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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约么?[修真](266)+番外

殷迟怎么也没想到,他不过是闲的长毛逗了逗一只灵鸟,就要将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灰白色的小鸟似乎也被自己造成的局面吓傻了,呆呆的僵着翅膀“刺溜”一声从半空中掉了下去。

冰冷的雪铺天盖地,殷迟冻得一抖,屏障倏然发出清脆的几乎在破碎的那一刻便消失了。无名剑堪堪达到殷迟的手边,而白雪已经沾到了殷迟的手背。天旋地转里,殷迟白了脸,僵硬的手指勉强掐起一个手决。

这孩子似乎天生就有着连天地都无所畏惧的胆子。他知道今天这伤是受定了,但是纵然明知道结局他也绝不会束手就戮。

一片混乱中是谁低唤了一声,“阿迟。”

殷迟瞪大了双眼,风雪在刹那间消弭,翻出的黑色土地不知何时又被白雪覆盖。神色淡漠的仙人一手负在身后,脚尖落在无名剑薄薄的剑身上,而他的另一只手正托着殷迟。

殷迟鼻尖蓦然一酸,便连危及性命时刻他都不曾有半分软弱,可在此刻他一头撞进浮华的怀里。四肢并用的紧紧的箍住浮华的腰和脖子,哽着嗓子抽抽,不说话。

浮华一愣,托住殷迟的屁股,回想了一下小崽子是否为方才吓着了。奈何他活了无穷尽的岁月,却不晓得如何安慰人,只得沉静着淡漠的面容抱着殷迟。

殷迟将脸埋进浮华的胸口,抽抽搭搭的哭。边哭一片空白的脑子边断断续续的想着自己为什么哭呢。一瞬委屈又一瞬生气,好半晌后才想起来,猛的抬起一张哭成了小花猫的脸,抽泣了两下。

鼓着憋得通红的脸,哽咽着道:“师父......”

“嗯。”浮华低低的应了一声。

“......呃呃......”殷迟抹了把脸上不多的眼泪,打了两个哭嗝,面对浮华投来的澄净若湖海的眼神,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委委屈屈的搂住浮华的脖子,像是刚出生没离开过窝的小奶猫突然被捉了出去后,跑回窝里钻进大猫肚子下不肯出来。他摸了摸浮华冷俊的眉眼又蹭了蹭浮华的脖子。好半晌才憋出一句,“师父,我,我牙长好了。”

浮华呆了一呆,垂眼望着撇着嘴还没缓过劲儿来不停打嗝的孩子。答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看见了“嗯。”

殷迟吸着鼻子,在浮华的目光下低下了头,将脸埋下来,双手不自知的揪着狐裘的毛。浮华见他情绪稳定,缓缓从半空中落了下来,顺带捉了那只藏在雪地里装死的灰白色灵鸟。

他单手抱着殷迟,方才还大爷似的灵鸟在浮华面前乖成了一只连羽毛都不敢抖一下的死鸟。浮华从他的脚下取出了一个小小的玉桶,放出神识扫了一眼。

殷迟依旧闷在浮华怀里不出声。浮华将小小的玉桶举到殷迟眼前,“可要看看?”

殷迟又打了个嗝,“不,不要。”

“那,汝要什么?”浮华眉峰微微蹙起,问道。

殷迟揪着狐毛,赌气似的道:“我要烤了那只鸟吃掉,羽毛拔了给我做笔。”

浮华沉默了一瞬。

殷迟也知道自己实在是无理取闹乱发脾气,毕竟是自己先招惹的人家,实力还不如一只鸟。能顺利的出入的太上雪峰,实力肯定不是他能够想象的,看此情景说不得还是师父的手下。

所以说,他就是不开心就是迁怒,就是生气师父连个准备都不给他就闭关,扔下他两年都一个人,怎么样?反正,师父又不会真的由着他胡闹,估计想起来他不自量力没脑子乱折腾还得教训他。

“可。”清冽如碎冰细雪的声音轻触耳边。浮华想要告诉小徒弟,毛笔不是用鸟毛做的,但想想还是吞了回去。

殷迟愣住了。灵鸟,它,安静如鸡,豆子眼透露出一股死灰般的气息。

尊者,你怎么可以是这样的尊者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就问一句师尊够不够宠,只要你愿意分分钟宠上天!

