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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天记(21)+番外

再难也难不过永安侯府了。

柳梁乔氏和柳珣,对孟氏和柳云钊都是百分百的欢迎和喜爱,不过两方严格算来都是不太熟的陌生人,只能这么热情又尴尬的开始相处起来。

柳梁怕柳珣以为就不分家了,还特意跟他说了,他只答应老太太,他的儿子回来了他就不说分家,但他没说,侯爷分家他会劝阻。

“我和侯爷说好了,璟儿得我们还在镇国公府时回来才名正言顺,如果是我们分家后再回来,不免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侯爷也是同意的。”柳梁说。

“我不管这些,只和爹妈,嫂嫂侄儿在一起,在哪都要的。”柳珣说。

消了假回翰林院当值,柳珣发现这屋就剩他和杨峤二人,“杨肆和王尔蔴呢?”柳珣问。

“这不是没了两个人,空了两个位置,沙大人调整了一下,大概是嫌我两无趣,另外找热闹地方去了。”杨峤说,他认真看了一眼柳珣,“柳大人面色红润,请假这几日想必有好事发生。”

柳珣翘起嘴唇笑,“的确是了了一桩心头大事。”

“我们今也算熟稔,就别柳大人长柳大人短了。”柳珣说,“叫我柳兄的话,好似我占便宜了。”

“那我们便以字相称。”杨峤说,“嗯,怀玉。”

“嗯?”柳珣都差点忘记这个御赐的字了,好像有哪里怪怪的,但是他主动开的口,也只能应下,看着杨峤期待的眼神就唤他一句,含章。

杨峤笑了,他从袖袋里拿出一份请帖,“原本不知你休假几何,以为要错过了,幸好,幸好。三天后沐休,是我乔迁新居,备了一份薄酒,还请怀玉赏脸。”

柳珣接过请帖,青竹封,簪花纸,杨峤手写的字行云流水,柳珣合过请帖,故意道,“没有好酒,我可是不会赴宴的。”显然说的是杨峤曾经拒绝他邀约的事。

杨峤拱手做求饶状。

“那金子后来可有人来找?”柳珣想起来问。

杨峤摇头。“便放在那,终有一天会弄清楚它的来历。”

第16章 翰林院(七)

杨峤乔迁宴请不过三五同科,三五同僚,再有就是住宅附近的左邻右舍。

谢进在门口下轿,长随前去敲门,谢进不露声色的打量一下周围。其实他不理解杨峤非要住进这里的理由,他是名相弟子,又是状元,甚得太子亲眼,不说他还有点家底,就是穷的什么都没有,他也能住进更好一点的东牌坊大街。

和最少四品的当朝侍郎们做邻居。

好不容易在东牌坊大街租赁到一个小院的谢进摇摇头,表示人各有志。

人陆陆续续到齐,柳珣来的比较靠后,下轿的时候看到挨着墙角靠边停了一线的轿子有些郁闷,明明他看时间还提前出门的。

得得儿拎着乔迁贺礼跟着柳珣身后,柳珣一回头,得得儿迅速反应说,“怀德巷的厨娘廖嫂子,接了个活,准备了大半的食材,主家却说不办了。廖嫂子正发愁呢,到处打听谁家急着要办席。”

得得儿一气说完,末了对柳珣说,“少爷,这事你都交代我三遍了,少爷,你从前不这样的,在你心里交代我做这样的小事需要说上三遍之多吗?”

柳珣瞪他,“还不去敲门,这点小事还需要我交代吗?”

“杨相公不像会请很多人的人,但是知道他乔迁想过来贺的人一定比他请的人多得多,如果准备不周该多失礼。”柳珣还是对自家书童解释一下。

“可是少爷不是说杨相公的宅邸就能够几个人转身,准备那么多桌,不也放不下吗?”得得儿好奇问。

“敲门,你的问题太多了。”柳珣满脸冷漠的拒绝。

杨府添了门房,又添了一二伺候的下人,老旧的房子换了新颜,也有了人气,一个身着青衫面容整洁的下人来迎接柳珣进去,自绕过了影壁,小院已经大不一样。

目之所及处除了房屋没有半人高上的其他东西,包括树。所有的绿植都被修成矮矮的球形,地面铺了大方块的石块砖,愣生生把这不大的两进小院整出宽宏大气的范来。

杨峤走到庭中来迎接柳珣,正堂被他改的像魏晋时期的房子,窗户开到墙三分之二的位置,挂上竹帘,炎炎夏日吹着过堂风倒也凉爽。

三间大房被打通透,用矮架错落的隔开,此时中间已经摆上三个小圆桌,每桌都坐六个人,桌上已经摆了酒,下酒菜和瓜果。

柳珣看着乌泱泱的人有点懵,其实他和这些人不熟。杨峤拉他在主桌坐下。

大家如今同部门做事,两杯酒下肚,说说八卦,吐槽一下上司,倒也其乐融融。

天色将暗的时候,有奴仆扛着一个大架子到了庭中,底下架起木柴,燃的是松木,阵阵清香。再从厨房抬来一个半大的仔猪,四蹄张开绑在木架上。

“今晚宴席上的主菜就是这个了。我家乡的名菜,炙烤蜜猪。”杨峤说。

神都地处北方,近草原游牧,烤牛羊吃的多,烤猪却不常见。不过时下牛羊肉贵,猪肉贱,豪门大户嫌猪肉有异味,并不多吃。

柳珣看着那刷了几遍油锃亮的猪仔,回避着不去看猪头。笑说,“看起来很好吃。”

谢进笑说,“也是老天给杨相公省钱,再过两个月,正是江豚美味的时候,那也是杨相公家乡的美食。”

神都地处北方,南方的水产到神都路远不易,身价倍翻,江鱼之首江豚,到季节的话寸鱼寸金都不为过。神都吃的上当季河豚的人无一不是豪奢之家。

“如若日后有在座各位去到我的家乡,我必请大家去泛舟江中吃鱼。”杨峤说。

“翰林院清水衙门,就是国子监还有学生收些油水。”彭总说,他是杨峤的同科进士,脸有些圆圆,“几年翰林当下来,当真是两袖清风。”

“人往高处走,不入翰林不入阁。”谢进说,“谁还能总在翰林院钉死不成?”

“说的轻巧,前个死的那两个,一个二十年,一个十八年,一个到死升了一级,一个到死一级都没升,都是低阶翰林,可见能入阁的翰林不过凤毛麟角。”彭总说,他端起酒杯看了在座一眼,“咱们这里头,我看也就杨相公有点意思。”

谢进端起酒杯喝一口,有些不服气。当然,不止他一个人不服气。

“你们懂什么?”这次说话是岳阳,他是贪杯之人,一坐下酒杯没停过,此时已经有些微醺,他是三年之前的那批进士。“翰林院一年一考,升的升,降的降,要升职容易,比二十年不挪窝容易。”

“那他们不升职反而有什么门道不成?”有人疑惑的问,“不对啊,如果有门道,升上去不是比呆在底层要好的多?”

“笨,如果他不愿意升职,自然说明他待在现在的位置比升上去能得到更大的好处。”岳阳说,之后只管摇头晃脑感叹好酒,不再说其他,只留下被挑起好奇心的众人。

杨峤和柳珣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也许。待在原职二十年不动弹的原因和那五个金锭子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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