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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主人的十个约定(119)+番外

当黑发年轻人慢慢悠悠地晃来浴室门前,随即非常土包子地被绝翅馆的浴室所惊艳了——虽然是公共浴室,却完全不像普通监狱或者公共场所那样水渍斑斑到处脏兮兮的感觉,绝翅馆不愧是硬件条件享名在外的高级监狱,哪怕只是一层楼的犯人所用的浴室,里面那富丽堂皇一丝不苟的设备,也俨然是超五星级饭店的标准。

浴室有隔间,干干净净的木头椅子看上去是让人暂时放置换洗衣物的地方,墙的两边还有不锈钢的金属数码密码立柜,分层很多的小格子,阮向远凑近看了看,发现是前几年才在报纸上看过的那种密码锁——意外地引用了最先进的临时密码技术,只要当前柜子里面是空的,那么使用者可以按照自己的习惯随即在当前的柜子设置临时密码,当柜子下一次被准确地输入密码打开时,当前密码清空——阮向远记得,当时好像直接引用这项技术的,好像只有财大气粗的D国首都某家豪华购物中心。

哪怕是阮向远进监狱之前,这项技术也并没有被完全普及。黑发年轻人抬头看了看柜子的新旧程度,很显然,虽然干净并且能看得出长期有专人进行消毒和清理,但是还是能从细节看得出,柜子的使用的时间大概也不是最近的事儿了。

真是财大气粗的地方……要是给外面那些对这些设备垂涎已久的投资商们知道当初第一批随机密码箱有一堆被扔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服务犯人了,目测会吐血身亡吧?

阮向远将乱七八糟的东西掏出来随手塞进一个空柜子,随便设置了个自己习惯使用的密码,转过身,他发现此时此刻里面居然没有多少人的样子,只有一两个大概同为一层的犯人已经在用浴室,其中一间隔间的水在他转身的前一刻停了下来,干净的帘子被拉开,从里面走出一个只穿着内裤的犯人——

他抬起头扫了眼阮向远,然后没有做多余的表示,抱着自己的换下来的衣服走到尽头的洗衣机跟前,倒了一点消毒水进去后,将自己的衣服一股脑全部塞了进去——

阮向远愣了愣,仔细回忆了下,在以前,蠢主人的各种猎奇日常里甚至可以包括“赤脚举着拖鞋绕三十一层走廊三圈追着打狗”,却唯独没有“洗衣服”这个项目。

所以底层的犯人不仅没有隐私,甚至还没有免费洗衣服的福利?

阮向远恍然大悟,终于了解为什么只要是有实力的犯人都卯足了劲儿要往上爬——比如人家白莲花,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随便住住反正老子到时间就走”的嚣张,至于睡神之前说的所谓“要么是第一,要么就是零”的这番理论么……阮向远看着眼前这副“底层小人物生活图”有所感悟,灰发男人的这句话换成这样比较合适——

“要么是在装逼,要么脑子有病。”

挠挠头,阮向远随便走进了一间浴室里,当他赤着脚踩在水迹还未干掉的瓷砖地面时,忍不住地打了个冷战——虽然牢房里都有暖气,但是为了安全,浴室的走廊两头都设置了不小的窗户,寒风从窗户的缝隙里吹进来,于是地面上的水变凉之后,大概是因为在一楼太接地气的原因,终于在这个永远是恒温中央空调控暖的监狱内部,让人有了脚被冻僵的错觉。

阮向远放下手中洗漱用品,随手打开了花洒,温暖适中的水从头顶倾泻而下,直到暖流顺着温暖的水流遍全身,他这才感觉到被冻得僵硬的手脚变得稍稍缓过劲儿来,眯着眼胡乱将洗发液倒在脑袋上乱揉一通,正站在哗啦哗啦的水下冲干净,忽然,从隔间外面传来一阵喧闹——

呃,准确地来说,应该是“一大波犯人正在逼近”。

他们闹哄哄地交流着今天的感想与见闻,在绝翅馆这个缺乏乐趣的地方,哪怕是一点儿小事都能让他们兴奋不已,就好像现在网上的屁名似的,对于这些吃饱喝足没事干的低层犯人们来说,高层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是得罪不起的,是见到了必须鞠躬问好的,但是,在茶余饭后高层看不见的地方——比如浴室——这种情况下,拿出来YY一下,还是可以的。

比如现在正在说话的公鸭子嗓,一听就是独自撸管过度的节奏,他扯着嗓子得意洋洋地嚷嚷:“我有个朋友的隔壁床是二十七层蓝迪老大的新情人,听他说,那两个新来的小鬼有一个不简单啊——”

“这不是废话么,”众人七嘴八舌的一阵怒骂声中,有一个人的声音尖细得特别出类拔萃,“没看见那天仙似的面容,操,老子光看一眼就快硬了——你是没看见今天鹰眼老大把他带进食堂时候的那副小模样,骄傲得就像小狐狸似的,啧啧,光想想这样的美人在老子身上哭着说‘还要’我都快硬了!”

