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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诗英雄的八卦故事【七卷】(50)

如果说有,那么他们就等于承认自己罔顾马科伦农场的安危。毕竟是在外面混饭吃的,像“一时没想到”这种借口,借给他们十个豹子胆,也不敢拿出来说的。

空地里一片寂静,那群人中不知谁灵感突来,低低说了一句:“我们去追狗头人。”

好不容易出现一根救命稻草,小胡子慌忙紧紧抓住:“对、对,不少狗头人逃走了,我们去追、我们去追!”

他一边说话,这帮人一边已经开始朝南边移动。起先还是半步半步慢慢挪,然后转身装作一本正经地模样,大步向前走。因为心虚,几个人越走越快,都唯恐落在后面。结果,还没有走出几步,他们就开始争先恐后地跑起来了。

“扑哧!”

“哈……”

“瞧他们那模样!”

不知谁第一个忍不住,笑声很快在我们这边蔓延开来,赶着撵着这群混蛋。对他们而言,这些声音大概就像冰冷的、缠绕不休的幽灵。否则,他们为什么要越跑越快呢?

马科伦老爹也笑了,用力咬了一口烟斗:“他们以为这样就完了?哼,我们去闪金告他们!”

告的确是可以告的,也不麻烦。只是冒险者流动性大,赔偿也未必拿得到就是了。可惜,狗急跳墙,我们又没几个“专业人员”。现在和他们起冲突,并不是明智的做法。

不过,光明显然不愿照耀在这拨人头上。林中又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伴随着一大片盔甲磨擦引起的铿锵作响。是卫兵,剿灭狗头人的主力。他们很快出现在大家面前,并用盔甲上的污脏和血迹无声地向人们证明,他们无愧于这一点。

这令逃蹿的那拨人两腿瑟瑟地停了下来。毕竟,谁也不想招来卫兵的追击。

看到麦田这边的情况,领头的治安官杜汉舒出长长一口气,随即一抬手,令卫兵们停了下来。他自己则踱着军人特有的大步子越众而出。大概是为了表达歉意,杜汉摘下头盔向马科伦老爹欠身一点头,而后重新挺直腰板,将严厉的目光投注到了两腿瑟瑟发抖的那拨人身上: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比利天正烂漫的童音响起:“哦,杜汉长官叔叔,我知道!他们说,他们人手不够,不小心产生了一个小小的缺

雇农们对剿灭队的失职多少有些不满,跟着发出一阵低低的哄笑,有几个年轻的纷纷凑趣,跟着起哄:

“是啊,长官,只是一个小小的缺口。”“谁让他们人手不够呢,长官。”

杜汉板着脸,迈着沉缓的步子,走向那群人。他是上过战场,真正身经百战的人。在他的压力下,农场里的人不由自主安静了下来。那拨人则更为惶恐。有一个腿一软,干脆跌坐到了地上。

杜汉一声冷哼:

“一个小小的缺口……嗯?”

第二卷 横穿艾尔文 23 拥抱吧帮个忙吧

杜汉命人看住了那群冒险者,又吩咐手下帮着收拾战场。这一举动使得农场的人对剿灭队的怨气消弭无踪。大家都不是小气的,杜汉和卫兵们也不是有意的。归根结底,毕竟是人手短缺惹的祸啊!

马科伦老爹吧嗒吧嗒抽了几口烟斗,招呼上我们四个,朝杜汉走过去。

杜汉刚刚吩咐完两个手下,似乎是让他们回法戈第那边传达什么命令。手下领命而去,他眼见我们走向他,端着头盔迈着笔挺的步子迎上前来,赞赏道:“干得真不错,小伙子们,特别是您,远道而来的暗夜女猎手。”

大野猪不满地探前一步。白鸽伸手示意,替杜汉介绍:“格朗姆。”

“哦,还有你,格朗姆。嗯,好样的!”杜汉连忙补充,然后他对白鸽行了个军礼:“有机会请务必替我向月树女士转达敬意。”

白鸽优雅地回礼:“我会的,杜汉长官。”下一瞬她又回复到干脆利落的猎手,抚摸着腰侧格朗姆的大脑袋:“这事是应该的,我们拿了钱。”

