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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的情人(2)+番外

“呃,我叫西园寺彦一,请多关照。”彦一点头。

“保重。”那人没有说自己的名字,行了礼,起身离去。

度过令人疲惫的守灵之夜,第二天上午晃一的灵柩由和尚和亲属们护送去火葬场。看着晃一枯瘦的身子被送进焚化炉的时候,一直保持着优雅风度的礼子夫人终于哭了起来。所有人都围在礼子夫人身边安慰着她。彦一站在一边,心想着礼子夫人最不需要的就是自己的安慰,他也说不出安慰的话。退到人群的外围,彦一想着在炉子慢慢化为灰烬的晃一,心中也不免哀伤了起来。虽然见过的次数少之又少,晃一的音容笑貌对他来说不比任何一个陌生人熟悉,毕竟是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他就这样从这个世界消失,不会像放完的电影可以倒带重来。人生真是奇妙的东西,连同母亲也是这样。彦一呆呆地退出人群闷闷地想着从自己身边消失的两位血亲,回过头蓦然又看到了昨天夜里来祭拜晃一的那个人。他站在不远处看着失控的礼子夫人,脸上浮着冷酷的笑意。

发现彦一在看他,他看了彦一一眼,戴上了墨镜转身离开。彦一不知不觉想跟上去,中川先生拉住他,“彦一少爷,你要去哪里?”

“呃……没有。”彦一回过神,冷不丁发现拿着手帕的礼子夫人用一种阴鸷怨恨的眼神看着自己。他打了个寒噤,回头再去看那个人,他已经消失不见,而礼子夫人也止住了哭泣,被亲戚们簇拥着,用手帕轻轻擦试着眼泪。

晃一的骨灰装在骨灰坛里被送出来的时候还带着热气,由彦一抱在手里带回西园寺家,供奉在祭坛上。等过完头七,它将归葬到西园寺家墓园。酬客的宴会就在西园寺本家举办。彦一坐在父亲身边应付着那些陌生的亲戚。

“你去休息一下吧。”父亲留意到在身边的彦一已经劳累的神情呆滞时发下话来。

“哎……”彦一犹豫了一刹。

“夜里守灵辛苦了,你为晃一做的事晃一知道会很高兴的。现在去休息吧。”父亲又道。

“是。”彦一其实等这句话等了好久,爬起来踉踉跄跄的离开宴客的屋子。出门的时候听到礼子夫人的妹妹在礼子夫人耳边说,“果然不是亲弟弟,不仅仅连点伤心难过的表情都没有,做这点事都觉得辛苦。”

礼子夫人斜着眼角瞥了彦一一眼,自然不是什么很好的眼神。彦一耸肩,反正在东京也不过就是待几天而已。

回到房间彦一倒头就睡下,一直睡到被雨声吵醒,屋子里黑漆漆的,他拉开窗看着昏暗的天,已是傍晚时分。庭园里的宾客嘈杂声已经散去,看来那些人大都离开。彦一坐在窗前看院子。这应该是庭园里较为僻静的一角,外头种植着许多彦一叫不出名字的植物。在植物中间还夹杂着些趁着雨天冒出来的野草,绿意葱笼,生机勃勃,同这屋子压抑的气氛截然相反。彦一呼吸了一口带着雨腥味的空气伸了个懒腰。从昨天下车到现在,终算是自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发了一会儿呆,饥肠辘辘,他起身走出屋子,想找女仆要一点东西吃。

屋子里静悄悄的,宾客们走地走,休息地休息。彦一在长长的走廊里走了好久,繁复空荡的屋子让他一时之间晃了神,不知道厨房在哪个方向。走到一间小客厅门前,冷不丁听到有几个人窃窃私语从里面传出来。

“……他可真是捡了大便宜了。”

“是呢,西园寺家的人丁本来就单薄,晃一死了,继承人就只能是他了吧。”

“礼子的脸真的很难看,当初因为私生子的事闹得天翻地覆,把自己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晃一的身上,结果……”几个人窃笑起来。

“我听说啊……,晃一虽然是得了病,但不是病死的哦。”

“什么?”

“似乎是得了风流病,被礼子很刻薄的对待了,晃一就……”几个人啧着舌,语意里透着兴灾乐祸的意味。

“你在这里做什么?”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彦一吓了一跳,就见一个女仆陪着礼子夫人缓慢的朝这边走来。说话的是那个上了年纪的女仆,似乎是专门服侍礼子夫人的。彦一摸摸头,隔扇推开,彦一赫然看到礼子夫人的妹妹也在这几个兴灾乐祸的人里。

“对不起。”彦一想着他们刚才的私谈,又看了一眼礼子夫人,转身离开。

“果然是乡下来的……,跟他的母亲一样缺乏教养……,可怜的晃一……”亲戚们在礼子面前近乎讨好似地刻薄彦一。彦一凝着眉想起他们刚才对晃一的评价,心里升起淡淡的不忿。但是想起他们说晃一并非是病死……,彦一的心里冒出奇怪的感觉。

第3章

忙完晃一的丧礼,足足花费了一周的时间。还好是大学第四年,教授不会管太多。下午把晃一的骨灰移到西园寺家的墓园,又做了个简短的告别式之后,彦一如释重负。回到自己的客房,他就开始迫不及待地整理东西,准备吃晚饭的时候跟父亲告辞,第二天赶早上的新干线回名古屋。

本身也没带什么东西,除了换洗衣服和两本打发时间的闲书。结果一周忙下来,闲书一页都没有翻动,徒增行李的份量。

东西收拾得差不多,彦一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尚早。难得下了这么久的雨,下午雨停了,虽然天气依旧阴沉,却是可以在院子里转转。来了一周,西园寺家华丽的庭园彦一还只看过冰山一角。在这样的院子里散步,或者晴天的时候坐在靠阳光的地方喝着下午茶应该是件惬意的事情。

这么想着,彦一穿上鞋子走到院子里。看着被雨一直冲洗得颜色清亮的植物,心情都好了起来。彦一舒缓的活动着筋骨,虽然他也并不是一个爱运动的人,不过父亲家里他总会不知不觉紧绷着身子,加上春天空气里的湿度,他觉得骨头像被水浸得发涨沉重的门轴,钝钝的,一动就发出“咯咯咯”的怪声。

绕着房子漫步了一大半圈,越走彦一越发是惊叹着这座庭院原来有那么大。院子里还种有八重樱,枝条上已经结起粉色的花蕾。如果再等一段时间,就是樱花盛开的季节。可惜那个时候他应该已回到了名古屋。

略微遗憾的彦一转到屋子后边的庭园,礼子夫人出现在视线内,让才刚放松不到十分钟的彦一顿时又不自在起来。他远远地站着,并不想招惹礼子夫人。转身要走时,礼子夫人回过头,目光轻飘飘地落在彦一的脸上。彦一硬起头皮,“您好……”

礼子细长的脖子又机械地转了过去。彦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地伫立在距离礼子夫人四、五米的地方。

礼子夫人的女仆阿桔从屋子里出来,手里抱出许多东西哗啦啦的全都扔在夫人面前的空地上。

“这是全部了吗?”礼子夫人清冷地问。

“是的。”

“烧掉!”礼子夫人面无表情地吩咐。彦一往前走了几步,绕过挡住视线的花木,看到礼子夫人面前堆着一个小丘,由衣物、乐器、碟片以及厚厚的书和日记本组成,毋庸质疑,这些都是属于晃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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