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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看见你,看见爱(22)

除去公事上的对立,他们不是敌人,是情人。

温雅俊颜漾起浅浅微笑,说:「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苍打开门,走出去。

袭灭天来仰首眺望窗外的蓝天,心彷佛也跟著苍一同走出去了。

漫漫长路,携手同行。

--他们走在单调的沙漠里,看见光明、信仰和色彩。

苍离开异度大楼後,向翠山行交待了一些事,便自行开车前往万圣巖。

进入万圣巖,数名僧人正在焚叶,低声唱祷焚叶咒。白烟冉冉蜿蜒飞升,一叶叶的枯黄犹似一页页的经书,燃烧千百年的神佛之梦。

虽然常常来到万圣巖,但他仍然对此处的一切感到神密与神圣。

见到一步莲华,向他报告与异度的协商内容及结果。

「苍,你有何建议?」一步莲华徵询他的想法。

「二条路,一是运用万圣巖的资源长期对抗到底,并动用社会影响力施加法律以外的压力。二则退而求其次,主动提出所有权共同分配与管理的权利。」苍提出专业中肯的意见。

「袭灭要封云山做什麽?」

「开发休閒渡假村,还有赌场,不管他要如何利用封云山的土地,总不会是拿来盖宗教灵修中心就是了。」

「赌场?」一步莲华也轻笑一声。「很符合经济效益的报复方式。」

「我跟他提过见面的事。」

「他此生此世最不想见的人一定是我。」

「他说会想想。」

「至少不是一口回绝,苍,有一件东西想请你转交给他。」一步莲华从一只雕刻梵文咒语的古老木箱取出一件黑色斗篷状的长褂,递给苍。「这应该是属於他的。」

苍伸手接过,看似沈甸,却意外的相当轻盈,办别不出以何种材质制作,做工极其精细,几乎找不到接缝。「这是?」

「魔之尊者的圣衣。」

「魔之尊者?」陌生的名词,心跳没来由快了一个节拍。

「与我身上穿的这件一模一样,不同的是颜色和象徵意义。白黑二件圣衣各拥有光明与黑暗的力量,年代不可考,也许百年,也许千年,已经无法追溯最初的源头了。」一步莲华娓娓说道。「听说,是我和袭灭第一世时所穿的法服。」

苍不晓得该说什麽,手上的墨黑隐隐散发诡谲的氛息,流泄出不可知的强大力量,如火,似冰。

「苍,你拥有前世的记忆吗?」

「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待何生渡此身,谈论前世是无意义的事。」

「你是否想过我为何曾经想杀他?」

「我不想妄加猜测。」

「前世,袭灭天来是为我所化出的恶身,我与他原本一体,然而我们之间却争战不休,生灵涂炭。你知道吗?我曾经在他入狱服刑时去探视他,那一次,是我第二度企图结束他的生命。」

「这就是你想杀他的原因?因为前世?」眉微蹙,隐约有一丝不苟同。

「不,前世对我而言,就像别人告诉你的一个传说,断简残编,真伪不明,前世的佛与魔,已非今生的一步莲华与袭灭天来。」

「那又是为什麽?」

「没有人一生下来就能悟道成佛,即使是所谓的活佛转世,未能真正彻悟之前,袈裟之下仍是血肉凡躯。」一步莲华平静的坦诚道。「第一次你阻止了我,那日台风过後我们就要返回万圣巖,而袭灭将被囚禁终生,没有人比我更能体认他的痛苦,他的痛苦就是我的痛苦。生又何偿生,死又何曾死,唯有死亡才能超脱,再入轮回,重获新生。或者,和前世一样,再度回到我的身上。」

