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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随爱而安(65)

苏舜青远远的看着碧莺从苏震房里出来,一脸飞扬的神情已经消散的无影无踪,想必是苏震没给她什么好脸色。自家女儿被人绑了,任谁只怕心情都不好。苏舜青摇摇头,只在中堂坐着休息,等着门外看那些土匪再送消息过来。

潦草的吃了个晚饭,苏震还是一脸疲倦,没精神跟苏舜青说什么话。苏舜青低着头自责的心思更深,暗忖他必定是在怪自己没有照顾好杏华。

临近九点,外头都安静下来。看门的小厮急匆匆的跑进来,手里果不其然拿着封信。

“看到送信人了吗?”陪在一边的苏逸之问。

“是个小毛孩送过来的,还是个哑巴。”小厮说。

苏舜青忙不迭拿着信送到苏震房里,苏震拆信一看,又看了一眼跟着苏舜青进来的苏逸之,眉头又皱了起来。苏逸之不解何意。苏舜青把信纸从苏震手里接过来:“明天傍晚,在城南的海神庙,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只让逸之一人带着钱过去……”

苏舜青看完信又打了了下左右屋中的人。送赎金的人,阖家之内只有自己和苏逸之比较合适。他们姓苏,却跟苏家没有血缘关系。相比较而言,逸之对苏家又比自己少了些真心实意。这些土匪,对苏家还真是了解。

“钱这些的,准备好了没有?”苏震问苏舜青。

“接到信后,已经把铺子里的钱都调集到一起了。数目是够的。”

“那好吧。”苏震揉着太阳穴:“舜青你留下,其他人去休息吧。”

一干人都退下,苏舜青跪在苏震跟前幽幽的叹了一声:“杏华的事,我对不起你。”

苏震把他拉起来:“这个时候就不要说这种话。我只问你,你觉得逸之可靠吗?”

“事到如今也只能赌一把。以他们对苏家的了解,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也是。”苏震皱着脸揉着纠结的眉头:“眼睁睁的让那些土匪这么敲诈,真叫人不甘心。”

“杏华的性命要紧。逸之那里,我再去跟他说说。我的话,他还是听的。”

苏震不再说话,上下看了一眼苏舜青。只几天不见,他越发瘦得不成人形。两眼深深的凹陷下去,身子单薄的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

“事关杏华的性命,也只有你去跟他说了。”苏震没来由的对苏逸之又多了层厌恶。

苏舜青出了苏震住的正院拐了个弯去倒苏逸之住的房间。苏逸之没有睡,拿着本书倚在床头翻看。看到苏舜青进来,把书放到枕头底下:“二爸。”

“刚才的信,你也听我说了。那些土匪要求你去送赎金。”苏舜青坐在苏逸之的床前。苏逸之点点头,方才虽然装着看书,心里也一直在盘算这件事情。

苏舜青从口袋里摸出一只玉镯子交给苏逸之:“这只镯子跟了我有些年份。反正我都是用不着的,你以后变卖了也能值些钱。”

“二爸……”苏逸之吃惊的看着苏舜青。

“我还存了些私房,你若能让杏华回来,我也不强求你了。北平也好,德国也好,你想去哪里都行。只是不能耽搁杏华性命。”

苏逸之看着手里的镯子,没有说话。

“你是好孩子。二爸这一生没求过你什么,只有这事,求你一定办好。”

“二爸放心,我会把杏华好端端的带回来。”

第六十二章

一只皮箱,里头装着苏杏华的性命。苏逸之提在手里掂了掂。苏舜青长长的吸了口气,语调平稳的叮咛:“逸之,记得你答应过我的。”

“我记得。”苏逸之点点头。

“自己小心。”

德福和德七只把苏逸之送出城,便从马车上跳下来:“少爷,我们走了。”

苏逸之点点头,独自驾着马车一路南行。往南面朝大海,越走人越稀少。苏逸之不时看看左右,又看了看放在身边的那只皮箱。这里装着十万块,可以买下两幢大宅。若是带着这些钱就此离开,北平也去得,德国也去得。苏家不缺这点钱,大不了,再凑一个十万出来去把苏杏华的性命买回来。

苏逸之这样想着,心底下也当真犹豫起来。他勒住马绳看着面前的路。现成的马车若是快马加鞭到隔壁县城,再改坐别的车子去广州或者长沙,然后乘火车去北平什么,苏家也未必抓得住自己。想想苏家的阖府上下,也坎坎只有苏舜青对他稍微好些,苏震向来爱理不理,而苏杏华更是胡搅蛮缠讨厌的很。这样走了,婚事也可以不了了之,何乐而不为?

苏逸之迟疑着,拽着袖子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还不到十点,太阳晒得他大汗淋淋。他拿起水壶喝了口水,弯腰的时候,装在腰间口袋里的硬物抵了一下腰。伸手摸出来,是昨天苏舜青给他的那只镯子。苏逸之放到眼前细细看了一眼,虽然不帮懂得玉的价值,但是看这块玉温润无杂色,应该价值不菲。大抵是苏震以前送他的东西。想来,这又何苦,苏舜青总是待他不薄。况且,为了区区十万落了个叫人通缉的下场,日后若是叫庄凡知道,也必定会看不起他。苏逸之叹了一声,把玉镯装好,又打马继续往南走。

五十里路,马车颠颠波波走到一半,两个穿着破旧军装的人突然从路边的树林里钻出来举着枪拦在苏逸之面前。苏逸之怔了怔看着他们。

“苏府的苏逸之少爷是吗?”左边的那个人开口问。苏逸之点点头。

“请你跟我们走。”说话的那人从口袋里拿出一条黑布扔到苏逸之面前。

“你们?”

“如果想苏小姐平安无事,请不要多问。”

苏逸之动手用黑布蒙住了自己的眼睛。两个人跳上马车,把苏逸之塞到车厢里。苏逸之拽着皮箱,感觉到车子调了个头。一个人赶车,一个人在车厢里看着苏逸之。车子快速的钻入一条岔路。这条路比刚才的路颠波很多。走了约摸四十多分钟,海浪的声音清晰的就像在耳边。马车停下,苏逸之被挽扶着从车箱里下来,嗅到海水浓郁的咸腥味。他跟着那两个人一脚深一脚浅的踩着礁石上了条小船上,船摇晃着往海中央划去。划到一条大船边,有人放了个绳梯。一个人抓着苏逸之的手,把绳梯塞到他掌心:“苏少爷请小心。”

苏逸之摸索着爬到大船里,被带到船舱后才解下了蒙眼的布带。

船舱不大,正中摆了张八仙桌,一个大个儿的中年男人坐在正位上目光炯炯的看着苏逸之。

苏逸之寻了下那只装钱的皮箱,正提在押他的那个人手里。坐在八仙桌前的那个男人不屑的笑了笑:“你就是苏家那个养子?”

“是的。在下苏逸之,请问尊驾怎么称呼?”苏逸之回过头来打量着他。身材很魁梧,说话的嗓门也很大。穿着破旧军装,看起来像个落败的军官。

“什么尊驾不尊驾,我姓赵,叫赵阳。钱带来了吗?”

苏逸之看了一眼提着钱箱的人。那人把皮箱放到八仙桌上,苏逸之打开皮箱,露出满满一箱纸钞。赵阳皱起脸:“我记得信上说的是要现大洋的吧,什么全给纸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