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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师同人)晴明怀妊(12)+番外

晴明接过羽毛,端详轻抚,微笑道:「放心,她没死。」

「真的吗?太好了!」眼中的希望之光重新亮起。

「博雅,你才是真正的好人呀。」

「是吗?」不好意思的搔搔头,忽想起另一个重要的事。「对了,孩子要取什麽名字才好?」

「随便你。」漠然。「你要叫他西瓜太郎我也没意见。」

不以为然的不快蹙眉。「再怎麽说他都是你怀胎十月……不,是怀胎七天所生,你不该这麽冷漠,会伤了孩子的心的。」

责备著,不由得又想起另一个被道满抢走的孩子,又更伤感了,忧心如擣。

被他强留下的那孩子,正安适恬睡於旁边的锦垫上,肌肤白晳无瑕,发色浅浅的,仿如世上最精雕细致的玉瓷娃娃。

博雅小心翼翼地温柔抱起他,万分怜爱,软声道:「他长的真像你。」

不语。

东方天际曙光渐发,趋散夜雾。

「他是光明之子。」博雅抱著他步下屋廊。

第一道朝阳穿破黑幕,照耀孩子身上,他的身子也像透著光,比黎曦更明亮美好。

回头,在灿烂的晨光中笑道:「晴明,我们就叫他日出,好吗?」

第12章 番外 日出庭园

曙光乍亮,宵行暗夜的百鬼惊慌躲藏,或隐身太阳照射不到的阴暗角落,或溶进各式各样的物器、植物、动物里。

又或者,钻进人心里。

世上,再没有比「人心」更黑暗的地方。

它们蛰伏在任何一个阴影中,窥伺著可以侵占吞噬的身体,耐心等候日落後的鬼猎之夜。

黎曦渐明,趋走了鬼,唤醒了人。

源博雅匆匆走在日出阳光之下,身上还穿著值勤时的玄色衣冠,俊尔的脸庞略呈熬夜过後的黯沈倦态。

阴影中的鬼语扰嚷。

就是他……就是他……就是他……

不久,土御门小路底的那栋熟悉宅第近在几尺之遥,三步并二步地,推开从不上锁的大门跨进去。

昨晚轮他值守夜班,下职时间一到,便等不及地直接往这心系之处而来。

晚秋长月的庭院,石蕗、矶菊、柊木犀零星散布於不知名的杂草间,墙边的一株彼岸花红得特别显目。

彼岸花的细长花瓣如人手,迎风轻摆时,彷佛招手遥唤冥冥中的什麽。

或许是血般色泽太鲜红,也或许它是喜爱茂盛於死人墓地的「黄泉之花」,所以总会让人感觉有点不太舒服。

目光由彼岸花调回,瞧见两名身穿十二单衣的美丽少女手持琉璃瓶,一滴一滴地收集凝结叶片花瓣上的露珠。

「博雅大人,您早。」蜜虫和蜜夜同声向他问候。

「你们早。」博雅缓下脚步,问:「晴明醒了吗?」

「晴明大人已经醒了。」蜜虫回答,蜜夜则文静点头。

「博雅,你来啦。」

这声音这语气,除了大阴阳师安倍晴明之外还会有谁?

循声望去,但见晴明正手持扫帚站在不远处,微笑望著他。

一见他,值夜班的疲惫感一扫而空,近身拿走扫帚,关心的软声责备:「你的身体还很虚弱,应该多休息。」

基於上次真正的晴明亲自打扫庭院的经验後,博雅便单纯认为这个晴明是真正的晴明,而不是式神。

「已经休息三天了。」

「我母亲特别交待生产後需要好好调养身体,她说这叫坐月子,至少要休息一个月。」提到母亲,不由得想起她不停在耳边的催促唠叨,要他尽快将「妻儿」带回家,正式立名份。

哎,他何嚐不想呀!