「在犯罪心理学中,有一种杀人心理叫做『慈悲性杀人』,那是一种心存善意的利他性杀人行为,为解除对方痛苦了断其生命。但是,没有谁有权力擅自判决他人的生与死。」

「杀即是杀,何来慈悲,执著缠缚,是佛亦成魔。」

「莲华,现在已不是正邪不两立的时代了,佛与魔的战争也不再以鲜血和生命来分出胜负。」苍淡道。「袭灭天来也许是一步莲华的魔,但一步莲华却未必是袭灭天来的佛。」

「好友说的极是。」一步莲华微笑注视他,如佛祥和,慈悲的透彻。「吾之罪孽,却成汝之天命。」

「什麽意思?」苍不甚了解话意。

「渡他之人,前世的六弦之首,今生的苍。」

第13章

所谓爱,不一定要从早到晚像连体婴黏在一起分不开才叫爱。爱一个人,除了互相分享的身心情感,也必须给彼此呼吸的空间,自私的完全独占不叫爱,叫囚禁。

苍与袭灭天来各自回到原本的生活与工作,一切似乎都回到了原来的轨道,可是他们的心灵已经允许对方进驻,然後盘据,自然而然地形成一种属於爱情的牵绊--我在我这里,你在你那里,可是心却放在对方的手里。

当天晚上,他们各别与家人一起吃晚饭,围绕苍的是一群兄弟姊妹,袭灭天来则难得的与养子同桌进餐。

「很久没有一起吃晚饭了。」袭灭天来说。

「我们都太忙了。」吞佛随口漫应。

「虽然每天都在公司见面,但是我们却显得疏远。」

「怎麽,搞定苍大律师之後,就有多馀的心力来管我了?」

「你这臭小子,讲的是人话吗?」

「你还要问我爱情是什麽吗?」明知故问的挖苦。

「我比你幸运,我的爱情没有你的疼痛。」冷硬的眼神不觉暖了一分温度。

「恭喜。」

「你当真要守著你的小海草一辈子?」

「如果换成是苍躺在那里,你会守著他吗?」吞佛若有深意的问。

「会。」毫不犹豫。

「同理可证。」

「我不得不纳闷,他的家人为什麽没来向你讨人?」

「他的监护人和我谈过了。」

「怎麽说?」

「前世因,今生果。」

「前世今生的鬼话你也信?」一说到前世今生,袭灭天来的脸色不由得沈了,他的人生就是因为这种虚幻不实的鬼话而乌烟瘴气。

「我不信,可是他的监护人显然深信不疑。」

「所以就这麽乾脆的把人送你,让你每天面对深爱著却唤不醒的睡美人?究竟你和他谁比较痛苦?吞佛,我还是那句老话,我希望你快乐。」

这次吞佛沈默不语,不知是不想回答,抑或无法回答。

晚饭後,吞佛去陪伴他的小海草,袭灭天来回到自己的书房,再次拿出那张少年时唯一的相片,泛黄的影像是否仍纠葛著这些人的命运?至少,很久之後,中央少年的悠淡微笑治愈了角落黑影生病的灵魂。

苍……苍……苍……这名字在心底反反覆覆著,咀嚼了又咀嚼,比之吞佛以疼痛构筑的爱情,苍所给他的是温润的包容,不挟带尖锐的抚慰,他想,在这方面他算得上是个幸运的男人吧。

窗外忽下起一阵停停歇歇的雨,风吹树梢沙沙作响,月亮悄悄的躲到云层背後。

听说,有台风要来了。

有别於袭灭天来住所的寂静,另一边的苍家则是另一番热闹景像。

玄宗将在城市工作或念书的单身年轻人集中居住同一栋家族公寓,除了让他们能互相照应之外,也方便长辈掌握行踪,不至於放牛吃草变脱疆野马。虽然他们不全是亲兄弟,可对於重视家族凝聚力的玄宗,他们的感情跟亲生手足一样。

这是一栋五层楼没有电梯的老式公寓,外墙爬满绿意的长春藤,每一层楼左右二间约三十坪的内屋,他们分别住在不同楼层,拥有完善宽广的私人空间。

苍和金鎏影住五楼,黄商子和九方墀住四楼,赤云染和白雪飘住三楼,性格与其他人合不太来的紫荆衣单独住二楼,同楼层的另一间房仍空著,随时可让玄宗离家外出的年轻人入住。一楼则是饭厅和打理他们饮食起居、被他们腻称为「舍监」的管理员欧巴桑住的,顺便代替他们的父母照顾(或看管)这些单身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