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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诗英雄的八卦故事【七卷】(51)

乔舒.马科伦忙着给那些受伤地狗包扎伤口。伤口包完,开始给它们分一大盆新鲜的带着肉地骨头,用来奖赏它们的勇敢与忠诚。闻言瞥都没有瞥这个装模作样的家伙一眼,貌似不经意地说:“谁装了野猪去闪金?午饭狮王之傲,下午逛街放假。我请客,啤酒管够。”

他话音未落,旁边就响起一片艳羡声。迈克尔腿也不沉了,腰也不酸了。抓着前后肢拎起一头野猪甩到车上,神气活现地冲人展示他鼓囊囊的肌肉,还朝那些想取代他的家伙直瞪眼。

马科伦老爹热情地邀请我们留下来住一晚。除了感激,更有以防万一的考量在里面。那么多狗头人奔散在森林里,慢慢会重新聚到一块儿。谁知道回头会不会有一拨儿饿急了蹿到农场来。反正明天依旧打猎,接受他的好意不仅不会耽误事儿,还能省上好大一段路,我们干干脆脆地答应了。

所以。乔舒让迈克尔赶来一辆大车,装上几头野猪几头猪崽。出发去狮王之傲帮我们送货。和迈克尔载着猎物,载着大家地口哨和挥别,驶上了通往闪金镇的路。

一个人走了过来,在我侧背后不远处停下脚步,咳嗽了一声作为提示,以免引起误会和惊吓。

我闻声望去,是马科伦老爹。

他仔细瞧瞧我,露出了了然的表情。蹲下来道:“您还好吧?”

我打起精神:“谢谢您,我想我没事。”

马科伦老爹点点头,想着什么,吧嗒了一口烟斗,吐出一个烟圈,一指我身后的麦田,自豪道:“您瞧,这麦子长得不错吧?”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正是一望无际的浓绿色麦田,从眼前直到远处的树林前。我多少也在乔治那儿打过工,看得出这些麦子茁壮得很。不由衷心道:“是啊。瞧着就是个好收成。”

“这话我爱听。”马科伦老爹乐了,他掰着手指数给我听,“在这里开田,辛苦是辛苦。可按山地的价儿买,而且开出来地田,两年免税,两年半税,您瞧瞧这泥……”说到这里他抓了把泥土。瞅了瞅嗅了嗅,搓弄着粗糙的双手,让它们从指缝间落下去,享受地眯起了眼:“多有力啊。”

我学着他地样子抓了把泥土看了看闻了闻。虽然说不具体。但至少不粘不沙。的确肥沃。再望望马科伦农庄,我忍不住就有点妒嫉起马科伦老爹起来:“这么好的庄子。真让人羡慕。马科伦老爹呵呵乐了:“我说,您不打算去田里走走吗?”这位农场主得意地眯起了眼睛,就像一个国王俯瞰自己的领土一样,用力一挥手,指指中间方便行走的田埂:“我每回沿着这条路从田里穿过,都会浑身长满干劲。”

这是个好主意。我望着身后广阔的麦田,以及麦田中间的农场房子,站起身来:“是啊,看着它们,人就会精神起来。”人,被几百亩散发着清香的麦子代替。身处中央,闻着泥土和阳光的味道,闻着麦子地清香,想到自己保护了它们,我一点点自豪愉快起来。

西边很热闹。梅贝尔领着帮佣们的女人们送来了喝的,雇农们说话吹口哨,笑闹得热火朝天。另外,我的几个伙伴似乎在争执什么。

白鸽炫耀着高叫一声:“两打!”

尤里很不服气地回敬:“二十四只!”

白鸽一撇嘴,用力哼了一声:“你连查理的都算进去了!”

尤里一扬头,也哼了一声:“你连格朗姆的都算进去了!”

两人别着劲又开始埋头割耳朵。

我莞尔,转而望向南边。南边的森林地势渐渐低了。在这个方向上,在被树林挡住了视线的远处,淌过了分割艾尔文森林和暮色森林地大河。不知是不是错觉,从东偏南的方向吹来的风,似乎带着水汽的味道。

林风吹拂间,似乎过了一小会儿,又似乎过了很久,有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带着穿锁甲的战士特有的沉重。

是尤里。

我指给他看:“那边就是暮色森林了。”

尤里眺目远望南边,良久没有说话。然后他轻轻开口:“眼睛看得到的地方,人和马也能到达。”

典型的草原民族谚语。

我正腹诽呢,尤里忽然一拍我的肩:“嘿,好一点了吗?”