「是吗?」不变的微笑。

呵……蜜虫和蜜夜以袖掩嘴窃笑。

不对。

博雅察觉有蹊跷。「你是晴明吗?」

「我不是吗?」反问。

皱起眉头瞪著眼前的人。「你是晴明的式神?」

「我是吗?」又反问。

性格率真的博雅不喜欢拐弯抹角,乾脆直问:「你到底是不是晴明?」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什麽意思?」

「你认为我是『晴明』,那麽我就是『晴明』,如果你认为我是『晴明的式神』,那麽我就是『晴明的式神』。」说著,从博雅手中取回扫帚继续打扫。

这种深奥迂回的说话风格,不正是「安倍晴明」吗?

博雅的表情虽然一愣一愣的,但却很认真思考话中之意。

见佛是佛,见鬼即鬼。

所以,他定定的注视这个晴明。

「你是晴明。」很堵定的。

「你确定?」

「确定。」又抢过扫帚。「听话,快进屋里休息。」

呵呵……蜜虫和蜜夜的笑声更大了。

「博雅,你来啦。」

屋里,忽走出另一个晴明,怀里抱著小婴儿。

「晴明?」博雅又愣住了。

「你仍确定我是『晴明』吗?」庭院的晴明问。

「博雅,你还在玩猜猜谁是晴明的游戏吗?」怀抱婴孩的晴明的浅笑有淡淡讽意。

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刹那不禁犹豫。

「你是晴明吗?」对另一个晴明重复同样的问题。

「我看起来不算吗?」又是反问。

可恶,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晴明?

觉得自己为何老被他耍得团团转,恼羞成怒的冲口道:「对我来说你们都是晴明,也都不是晴明!」

「哦!」二个晴明共同发出惊叹声。

「你们都有晴明的外表,所以都是晴明,但是你们都不承认自己是晴明,所以你们也都不是晴明,真正的晴明是外表是晴明,内在也认同自己是晴明的人。」

「说的好,博雅,你说的真好。」第三个晴明的声音由後方传来。

转头,看见身穿白色狩衣的晴明站在墙边的彼岸花旁,同样微笑望著他。

纯粹的白与赤艳的红,形成强烈对比。

彼岸花的花瓣像触手轻碰白色衣角,似乎想牵引他到哪里。

这下,更搞不清楚谁才是晴明本尊了。

听别人说,恋人之间都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他分辨不出谁是真正的晴明,是不是代表他和晴明不够相爱?

不消多说,二人的友谊不容置疑。

可当友谊增添了爱情的成份呢?

是升华?抑或变质?

他真的很爱很爱晴明。

但,晴明呢?

仔细想想,晴明几乎没直接表示过对他是否存有爱意,除去一些「必要」的「肉体接触」之外,偶尔的若即若离,忽冷忽热,常让他摸不著边际。

禁不住沮丧感,懊恼的原地坐落,犹似耍赖的大孩子。「不猜了,不猜了,你们自己说谁是晴明,就算是鬼怪化身的,只要他说自己是晴明,我就相信他是晴明!」

「呵。」三个晴明同时笑了,庭院的晴明蹲下来,手指戳戳鼓胀胀的腮帮子。「你没认错,我是真的晴明。」

眼与眉戏谑地笑得弯弯的,散发一股特有的温暖,独对博雅才有的温暖。

再不存一丝半毫的犹豫,用力抱住他,抱得好紧好紧。

「博雅,你让我快不能呼吸了。」

稍微松开些许,但没放手。「是我们不够相爱?还是你根本不爱我?」低沈嗓音有著一丝哽咽的沙哑。

怀中的他,静默了。

该怎麽回答这个比咒更难解的问题?

咒,其实并不真那麽复杂难懂。

真正复杂难懂的,是人心。

「唔……哇……」小日出嘤嘤几声,哇哇啼哭。

「博雅,放开我,他饿了。」晴明轻道。

博雅这才放手。

蜜虫和蜜夜走来,将盛装晨露的琉璃瓶交给晴明。

博雅抹了抹脸站起,随即跟著步上屋廊。

晴明将琉璃瓶转予抱著孩子的「晴明」,专职照顾日出的式神。

「晴明,你不亲自哺喂吗?」博雅问。

「不需要。」

「人家说孩子要亲自喂才会和自己亲近。」一把抢过瓶子,塞回晴明手里,很显然他认定这是身为「母亲」对孩子的职责与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