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 局者清(5)
但是想到常昭就在一墙之隔，他就有些兴奋，睡不着双手控制不住总想着做点儿什么的兴奋。
“我外婆人很好。”杜谨行把车子停在了下面，有一段路车子不好进，要走上去。“厨艺也很好，我外公去世之后她自己养了只猫，中华田园猫，很肥，脾气也不小。”
常昭大多数时间都是听他在说，时不时的微笑点头就算是回应。
乡下的空气的确是不错，常昭可以说服自己把这次短途旅行当成是度假休息，而不是意图不轨的被迫见家长什么的。
他还没准备好，有点儿紧张。
走了不用五分钟，转个弯就能看到一排建筑独特的砖瓦房，杜谨行解释那是邻居家置办的农家乐，他外婆家就在旁边不远。
“一般这个时间外婆不是在午睡就是在农家乐和她那一群老麻友打麻将，”杜谨行笑着说，冷不防脚下一个打滑，常昭下意识抓住他的手。
“前两天刚下过雨，这条路有点儿滑。”杜谨行微微仰头看着常昭低声解释，“你也小心一点儿。”
杜谨行不再往前走，常昭莫名觉得这种姿势有点儿尴尬，下意识要松开手。却在刚有了这个想法的时候被对方反手握住，他能感受到杜谨行的指尖在自己掌心轻轻一勾，然后马上好像吓到一样主动松开。
等常昭反应过来的时候，杜谨行已经向前走了两步，背对着他，走得同手同脚。
杜谨行也不知道注意没注意到自己这么一副连走路都不知道怎么走的模样，微微提高音量道：“马上就到了，注意脚下！”
“你也注意协调。”
常昭在后面好笑地开口。
杜谨行的脚步停顿一秒，然后好像是逃跑一样加快，显然这个节奏并没有维持多久。
常昭看着他走两步跳一步的开心模样，也不由自主地跟上了他的步伐。
第十章
杜谨行的外婆没有去搓麻将，也没有在午睡。她手上抱着一只肥到让人怀疑究竟能不能走路的短毛猫，戴着老花镜坐在门边的竹椅上，看到杜谨行走过来就咧开了嘴，忙大声喊：“回来了啊？”
“我回来了！”杜谨行本来在常昭看来就有些孩子气，现在更是笑着喊着小跑过去把竹椅上的老人抱了一个满怀，“我带朋友回来了！”
“就是那个你喜欢的朋友啊。”
刚走过来的常昭听到了这么一句反而停顿了一下，他抬头看向正好看过来的杜谨行，对方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在老人耳边大声说：“对啊，就是我喜欢的那个朋友。”
老人点点头，目光在看到常昭的时候反而愣了一下，又看回了杜谨行，迟疑道：“男的啊？”
杜谨行好像在说什么秘密一样贴在外婆耳边说，音量却丝毫没有降低：“对啊，男的，你不就是特别喜欢电视剧里面的那个小孩，还说人要是你孙子就好了。”
老人眯着眼睛举着老花镜又打量了一下常昭，没说话。
常昭被这么看着也有点儿不好意思，忙主动开口介绍自己：“外婆你好，我是常昭，是杜谨行的……朋友。”
“啊！”哪知道老人突然叫了一声，原本趴在她肚子上的大肥猫也吓了一跳从身上蹦下来，“原来真是小常啊！”
突然听到了这么亲切的称呼常昭有些尴尬，他向前一步，重复了一遍：“外婆你好，我是常昭。”
“真是小常！”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笑得拍大腿，“哎呦！真人比电视上还好看，又乖又有礼貌。”
“我外婆特别喜欢你。”被忽视的杜谨行起身在常昭耳边轻声说，“算是你的老年粉。”
常昭虽然知道在纪洲远离了黄金档电视剧的位置之后，他隐约有继承到了中老年妇女最爱男明星的称号，但是亲眼见证到了自己的老年粉这还是头一次。
有点儿意外，尤其这还是杜谨行的外婆。他看了杜谨行一眼，杜谨行无辜地回了他一个笑容。
“都是家常菜，小常你也别介意。”外婆摘了老花镜笑着说，“真好，仔仔从来没提过他认识你。”
常昭帮着端菜，听到仔仔两个字的时候的差点把盘子扣了：“……我们刚认识不久，很谈得来。”
“那就好。”外婆欣慰地点点头，“这个小孩啊，最让人操心，整天就和长不大似的，这么大岁数了还傻里傻气的。出去这一趟我都担心别再被人骗了，他爸妈从小就不靠谱，认识你我就放心了，你一看就是个好孩子……”
“外婆！”杜谨行在厨房开口，“酱油要加多少啊！”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可别在厨房给我添乱喽！”
被赶出来的杜谨行给常昭做了一个鬼脸。
大概是因为回到了熟悉的地方，见到了亲近的人，杜谨行整个人仿佛都活了。
异常吸引人。
常昭怀疑自己的审美观大概被玩坏了。
第十一章
拗不过杜谨行外婆的热情，等吃完晚饭的时候外面天都黑了。
“那小常就和仔仔住在一起，仔仔那屋刚收拾完，等我去给你们找床被子。”外婆明显心情不错，常昭本来拒绝的话也就被他咽到肚子里。
再说，明显看过去，更紧张的是杜谨行。
杜谨行注意到了常昭的目光，和他对视了一眼就忙低下头，不知道自己坐在那想了些什么，就在常昭眼前红了脸。
“我，我先带你去房间。”
杜谨行的房间不大，但是打扫的很干净，床头边上还搭着已经洗好的白大褂，书架上也都是有关于医疗方面的书籍。
“床……床不大。”杜谨行说话的时候要深呼吸才不会结结巴巴，“我其实可以打地铺。”
“双人床。”常昭从柜子里拿下来一个新的枕头，在床上摆平放好。“我睡相应该还好。”
“我……”杜谨行瞪大了眼睛，在常昭转头的时候马上转身，后背僵硬地都有些发抖，“我去帮你拿被子。”
常昭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赶忙走了。
本来还没想太多的常昭，莫名也觉得这屋子里面的气氛有些暧昧，让他也尴尬起来。
杜谨行抱着被上来的时候低声说：“外婆回屋睡觉了。”
感觉杜谨行小心翼翼说出来的这句话有点儿没法接，常昭只好胡乱应了一声。
“那个，你睡里面还是外面？”杜谨行出去了这一趟，脸色更加泛红，说话的声音都没有底气，“这个被有点儿厚……”
常昭松了松衣领：“我先去洗澡。”
“哦对！家里的热水器——”
屋子太小了。
杜谨行转身说话的时候正好和要出去的常昭挤在一起，他抬头眨了眨眼睛，小小的向前一步，让两个人之间本来就狭窄的距离更贴近了一些。
常昭身后就是书架，他没移开脚步，微微低头看着杜谨行的脸：“……热水器怎么了？”
“我不想提热水器了。”杜谨行抬头，声音有点儿干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