好吧,他的安慰一向地真诚。但是他地盔甲上溅到了不少狗头人地血。还没有来得及清理,当下熏得我更难受了。我朝上风口让开几步,冲他摆摆手:“离我远点,你闻起来就像个特大号的狗头人。”

尤里抬起手臂凑上去嗅了嗅:“我怎么闻不出来……”

我没好气,脱口而出:“你是久入鲍鱼之肆不闻其臭!”

“你在说什么啊?”尤里挠挠头,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污迹,干笑两声:“不过或许,眼下我闻起来。地确比较像狗头人。”

这家伙到底有完没完?我用力赶他走:“拜托,忙你地去吧!”

尤里摊摊手。凑过来一点,展开双臂,殷勤地建议:“我想你需要安慰。要不,我们来一个紧紧的拥抱吧?”

拥抱很美好,可是臭烘烘地拥抱很糟糕!我大为骇然,忙不迭蹿开去,差点一脚踩进麦子地里。

尤里恶作剧得逞,叉着腰指着我哈哈大笑,笑得前俯后仰:“嘿,你现在看起来可精神多了!”尤里耍了一把……

明明应该沮丧的,可事实上,我怀着愉快地心情,按照威廉给我看过的图鉴,拎着从梅贝尔那儿借来地菜篮子,在农场边的树林里寻找草药。

树林里有一条小溪斜穿而过,是农场里的人平时洗澡洗衣服的地方。狗头人弄得大家闻起来实在太糟糕了。虽然雇农们平时干活早习惯了天天一身臭汗,但是今天收拾完战场后。情况额外严重,他们实在不愿意就这么脏兮兮地去吃午饭。眼下趁着帮佣的女人们在准备午饭,小溪里挤满了光溜溜的庄稼汉,包括马科伦老爹。

我一边听着那边的嬉闹和打趣,一边在草丛里和树根旁认真地寻找草药。做个法师真好。瞧瞧,我全身上下除了被尤里拍过的肩膀,干净得不得了。所以呢,洗澡就免了吧。

白鸽割完耳朵,来得有点晚了:“嘿,查理。你不去吗?”

我背对着小溪,一本正经地回答她:“用不着。”

暗夜女猎手把玩着自己的长辫子,弯下腰摘了几朵宁神花扔到我的篮子里:“那帮我望个风吧?格朗姆真不能指望。”

大野猪正和农场里地狗群闹得欢腾一片。它们是小溪里最喧闹的一拨儿。可怜的乔舒则忙着替它们一个个刷毛。

“哦好的。”我收拾收拾手里的银叶草,拎起篮子。“尤里呢?”

“耳朵太多了。不处理一下不好拿。”白鸽逆着小溪往上游走,边走边回头瞧了瞧我的脸色。大概是觉得我看上去还算坚强。她继续解释道:“他去厨房要了点破布和热灰,把血水吸吸干。”

我回以一个微笑,心里默默祈祷:但愿那家伙晚点来。

----晚到别人都走光了最好。

再没有比这样的望风更轻松的了。如果是别地小伙子,或许会害羞,会不安。可查理全然没有这些问题……我继续背对小溪采集草药,偶尔抬头看看下游的方向。采完了近旁的一带,就找了个大石头坐了下来。

大石上方有浓密的树荫,旁边的林间又吹来了和煦的风。照在身上的阳光被树冠一过滤,碎碎点点,明亮温暖,一点也不热。这样子的床虽然硬了一点,可我又有什么需要抱怨的呢?

所以坐了没一会儿,我就摊开四肢躺了下去。

白鸽洗完了,擦干净她的皮衣重新穿上,长发湿漉漉地走上岸来。暗夜女猎手一边绞干擦拭她地头发,一边瞧上了我的大石头,笑道:“你真会享受。过去点吧,给我腾点儿地方。”

我从善如流地照办了。闻着旁边伙伴身上的水汽,回头看看清澈的溪水,我忍不住心痒痒:“算了,我也洗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