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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咎(21)+番外

每个人的生活都不容易,这句话是真的。

如此,沈既拾身上沉稳的气质,包容与照顾的性格,一下都找到了因源。温让抬手抚摸沈既拾的脸颊,这是年轻人青春健康的皮肤,然而身体里潜藏着的,都多年压抑的家庭氛围,硬生生熏染出的闷涩。

他只比温良大两岁而已。温让默默想。

如果成长于和睦平静的家庭里,大概正是少不知愁,张扬欢脱的年龄吧。

温良正经历着什么样的生活呢。

温让苦涩的闭上眼,他每听说不美好的事情,都忍不住将温良代入进去,想着那小小的孩子,明明被家里看待成心尖儿上的宝贝,一根手指头都不舍得戳,玻璃一样易碎,却不知被坏人抱到了哪里,经受着怎样的风雨飘摇,没有任何自保的能力,被人随意的打骂,可能被打怕了,连哭泣都不敢肆意大声。

沈既拾的目光盛满了哀悯,他贴上温让抚摸自己的手,将人拉进怀里抱着,瘦长手指没入他柔顺的发丝。

“没事的,别怕。温良会生活的很好,他的面相有福气,也许哪天你就在报纸上看到,哪位哪位富豪家里的公子在寻找失散多年的哥哥,哥哥的名字叫温让。”

温让听他这十分无厘头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沈既拾也跟着笑了,胸腔里传出笑声的震动相当迷人悦耳,有足够安抚人心的力量。

“电视里经常这样演,你要有一颗相信奇迹的心。”他柔声说。

“那我可真是替温良谢谢你了。”

温母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温让跟沈既拾正打算出门去“寻找”。

“妈?怎么了?”

“儿子啊,你放假了吧?”

温让把车钥匙递给沈既拾,示意他来开车,自己坐上了副驾驶。

“嗯放了,有什么事儿么?”

温母的心情似乎很不错,说:“这周末你妹妹生日。”

温让恍然大悟,他真是把这日子忘得干干净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哎,是,你不提我还没想起来呢。”

温母也没有兜弯子,很直接地向温让表达了想法:“我今天去买菜,遇到你李叔了,商量着你跟小鹿哪天都有空的话,就一起吃个饭见见面。你李叔记得温曛生日,提议说不如就那天,两家一起吃个饭,你跟小鹿就聊一聊,看看感觉怎么样。”

温让这才记起还有相亲这一茬,他之前答应了温父,等放假了就和李佳鹿见个面,并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李叔这么随意就给定在温曛生日了。

他觉得不是很合适,对温母说:“不太好吧妈,温曛生日,李叔毕竟也就是邻居,不用赶在同一天,不然那顿饭吃得也不像样子。”

温母本来也觉得不好,可老李都不在意,她也着实替儿子着急,也就不去管那许多规矩,劝说温让:“两家都熟,那么多年邻居了,不提相亲,就当两家一起吃个饭,咱们就在家里吃,没事儿。我也问过温曛了,她挺乐意的。”

温曛确实是个喜欢热闹的小姑娘,她盼着有更多人爱她,把她当做主角对待,是很愿意的。

既然已经如此,温让也就不再说什么,与温母又寒暄几句便挂了电话。

沈既拾在旁边全程安静听着,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问道:“阿姨催你相亲了?”

“是啊,就这周。”

沈既拾狭促一笑:“姑娘好看么?”

温让想了想,突然乐了:“说起来你也见过,就是上次在饭馆儿,跟程期一起的那姑娘。”

沈既拾努力回忆,他对无关的人一向不怎么上心,只能想起个大概模样,倒是有着不错的气质。

无巧不成书,他们刚提及程期这个名字,推门进了寻找,就看见程期坐在吧台,正与裴四谈笑。

他们过去打了招呼坐下,一时间,除温让外,另外三个男人都有些面面相觑。

裴四率先热活场子,眨眨眼,给沈既拾让了一根烟:“哟,这不就是上回那个小哥哥么?”

他沈既拾温让,又看看程期。程期与沈既拾见过面,二人笑一笑,互相点了点头。

然后三人都不再言语,齐齐看向温让。温让被这三个俊美英挺,气质又各不相同的男人瞅着,陡然感觉头大——得,三个跟自己睡过的男人,此刻大家都欢聚一堂了。

第018章

温让轻咳一声,从裴四烟盒里也抽出一根烟点上,向他们介绍:“沈既拾,你们都见过了。现在是我学生,暑假想找个兼职赚点儿零花钱,先住我那儿。”

程期觉得自己很需要捋一捋这个关系。

他能感到温让与这人有肉体关系,就是上过床。上次温让说沈既拾是他朋友,现在又多了一层师生身份,并且同居。

男人这种生物,永远都抱有一种危险的领地意识,不论是属于,或者曾经属于过自己的东西,感情,人,都很难彻底根除对其占有与控制的习性,如果被外人侵入了领地,一旦嗅到对方留下的气味,顷刻间,剑拔弩张的危机感便会平地爆起,竖起一身的毛刺,敌视相向。

程期是个很理性且自治的人,他知道自己“前男友”的身份,没有任何道理对沈既拾滋生不满情绪,可要说真一点儿不舒服都没有,那是假的。

毕竟他对温让,还没能彻底抛却那一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已经不是恋人之间的爱慕了,也不是纯粹的喜欢,是一种,他曾经参与过你的生活,你就没法干干净净把他摘除出去,你知道他最美妙的性格,最不好的状态,这些都跟你再没有关系,你不会多不舒服,可这些你享用过的东西,落入另一个人手里,你就是难以坦然祝福。

你总觉得他还该回来,他跟你永远都有一根线牵连着。

程期抿了一口酒,以一种隐晦的视角观察沈既拾。

“你还是学生?大几?”

“大二。”

裴四插嘴道:“兼职啊,哎,你来我这儿怎么样?形象这么好……”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温让抢先拒绝了:“不行,你这儿昼伏夜出的,他还是学生,精力撑不住。”

“你可拉倒吧。”裴四对温让的护犊子深感不以为然,眯起眼睛坏笑,夹着烟的手指往肩后一撩头发,风情万种,十足像个想哄骗少女下海的妈妈桑:“你又不是没上过大学,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到了夜里才是真正的龙精虎猛。”

他说得本就是玩笑话,又故意掺黄带色,“龙精虎猛”四个字压缓了音调,还以眼神暧昧扫视沈既拾撑在桌上的胳膊,欣赏结实好看的线条。沈既拾被他这妖里妖气的样子逗笑,温让却被这笑声染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想起自己跟沈既拾之前那几次床上经历,现在听他在身边低沉悦耳的笑声,两腿深处竟然渐渐燎起星点渴望,怀念起沈既拾在自己耳边湿濡色气的喘息,那声音性感至极,相当惹人酥麻。

程期不愿听裴四拿温让开黄腔,倒是很诚挚地问沈既拾:“你在学校里是什么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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