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身衣服,吴淼连饭都没吃,直奔管挚家去。
电话不接,短信也不回了。吴淼只能在他家楼下的桂花树旁踱步。
正巧管挚他妈出门买菜,凑上前一问
“你好,请问管挚在家吗?”
管挚他妈一看这小伙子长得真是俊,立马喜欢得不得了。“奥,管挚啊,你是他同学吧”
“是”
他妈从头到脚地打量吴淼,心里欢喜这孩子比我家小志还帅,又嫉妒什么妈生出这样的孩子。
“哎哟。那你来的不巧,小志前两天刚走”
“去哪了?”
“美国。家里边有人在那,就去玩玩”
“那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那可说不准呢。哎同学,你是他班里的同学吗?我之前没见过你啊”
“奥,对,是一个班的。”
吴淼有点懊恼了。
一时间,他的心情有些前所未有的复杂。有一点想补偿的意思,又有点想念管挚。
抛开暧昧俗气的感情线来说,管挚也算是他为数不多的一个朋友了。
但这种青少年的羞耻情愫并没有维持多久,吴淼就在脚打后脑勺的忙碌生活中忘却了烦恼和管挚。
不得不说,他真的很看得开。
但是大西洋彼岸的管挚在美国表姐家差点憋疯。
离最近的超市开车都得半小时,在社区半天能见到一个人,管挚都亲热地跟老乡一样。英语也不行,只能连翻译带肢体,将将就就跟健身房的黑人小哥说会儿子话。
一个多月的功夫,管挚又长高了一点,肌肉线条更加明朗。在国内显得有些黑的皮肤,在这里尽显风采。混熟之后跟扎克去轰了一次趴,沉默英俊的管挚大受欢迎,
“你怎么不下舞池?”性`感泼辣的美国妞络绎不绝,“漂亮男孩,要来一点苹果酒吗?”感性诱惑的美国佬接踵而至。
五光十色,美好的肉`体,青春的汗水都充斥着荷尔蒙的气味,充斥着所有人的脑垂体和下`体,
这里真是太美好了!
被他妈管了18年的管挚如同出笼小鸟,扑腾在各大聚会中,差点就跟昏了头的富二代一样迷失洛杉矶森林。
最后表姐看不下去,一通电话状告回家。
“你无法无天了!明天买票马上给我滚回来。回来好好跟你算账!”
来自遥远祖国母亲的声音还是那么的有力又接地气。管挚立刻就被遣送回国了。
“那你就让我一个人去!妈的住的什么破地方,小苗和姐夫都上班,几里地找不着一个人,我天天抱着树都能讲半天话!”管挚跪在桌子旁边据理力争。
“你别跟我在这能说会道的,马上成绩就下来,我们新账老账一起算”他妈坐在电脑前,对着单子输学号眯着眼,一戳一戳地开始查成绩。
管挚
14511010
成绩:......
“????”
“????”脸扭得跟钢铁侠一样的管挚也小狗似的凑头看。
“妈......加上体育分,好像,够了,够个一本”
谁也没想到管挚文化课成绩考得还不错。
他妈高兴地顾不上算账,到处打电话去了。
管挚赶紧爬起来去找张钊。
张钊考得十分惨淡,按照他自己话说:属于正常发挥。
两人在烧烤摊上就着路灯喝啤酒,两人一箱啤酒下去,管挚有点醉了。张钊还没事人儿一样,让老板再加两串腰子。
“老板,你这也太抠了,灯呢?”
老板跟着音乐有节奏地翻串烤串,一听这话满脸不高兴:
“前两天有人在这打架,妈的把我这灯给砸了。你说人家都照脑袋磕,没见过把板凳往天上撂的,吓唬谁啊”
管挚蜷坐在小饭桌旁边,笑得一伸腿,差点把桌子掀了。幸好张钊压住桌子一端,保护住了腰子和酒瓶,但是管挚显然不属于被保护者得行列。他向后一仰,凳子一滑,直接躺地上,
手里还有半瓶酒咕嘟咕嘟地就往脸上窜。
要是个小架子的人摔了,或许场面还没这么宏大。但管挚身高腿长,看似大摇大摆地躺在那,画面属实比较难堪。
比这更难堪的是:在张钊的欢声笑语中,依稀看见有人低着头在看躺在地上的他。
这人头顶着路灯的光,看不清五官,只见得下巴尖尖薄薄,一下子就戳中了管挚的大脑。
管挚腾地从地上爬起来,还有点没站稳,吴淼顺手扶了一把,管挚“哼”地甩开,脸上的啤酒还往下滴,一扭头,酒滴还呈抛物线型往吴淼脸上招呼上。
吴淼问老板要了点纸,还打算分他一半。张钊一头雾水,拿这两人当相声看。
管挚差点尴尬哭了,这辈子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哼哧半天,揪起T恤把脸擦了。
“吴淼,你考得怎么样”张钊坐在那一动没动地坐着吃腰子。
“跟平时一样”
“那你怎么打算的?”
“没什么打算”吴淼擦干净脸,在路灯底下熠熠生辉。
张钊以前特烦吴淼那一张小白脸的样儿,吊本事没有还尽勾得小女孩都往上扑。后来接触几次发现办事还挺爷们,初步判定可交。
“要不然,咱们俩一块复读去吧。”张钊招呼吴淼在旁边坐下,指着背对着他们的管挚说“就让他自己上大学去吧,咱俩还能在一块儿再待一年呢”
吴淼没有回答,因为他从没想过未来的事。
☆、第 14 章
刚下班回来的路上遇上这两个人,一个让他想到过去,一个又让他去想未来。作为一个靠着生活推动步伐的人来说,思考怎么让自己和他妈吃饱饭就已经用尽了所有脑筋。
吴淼躺在床上很久没睡着,他第一次把未来两个字走了心。
在距离吴淼家不到2公里的房子里,管挚睡得特别特别地香。
吴淼走后,管挚一句话也不说了,闷头喝得更多。这下轮到张钊哭,看着座头鲸一样打滚的管挚,他真心只想拍屁股走人。最后没办法只能把自行车锁在烧烤摊,打个车把他拖回自己家。
早晨管挚捧着脑袋醒的,做了一晚上胸口碎大石的梦,起来发现张钊的腿横在自己胸上,一脸嫌弃地扔一边去了。
轻车熟路地去厨房找了一瓶牛奶,回来冷酷地把张钊摇醒了。
张钊不是暖水壶,不带惯着他的:“三秒钟,马上滚”。
管挚趴在床头对着他的脸,“我们昨天是不是遇到吴淼了?我说什么了”
张钊一听,挣扎着睁开了眼,瞅了一下管挚,清了清嗓子坐了起来。“去给我拿一瓶牛奶”
管挚照做。
“去把窗帘拉开”
管挚照做了。
“去,”
“去你妈的王八羔子吧”管挚扭头准备走。
“你可说吴淼.....”张钊像个待孕产妇一样趾高气昂地在床上喝着牛奶。
“我说吴淼什么了?请你一个暑假网吧!”
“好嘞!”张钊简单概述了一下昨晚的情况,最后意味声长地看了一眼管挚。“你真跟吴淼那个,嗯,什么,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