原始的办法来偷方子。
……
聊完,俩人饭也吃完了,楚春亭说:“公安的处理意见是拘留三天,因为考虑到他们身体素质太差,还是单独羁押,伙食是从东海渔港叫的,住局子比住宾馆还舒服,如果顾明活着,发生这样的事,你觉得他对这个处理结果满意否?”
因为前些年交通不发达,国家不开放,顾明并没有遇到过RI本患者。
但药堂的大夫,医疗资源都是有限的。
季节性发热,痛风,类风湿,白内障,各种疑难杂症,灵丹堂每天能治疗的人数也是有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