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雀鸟与金笼(24)+番外

作者: 大角先生/马鹿/马鹿君 阅读记录

说得前座的司机都忍不住笑了。

严镇还担心苏谨心怯场,一路搜肠刮肚地没话找话——他是严肃惯了的人,于这上面很不相宜,难得地露出笨拙的一面。苏谨心听了一会儿就明白他在担心什么,趁着车拐弯滑到他怀里搂了搂他悄悄地说:“别担心啊,我没那么胆小的,我不害怕。”

“真不怕?”严镇半信半疑。

苏谨心偷偷在严镇胸口上蹭了一下:“紧张还是有一点的。但是能克服。”

严镇揉了揉他的后脑勺,又帮他把头发重新理好:“你要不知道怎么办,就往我背后躲。”

“那……不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严镇笑起来,“不是害怕了一贯都是往我怀里一扑就装死了?”

这说的是苏谨心怕黑又怕鬼。

一有风吹草动就往严镇怀里钻。

苏谨心耳朵就红了:“此一时彼一时嘛……就,这要怎么说,你等我组织一下。”

“好,你组织组织。”严镇对他一贯有的是耐心。

苏谨心想了一会儿说:“以前我觉得您是很强大、很靠得住的,就觉得,好像一直依赖你也没关系。但其实不是这样的……”

“哦,”严镇逗他,“老公靠不住了。”

“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苏谨心急忙否认。

严镇亲他一下:“逗你的,你说吧。”

苏谨心把手捂在脸上降温:“嗯……就好像,上学的时候,老师会布置小组作业,这个时候,如果组里有一个人偷懒,其他人就要承担更多的工作,很辛苦,而这还是小组里有不只两个人的情况。那我们俩在一起,只有我和你两个人啊,如果我什么事情都缩在那您背后,您不是超级辛苦的吗……”

他说得很严肃。

一板一眼,微微蹙着眉,显见得当做一件顶天的大事。

这郑重其事的态度把严镇逗笑了,忍不住低头又亲了他一下:“这又没什么。”

“唔,”苏谨心乖乖地被他亲了一会儿说,“那可是,就比如这一次,本来没有什么事……嗯……好像也不能算没有什么事,该怎么说,本来可以用更好的办法来处理,但因为我很胆小,遇到事情只想着赶快逃走,结果就……把事情搞得更糟糕了。我自己也很难过,您也……”苏谨心心疼地摸摸他的腹肌,“最近都瘦了好多……”

“身材不好啦?”严镇挑眉。

“不、不是身材的问题呀……”

“嗯嗯我知道,小心心也想保护我呀?”严镇笑得眼睛都眯起来。

苏谨心脸一路红到脖子里:“那我现在还做不到,不过我会努力的呀!就先从不拖您的后腿开始。”

他这样认真,严镇也不舍得再逗他了,撩起他的额发低头轻轻吻了一下他光洁的前额:“乖,你别太着急,我等你长大。”

苏谨心鼓足勇气,一丝不苟,如临大敌。

真正见面的时候却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天花乱坠——用苏谨心的话说,“和电视里演的一点都不像”——比起“见家长”,更像是一餐普通的家庭便饭。

严镇的家人都和他一样有好教养。

他在家里是幼弟,父亲已经去世了,上面有一个长十岁的大哥和一个大七岁的姐姐。都已经各自组建了家庭有了孩子。

苏谨心原本其实有许多悬心的问题——比如自己是孤儿,又很穷,和严镇开始的方式是最为人诟病的那种,是男的,不可能后代……等等。

结果几乎所有问题都没有被问到——显然严镇已经和家里交代过苏谨心的情况,交谈中其他人都有意避开可能让苏谨心感到不快的话题,不着痕迹的克制和温柔,真让苏谨心又惊讶又感动。

唯独有严镇的姐姐旁敲侧击地说了一句,哥哥和已经有了好几个孩子,不用特地为了后代担心之类的,还被严镇那个“一看上去就超级时髦”的母亲烂了一句:“都什么时代了,年轻人思想不要太僵化。”

结果反倒是严镇有些尴尬。

他在苏谨心面前,一贯是无所不能的大男子汉,一回到家,就暴露了“被宠爱的弱弟”形象,妈妈哥哥姐姐久没见他,分分钟要过来“亲亲镇镇宝贝”,苏谨心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想笑又不太敢。

严镇便叹气:“要笑就笑,别憋着等下倒气了——有那么好笑吗?”

苏谨心搂住他的脖子:“很可爱啊。您也是我的宝贝。”

第28章 番外二 解释气味的误会

如果说见家长是“准备充分”,那见严镇的朋友们就称得上是“如临大敌”——嗯,严镇如临大敌。

他特地把场地就定在自己的别墅,搞了一个露天的自助餐会——对于苏谨心来说熟悉的场地,在阳光下、微风中让人心情轻松平静的布置,最大限度减少外部环境可能给苏谨心带来的压力。

他是当真怕苏谨心为难。

毕竟他自己也知道,怎么说他也算是一个圈内知名的钻石王老五,还是有不少觊觎“严太太”这一位置的……各类人等,虽然他都坚定而没有余地地拒绝了,也并没有人表现出留恋、或是狂热的进一步举动,但爱情和迷恋之类的事,谁知道呢。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从角落里暴起冲出一个默默无闻的隐秘追求者,把气氛搞得一团糟。

再者,苏谨心毕竟是“合同工转正”,这些年跟随他出席过不少朋友间的聚会,来历朋友们都是知道的,万一哪个没神经的出口打趣——他自己固然不觉得有什么,苏谨心脸皮薄,怕是一时半会下不来台。

把场地定在家里,也为方便万一有那个没眼力价的惹苏谨心不高兴,可以随时逐客。

好消息是,严镇担心的两种情况都没有发生。

——这些年他的所作所为,明眼人都看得懂,就算还不怎么懂,看到严镇眼下的神态和肢体语言也该懂了。

来的都是人精。

多半除了是朋友,和严镇还有点千丝万缕的利益来往。谁愿意在这种时候、这种场合碰主人的钉子?

气氛便颇良好。

称得上是热烈奔放,欢乐活泼。

苏谨心也大方得体,完美融入,没有任何障碍。

坏消息是,在严镇意想不到的地方出了问题——更确切点说,在严镇意想不到的人身上出了问题:

乔逸之,严镇最好的朋友,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过命的交情,原本说是要携伴侣前来,不想伴侣半路上发了病,只能急吼吼地折回去。到的时候已经错过了多一半节目,只赶上一个尾声。

这本已经够扫兴的。

更糟的是,乔逸之忙忙地跑过来,对严镇赔笑说“自罚三杯”的时候,一个晚上都兴致高昂的苏谨心忽然猛回过头,盯着乔逸之的脸看了一秒,脸“唰”地就白了。

秒别回头。

抿了一口酒,调整表情,妄图遮过去。

——可哪里躲得过严镇的眼睛呢?

严镇立刻也跟着皱了眉。本想开口问,转念一想,苏谨心是一贯报喜不报忧的,自己和乔逸之关系铁,苏谨心也知道,这会儿直接问,就算真有什么,顾着自己的面子,也定要说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