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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中白荷(42)

“老子要死也拉你做垫背!”话落“哢”一声,许多强已经拿著枪,远远的指著白荷。

身边一阵乱响,六个人一人一把枪,全都对准了许多强。许多强却是全当没看见,反正对他来说也没区别了。

充满火药味的房间里,众人眼前突然一道银光一闪。

“啊!”

紧接著又是“啪”一声,许多强手上的枪已经掉在了地上。许多强握著右手的手腕,右手上插了把薄如蝉翼的柳叶刀。

“莫尘。”

谁都没看到那把刀是从哪儿飞出来的,但是白荷低声叫过莫尘後,莫尘如阵风似的已经到了许多强面前。一只手捏住喉管,另一只手用力在他额头一拍。许多强还来不急哼一声,就眼睛往上一翻断了气。

这手法!就算在场的都杀过人也见惯了死人,还是忍不住倒吸口凉气。早就听说白荷身边最新冒出来个男人,那男人一个人杀了吴永顺全家大小加十几个保镖。虽然这话听著还是大,但是这些人看著莫尘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样。

就算杀不了十几个,就这手法杀个十个八个也是有可能的。

还有那个扔飞刀的男人,匆忙间谁也没看清是谁扔的飞刀。但是刚刚这个房间里人手一把枪,只有白荷和她的两个何镖手上没东西。白荷是不可能的,剩下的莫尘看他杀人的手法就不习惯用刀,只有那个挂著一脸邪气笑容的牙峰了。

薛怀仁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要是刚刚……现在自己的脖子恐怕就跟许多强一样了……好凉!

看著许多强的尸体,卜一明突然收了枪,走到了白荷面前,身子一矮就跪在了白荷面前,“今後我手下的人,随时听侯白姐吩咐。”

卜一明突然的举动让整个房间都沈静了下来,谁都明白他这麽做代表著什麽。

接著,薛怀仁也过去跪在了卜一明边上。没什麽可说的,他原本就是赌输的。

第三个出人意料,竟然是陈忠。

这三个已经跪下认了白荷这个老大,剩下的三个只是迟疑了下,也跟著跪倒了一片。

“随时听侯白姐吩咐!”

六个人声如洪锺,响亮得就算是街上也能听到,更不用说外面的那些小弟了。他们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刻杜谦风的势力已经真正的归到了白荷手下。那些还躲在暗处想要分散他们来得到好处的人,都不用再打主意了。

六个人还跪在脚边,白荷却站在当中突然没了言语,脸上木然的,没有惊喜、没有得意、没有任何表情。甚至一瞬间的,莫尘觉得白荷失了神,她的眼中茫然的神色,也透著茫然的思念。不过很快她就回过神,亲手扶起了陈忠,让余下的人也起来,淡淡到,“风哥的规矩我不会改,以前你们怎麽过现在还怎麽过。”

众人听完白荷的话全都暗松口气,心里最後的那点担心也放下了。

简单的认完了老大,薛怀仁这才想不通的问到,“白姐,你怎麽知道许多强是来拉拢我的?”杜谦风死的那天他们就跟许多强拼了个你死我活,之後也是大小磨擦不断。在他看来要打就打到死,哪有半路来拉拢的?

白荷笑了笑,转头问卜一明,“你想通了没有?”

卜一明这时候也想明白了。刚听说许多强来的时候他只觉得事情奇怪,却没想通许多强打什麽主意,直到白荷跟薛怀仁打赌,他才明白过来。

“其实从风哥死的时候,我们几个就为白姐来接手的事吵过几次了。这个时候那些盯著我们的人却一起扑了过来,我们这才合在一起同心对付外面的人。他们越打,我们反而抱的越牢了。许多强肯定就是看明白了这点,想趁著白姐还没收服我们,先把能拉的拉出去。我们现在的实力跟那些人对持其实已经有点捉襟见肘,只要被拉走一个,剩下的人就会岌岌可危。”

前一段的形势其实每个人都看得清楚,要不是实在抗拒自己被个女人管束著,他们也不想分散开被别人趁势。白荷在仓库里说的那些话,他们心里比谁都明白。

白荷不单是个女人,还是个来路不明,身份也不怎麽光彩的女人。如果不是白荷展示了足够的实力和智谋,他们是宁愿死也不低头的。

白荷自然明白他们过不去的坎儿是什麽,要不是她先用话将死了薛怀仁,搞不好这会儿他就已经被许多强说动了。

终於一切尘埃落定,白荷没有多留的带著莫尘和牙峰回小楼。一路上,白荷却是异常的安静,靠在窗边,静静的望著窗外倒退的风景。回到小楼,白荷就像失去了所有力气般,拖著身子进了房间。

晚上,莫尘走到白荷房间的门口,敲了敲门,房间里却没有回音。莫尘试著推门,却发现门从里面锁上了。

房间里,白荷独自坐在窗边,喝著酒,流著泪,望著天空的星星。

“风哥,我总算没有辜负你的期望……”

(11鲜币)尘中白荷(四十八)

──两年後

“他玛的!你个吃里爬外的东西,亏老子还那麽相信你,老子的脸全让你丢光了!

“老板、老板,对不起,求求你,饶过我吧,求求你……“

阴暗的仓房里传来一声声的怒骂,当中还夹带著一个男人带著泣音的求饶声。

“饶了你?饶了你老子还混什麽?我他玛怎麽就碰上你这麽个有种做,没种承担的东西?你倒硬气点啊!你倒像个男人啊!他玛的!”

“薛老缺。”淡淡的,一个女人的声音止住了男人的叫骂。

薛怀仁余怒未消的又对著地上的男人狠踹了一脚,转头对坐在一边的白荷说到,“白姐,这王八蛋怎麽处理,你说吧!”

“白姐!白姐,求求你,饶了我吧!我真的只是一时糊涂,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跪在地上的男人满身是伤,已经被打到变了形的脸痛哭著,朝白荷不停的磕头求饶。

“还有什麽未完的心愿,说出来吧。”

男人睁大了眼,一点点的往後退著,“不、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既然没什麽想说的了……莫尘。”

“哢!”莫尘从牙峰手中接过了枪,直直的指向了地上的男人。

“莫、莫爷!莫爷,不要。放过我吧!我还跟您一起喝过酒,您忘了麽?莫爷,我不想死,莫爷,求求您,我真的不想死。您放了我,我做牛做马,我一辈子侍候您,求求您、求求您……”

莫尘神情木然的看著他,看著那张涕泪横流、因为恐惧而不住颤抖的脸,手指轻轻的扣动了板机。

“砰!”

子弹射进额头,男人的脸最後就定格在了那张充满恐惧而苦苦哀求著的样子,睁到极限的眼睛就像在寻找著最後的希望。而随著生命的流逝,眼睛渐渐变得灰暗,失去了灵魂的光彩,失去了焦聚。

他已经很久没有用手杀人了,身体在自己的手中失去生命的那一瞬间,莫尘总是感到一种莫明的恐惧。所以从很早以前,他就改用了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