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疏对于自己越来越无法掌控的情绪也很烦躁,使劲耙了耙头发深深呼出口气,强行让自己镇静下来:“你现在愿意信了么,我的大脑真的越来越无法掌控,对于我而言,就是非常彻底的智力在下降。”
谢景从白疏办公室出来已经是四个小时之后,无力地扶了扶额头,他直接去闷了两根烟。
白疏和他仔细分析了现在的情况,身为脑领域的权威都找不到解决的突破口,就证明世界范围内都没有办法来帮助白疏,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逐条实施白疏的计划。
六个月后,科研界发生一件举国扼腕的变故,最年轻的脑领域专家白疏因车祸意外去世,他所带领的一切项目全都实行冷冻计划,等一切信息成功交互给其他团队才能继续进行。
而在某所安全性极高的私人公寓里,“已经去世”的白疏正对着面前厚厚一摞哀悼惋惜他本人的报道生闷气。
与白疏之前的推算没有出入,现在的他已经退化成普通的二十多岁男青年,那些之前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方程已经忘得干净,连他自己创造的术语都无法理解。眼睁睁看着自己一天天远离专业与世界的感受让他慌张又痛苦,并且深知自己往后的状况还会更糟,这些无法描述出口的情绪最后全部转化成怒气,白疏只能以发脾气的方式来纾解心中的难过。
谢景推门进来,迎面就是拉着脸的白疏。
这样的白疏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谢景强迫自己适应了六个月才渐渐能够以略微平和的心态面对明显越来越低龄化的白疏。
他闭上眼告诉自己冷静,这是你哥,你哥,你哥。
白疏叉着腰,像个凶恶的地主婆:“那些报道以后别让我看见,今天的全都被我烧了。”
“嗯。”
“电视也被我砸了。”
“……嗯。”
“保姆做的菜太难吃,我把她炒了。”
“……我再给你找一个。”
“我不。以后你给我做饭吃。”
“……”
得不到回答让白疏十分烦躁,抬脚踹翻椅子加大了音量:“听见没有?!”
谢景看着倒在地上的无辜椅子,特别想揍白疏一顿,拳头都捏了起来,结果看见白疏眼睛里深深隐藏着的无助,心里又是一软,呼出口气压住脾气:“我要工作。”
“推了。”
“……”谢景简直气得想笑,以前的白疏怎么会说出推了工作这句话,他以难得的耐心解释:“是你的项目,只要做出来就又是你一座里程……”
“啪!”
谢景没能说完,白疏用一个清脆的耳光打断了他的话。
六个月来替白疏各种心力交瘁的忙碌,忍受着一个越来越莫名的脾气的烦闷,对于白疏以后该怎么办的担心,这些钢丝一样缠裹着谢景的情绪被这一耳光彻底激发,愤怒的谢景拽过白疏的衣领把他怼到墙上,高高扬起了巴掌。
然而下不去手。
瘦弱的白疏笼在自己的阴影下,绷着下巴抬头瞪他,眼睛里盛满的是让人无法直视的悲恸。
“那不是我的项目。”白疏的眼圈泛红,嗓音是硬憋着的颤抖与哽咽:“那是以前的白疏的项目,现在是你的项目。”
谢景抬起的胳膊轻轻哆嗦起来。
“白疏已经死了,我什么也不是,最后只会变成一个白痴。”
“哥……”
谢景已经很多年没有喊过这个字,音节是像石磨一样从他喉咙里碾出来的,却依然被白疏打断了:“变成一个傻子。”
白疏使劲推开谢景转身上楼,谢景呆在原地愣了好久,最后沉闷地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
对白疏扬起巴掌,在他往后的一生里都成了最后悔的事。
再三个月后,白疏的智商已经退化到十岁以下。
谢景的脾气几乎快被白疏磨没了,跟个亲爹一样每天伺候白疏小祖宗。
从小到大没进过厨房的谢景被白疏用三个月活活逼成了大厨,今天做了他吵着要吃的红烧青鱼,白祖宗吃完了一推碗摸着肚皮美滋滋地去看电视,谢景瞪着一桌子残羹冷盏将近两分钟,还是在白疏嘎嘎乐的笑声里认命捧了碗进去洗。
白疏越小事儿越多,不愿意吃保姆做得菜,连保洁也不愿意让谢景叫,说来说去就是不愿意家里出现外人。收拾桌子,洗碗,扫地拖地,终于做完所有的活,累成死狗的谢景刚瘫到沙发上,白疏一咕噜爬起来噔噔噔跑进卧室又跑回来,抱着条大浴巾拍拍谢景:“给我洗澡。”
“……”
谢景,忍住,这是你亲哥,亲生的,亲生的,亲生的。
白疏乐颠颠的奔进浴室,身后跟着生无可恋的谢景。
“衣服自己脱。”谢景坚定地拒绝了白疏扑灵灵的小眼神儿,白疏瘪瘪嘴低头开始扒衣服。
从一小截儿细韧的腰身,到单薄胸膛上两颗红艳的乳头,白疏的头发因为撸衣服炸得乱蓬蓬,把上衣往地上一丢就扭着屁股脱裤子,最近白疏不愿意穿内裤,谢景好话赖话说一万遍都没用,只能看着白疏流氓似的每天裤子一拽就露鸟。
白疏皮肤嫩,底下的玩意儿也长得秀气,物似主人型,简直秀气到了精致的地步,白疏没羞没臊的掇着捏两下,谢景正要开口制止这种不文明的行为,他一扭身又冲谢景晃着两团儿饱满的肉屁股,谢景的教训哽在了嗓子眼儿,低头不自不在地轻咳一声上前拧开淋浴。
在浴球上挤了沐浴乳,毛毛躁躁地往白疏身上擦,擦完背面把他转过来擦正面。白疏虽然智商下降,但人还是实实在在二十多岁的人,哪哪都发育完善了,谢景每次蹲下去给他擦下身都浑身发毛,那赤条条的一根东西就挂在他鼻子前,谢景臊得没眼看,手上粗粗掠过那东西就低头把浴球往下移。
白疏的智商是每天都在下降的,有时候头一天还能理解的事情过了一夜就开始小孩子一样钻牛角尖,比如今天他对于谢景给他洗澡的方式就非常不满,对蹲在他腿前的谢景晃了晃腰:“这儿还没抹呢。”
他俩贴得近,那玩意儿差点被晃到谢景脸上,谢景赶紧別过头往白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粗声粗气:“别乱动,那儿不用擦太仔细。”
“不行!得擦!”
白疏倔脾气上来了,跺脚使性子,垂着的小白疏跟着他的动作一晃三摇,谢景赶紧隔着浴球把那东西抓手里搓了搓:“行了吧?!”
白疏满意的点点头,谢景叹口气站起来摘下莲蓬头给他冲泡沫,正环着白疏冲后背,谢景的裤裆突然捂上来一只软绵绵的手,把他吓得一激灵,猛地退后一步甩开那只手,几乎恼羞成怒地吼出声:“你干嘛呢?!”
白疏眨眨眼,又好奇又委屈:“你那儿鼓起来了。”
“……”
谢景从来没有这么想死。
不理会白疏天真的询问,谢景忍着强烈的羞愤胡乱给他冲干净,拿浴巾往白疏头上一裹就摔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