尤里用力点点头应和:“嗯。本来是来送……讨杯茶喝的,真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大一拨生意。”

这话说得杜汉有点儿尴尬,我打哈哈:“一切为了赏金,长官。”

马科伦老爹听得乐了,抬起手朝我的肩拍来。大概普通人对法师总有些距离感的缘故,他挥到半途,有些尴尬地冲我一笑,拍去了尤里脏兮兮的盔甲上:“别忘记了还有雇佣金。我们马科伦家可不是过河拆桥的。这群狗头人居然有了弓箭,没有你们,我们怎么也挡不住。几百亩的麦子可就保不住了,我们没准跟着遭殃呢。按之前说的野猪来算,东西算你们地,另外一个狗头人一个银币,怎么样?”

说真的一个狗头人换一个银币,不多。可眼下的情况,一个狗头人拿两份赏金,极其少见。于是这一个银币也就额外丰厚起来。

所以我们瞧瞧彼此。纷纷感谢马科伦老爹的慷慨。

一边的杜汉斟酌着语句,似乎想说什么。好吧。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我谢完了马科伦老爹,不等他提示,半开玩笑道:“这么好的买卖,可不能说出去。不然我们四个回了闪金镇一上街,就会被人给扒了的。”

白鸽身为在暴风王国游历的暗夜女猎手,自然对盟友之间地相处要诀有所体会,当下连连点头:“那是自然。”尤里也听出点门道来了。他眨巴眼瞅瞅我,转向杜汉时,却是微笑不语。看上去特明白特通透。

马科伦老爹乐了,对杜汉摇头长叹:“瞧瞧,瞧瞧,眼下的年轻人,个个都精明得要命啊。”

杜汉轻轻松了口气,看了眼尸体狼籍地草滩,朝我们微微一笑:“恭喜你们。”

尤里也转头朝方才的战场看去,略数了一数。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我瞧他那模样,忍不住想起他那套宝贝新衣服。

新衣服也好,赚钱也好,其实都是一件挺纯粹挺开心的事。只要有像尤里一样坦直宽和的心性。

杜汉和马科伦老爹接下来要谈的,八成是剿灭队长官将怎样对农场方面“意思意思”的问题。因为我们几个其实算是替剿灭队补了漏。只是为了威信,杜汉肯定要在卫兵那儿下封口令的,也就不好公开地、额外地奖励我们。所以农场出钱,他给予农场一些职权内的适当倾斜做补偿,同时也表达一下对这次事故的歉意。

这事说大大,说小小。至少要值得马科伦老爹这笔雇佣金。其间来去虽然没有大碍,到底不太合适有人旁听。所以我借口去割取领赏凭证,拉了乐得傻呵呵地尤里走开。

白鸽也不知有意无意,哄着意犹未尽还没被夸够的格朗姆。走得稍微慢了几步。暗夜女猎人的耳力比我好很多。她似乎听到了些什么,原本就笑嘻嘻的脸上。深邃的银色大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

说是去割耳朵,其实我一屁股坐在了田埂上,什么都没干。

之前光顾着拦截狗头人,并没有时间和精力仔细考虑自己的感受,稀里糊涂也就过来了。现在一静下来,胸闷、恶心、腿软,全都上来了。毕竟比起鱼人,狗头人远远要更像人。而且,它们的长相也很有引起噩梦的功效……

白鸽可老练多了。她一蹦一跳地穿梭在草滩上地狗头人尸体间,快活地拔出她靴筒里的长刃匕首,被她叫做“猎人小刀”的那把,割着狗头人的左耳朵。

好像一只成年狗头人的耳朵值两个银币,一只未成年的则值半个银币。

尤里也不落后。他的盾牌留在田埂边,不过腰上的步兵剑没有离身。他从乔舒那儿借来了把匕首割了两下,似乎觉得不顺手,换成了长剑。只见他手里的长剑轻巧地一挑又一挑,狗头人的耳朵就一只接一只地飞了起来,个个落到他一手撑开地袋子里。

外号叫“小公马”的雇农迈克尔牵着马,拉着一辆大车,一步一挪,从我面前经过。听一旁的雇农们说,这个人的外号缘自他养得一手好马,以及他像马一样地力气和精力。眼下,他直哼哼:“哎唷,累死我了,累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