以后大概能保持星期六、天、三晚上更新时间□□点差不多吧。

来来来了,小天使们求评论求收藏呀~

第5章 第四章 少年游(四)(捉虫)

第四章 少年游(四)

“唔哇......”殷迟,殷迟他突然更委屈了。

浮华:“......”他不动如山,臂弯让殷迟坐着,手掌搂住小徒弟颤动的肩膀,目光凉凉的落到了木头一般杵在雪地上的灵鸟上。

灵鸟立时一抖,强忍住了没有拍拍翅膀赶紧逃走,鸟胆都快裂了。

殷迟双手缩在浮华胸前,低着头放声大哭,好不可怜。

浮华静待半盏茶,殷迟的哭声还是没有半分止歇的意思。明明并不易落泪,晶莹的泪珠却还是挂满了小小的脸。

“莫哭。”酝酿了许久又思索了许久,清冷的声线好不容易吐出了两字。

殷迟满脸的眼泪,精致的鼻子红彤彤的,不停的抽抽。他眯着模糊不清的眼睛,撸了撸打结的舌头,“呃,师......师父......呃,哼......”

堪堪喊了人,又忍不住掉金豆子。浮华低低的应了一声,伸出手将挂在殷迟下巴上欲掉不掉的泪滴抿在指尖。湿润的触感在指尖扩散开来,冰凉后带着奇异的暖意。修长白净的手指微凉,浮华垂下头指尖挑起殷迟的下巴,殷迟顺从的抬起头,眨了眨泪眼盈盈的眼睛,眼角又滑下两道泪痕。

白皙的食指抵住欲要往下收缩的下巴,拇指细细的抹去殷迟满脸的泪痕。指尖微凉,带着薄薄的茧,滑过细腻的皮肤带起麻麻的痒意。

“可是......”浮华顿了顿,蹙着眉思索片刻后问道,“......吓着了?”

殷迟吸吸鼻子,河水继续泛滥,浮华刚擦干净手还没彻,两行水渍又顺着略微瘦了两圈的脸颊上滑了下来。他似乎是要将这两年所有的思念孤独与委屈通通都在这一刻用泪水说个干净。

每一天每一天,独自一个人面对着唯有漫天雪白的孤寂世界。每一日睁开眼,除了修炼还是修炼,生怕师父在不知道那一日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懈怠修行会失望。每一夜,他只能凝望着师父一动不动的身体,就怕自己多说一句话声音再大一些就会打扰到师父入定,期盼着第二天醒过来就可以看到师父睁开了眼睛喊他“阿迟”。

可他的师父不言不动,连气息都浅淡的近乎于无,好似一座无知无觉的冰雕,在冰床上一坐就是两年。两年对于浮华弹指一瞬的时间,对于至今不过九岁的殷迟来说久长的好似大半辈子。

平日里懂事的完全不像一个孩童的殷迟,在这一刻其实与其他孩童并没有区别。所有的坚强倔强都不过是一个人活下去的伪装面具。他害怕他委屈他孤独他仿徨,当那个可以大声哭大声的倾诉可以依靠信任并且包容他的一切的人出现的时候,他也可以嚎啕大哭。将所有的强颜欢笑假装出来的没心没肺不在意通通丢弃。师父,如果阿迟一个人还不闹一些的话,太上雪就真的只剩下雪的声音了。

“唔......我想你......呃......”殷迟抽抽噎噎的捂住自己的眼睛,模糊的声音传入浮华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