“放你的屁,”公鸭嗓立刻粗着嗓子吼了回去,阮向远站在水底下,默默地脑补了下他脸红脖子粗的德行,这时候,那个人还在继续进行扰民行为,“你他妈老二还没碰到他,就被他把你的命根子给撅了你信不信?那个小美妞厉害着叻——‘红’组织听过没听过没?”

“没有,老子今天之前是搞金融的。”尖嗓子不屑地冷笑。

“是个杀手组织。”人群中,另外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来,相比起之前那两个咋咋呼呼的声音,这个人似乎倒是冷静不少,“我也听说了,那个新来的小孩,叫莱恩是吧?就是之前弄死了X国总统的杀手,年纪轻轻就当上‘红’组织的高层了,哪怕这一次他被送进绝翅馆,我听说那个组织依然为他保留了在组织里的职位,并且不降反升,等他从这里出去,等着他的就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你他妈倒是知道得清楚,你之前干嘛的啊?”

阮向远来了点兴趣,将脑袋拿开了些凑到帘子旁边,只听见那个人似乎是含糊地笑了声——

“搞情报的,有次手痒一不小心弄乱了M国的国防系统,就被送进来了。”那个人声音顿了顿,又换了个腔调,变得有些变态道,“不过,老子对你们说那个小鬼没兴趣,相比之下,老子更喜欢一起进来的那个黑发小鬼,新鲜,够白,眼睛看人的时候能滴出水来——我觉得要是再被这么多看几眼,我就要守不住保护期的规矩了。”

“没你的份了,你没看今天一号楼的那个绥对你的心上人也很上心的样子?人家一根手指头就可以捏死你。”

“啊,那没什么。”从开口说话的第一刻已经变成了众人说话中心的那个人大概是微笑了起来,“三号楼的人,没有MT或者鹰眼的首肯,他就是实力大得逆天想动那个小鬼也动不了,否则就是违规。”

这个人说话的声音带着戏谑,看样子很是能带动起这群空虚寂寞男的情绪,他话刚一落,外面那群人就开始乱糟糟地笑成了一团,其中夹杂着各种神奇角度的骂娘,还有人在起哄“有本事你找着空子”“比如他现在就在浴室里你干不干”之类煽风点火的话。

“……”

阮向远囧着脸将自己的脑袋从帘子旁边拿走,心想“眼睛看人的时候能滴出水来”这是什么狗屁形容词,这说的谁家姑娘啊?……

反正肯定不是我。

隔着帘子,冲外面的那群糙汉子无声地呸了一声,仗着这伙人一会就要乖乖滚进隔间里洗澡,阮向远加快了冲凉的速度,以眼不见为净为基础目标,但求以最快的速度远离这群瘟神——冲忙间往自己身上胡乱糊沐浴液、一心保护住自己的节操加贞操的黑发年轻人在这种时候,敏锐的注意力完全宣布失效,于是当他乱七八糟地冲凉时,忽略了在走廊的镜头,那扇从头到尾没有关上的窗户忽然似乎发出了一声与风吹不太一样的动静。

随着开始冲凉的人越来越多,浴室里白色的雾气蒸腾,耳边是哗哗的流水声,视线也跟着变得模糊——

就是现在了。

老子打不过他妈的躲总躲得起吧!

于是第一时间,阮向远关上了水,三步并两步两滚带爬地在那些人隔着洗澡间还要吆喝和调笑的热闹聊天声中冲出自己的那间隔间,脑袋上没来得及擦干的头发滴滴答答往下滴着水,黑发年轻人一溜小跑冲到自己的临时密码柜前,冻得满脸通红用立刻僵硬的手指摁下了密码锁——

【编号31——42——4555;使用人:阮向远;楼层数:一;确认密码使用无误。】

一串流利的英语从密码锁中抱出,当听到自己的名字时,黑发年轻人想到的只有两个词——

我去死,就现在。

我操大爷是谁这么无聊在好好一临时密码箱这么高端的玩意上添加语音系统,尼玛如此高昂地嘶吼着‘阮向远’要老子教你八国语言发音好让你体贴大众地嚷嚷得整个浴室都听见么?

愤怒地踹了一脚密码箱,此时此刻的阮向远只求自己的名字还没有被传播出去要么就是哗哗的流水声将这个变态密码箱的语音系统给扭曲了——密码锁弹开的声音中,黑发年轻人长吁一口气告诉自己要沉着,从里面掏出白色的衬衫往身上套,衣服随便扣了两颗扣子,立刻蹦蹦跳跳地冲去拽裤子——阮向远发誓他这辈子从来没有穿衣服穿得如此迅速过,果然人类的潜能就是被开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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