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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诗英雄的八卦故事【七卷】(233)

查理想要笑。又忍住了。作为掩饰。他扭头去看芬布斯地图纸。

一开始,查理只是随便瞧瞧。然而侏儒的图纸画得简洁明晰,这令查理很快发现,那个东西虽然模样古怪、看着像几个大大小小的锅子长到了一块儿。其实就是个自动生产火药的装置。

按照预期,它的效率应该很高——放进去块状的原材料。出来就是混合好的火药。如果有需要,还可以负责重复性的填装,比如填到子弹壳里。

再然后,听着芬布斯苦恼的嘟嘟囔囔,查理忍不住开口定。”

“哦。当然。不过速度也很要紧……”

“你还说了,如果不稳定就会爆炸。”

“但是如果太慢了。材料就会盛不下,溢出来。不但浪费,而且也会爆炸。”

“真让我头疼。散热是关键,一定得再多试几次才行……”

这令查理想起了在门口时遇到地爆炸和黑烟。他立即觉得,芬布斯的尝试,能避免还是避免的好:

“那么,什么不把它做成一套两个呢?一个负责绞碎研磨,一个负责按比例混合。动手把材料倒来倒去,中间再用一套传送带连起来好了。这样磨擦产生的热量就不会影响到混合过程了。”

“啊!一头研磨,一头混合,中间是传送带……好主意,太好了,让我看看……”

芬布斯“刷”一下抽出图纸翻过来,在空白的背面飞快地画起来:

“研磨的速度决定传送带的速度,传送带的速度决定混合机的速度,完全可以控制,带子可以做成封闭透明地,方便检看……”

“我想,如果需要的话,传送部分还可以加个冷却装置。”

“对、对,对极了!好了,独立开关!“大个儿”查理在那儿小声建议,“小个儿”芬布斯则兴奋地大声嚷嚷,不由莞尔。

屋子里终于从不久前的爆炸中恢复了。在查理效果一会儿大一会儿小的半打清洁咒后,连天花板角落里的灰尘都消失不见。

赫尔伯连声赞叹,揪着芬布斯的耳朵把他从刚画了个大概的图纸前拉开。所有的透镜已经打磨好了,第一套倒像作即将开始。

两个侏儒拣起几块青铜锭,打开了他们的工具箱。顿时,一排排不同型号地工具在风灯烛火下,亮锃锃地闪起了光。

箱子是抽屉式的,有好几层,每一件工具都有专属的固定位子。不提那些两个年轻人说不清楚功用的工具,仅仅螺丝刀就有好几排。从牙签大小的精细型号,一直到侏儒们手臂那么粗。刀头除了一字形和十字形,还有六边形。

其中大一点地几个型号。为了省力,做成了扁扁的“T”型,旁边还有简易握手,可以套在两端杆上。

尤里被耀花了眼,大略略看了一遍,晃晃脑袋去后面打水洗手。

查理同样惊叹不已,不过更吸引他地是尤里的模样——平静地警惕被打败,难得一见地露出了懵懂,看上去特别好玩——他心里乐开了花,留下一句简短的称赞:

“真专业!”

完不等回答。扑颠扑颠追到屋后去了。

附近几家共建地井台边,尤里刚刚摇上小半桶水。查理随后到了,接过水桶,倾斜了慢慢往尤里手心倒。

尤里就着查理牌人工泉洗了手,掬水泼把脸,呼啦啦一抹,享受着凉爽的湿润,眉眼唇角一弯,一边直起身来。查理知道答案,可他忍不住还是要问:“累吗?”

尤里摇摇头,几缕湿漉漉的短发随之甩出细小的水珠,其中一颗幸运又顽皮,飞到了查理鼻子上。

查理竖起食指擦擦鼻子,这一刻他忘光了他那几个可怜兮兮的本就简略得过份的咒语,只知道眯眯笑。

有那么一小会儿,又或者不止一小会儿,两个年轻人谁也没说什么,只是一起站在井台边。望着彼此,望着周围宁静地夜色。

这已经足够了。

然后一阵脚步声打破了他们的安宁静谧。

尤里听出那脚步声拖沓疲惫。向声音来处望去,看到下坡的方向居民屋子间、被篱笆和花木簇拥的鹅卵石小道上,丛荫黯黯的夜色里,他之前见过的那个女人,正吃力地走向上坡。

与之前不同的是。她手里已经空了。据此推测,那个陶罐很可能是用来装牛奶的。下坡的面包店里附带一个中转点。牛奶由镇子附近地农场主们供给,主顾是镇子上养不了奶牛的居民们。

查理没有这么敏锐的耳力。对声音也没有这么丰富的经验。他只是顺着尤里的视线望去,这才发现了那个憔悴疲惫的女人。

很难说查理对这个把自己么好感。不过他也没有再探头张望什么。水桶里还剩着一些水,泼在地上有些浪费。但目光扫过井台边木牌上“不要往井中扔倒任何物品”的图文告示,查理想不出好办法,只得折衷,把水桶放回了井台

没有女人会乐意被人看到自己这副模样。因此,出于一种的不损己而利人的温和体贴,查理轻声建议:“我们回去吧,看看他们怎么做望远镜。”

尤里欣然同意:“走。”

两个年轻人走到房子后门时,听到井台边传来水声。之前没有轱辘摇动地声响,也就是说那个女人用的是桶里剩下地水。

尤里正要推开了门,那边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动,好像有什么东西缓缓倒在了地上。

尤里顿知不妙,转身就往回赶。查理还没概念,一边问“怎么了?”,一边扭头过去,这才明白——是那个女人昏厥了。

查理跟着尤里蹲下,满心不爽地瞧着尤里朝昏倒在地的女人伸出手去。下一刻,他又转而欣喜起来:尤里只是伸出两枚手指轻轻按上那女人的额头,以查看体温。

——两枚手指哦!尤里担心他的时候可是整个儿手掌覆过来呢,摸完了贴手背,贴完还不够,还要额头抵额头。轻人跑过来时,女人安静地歪倒在地,应该是昏迷了。可这会儿,她地手脚开始微微痉挛。

尤里收回手,眉头一皱:“别动她。只是累昏了倒还好,但看这样子,是有什么老毛病。我们又不清楚,挪来挪去会出问题。”

他撑膝起身:“我去问问赫尔伯他们,找她家里人来,你在这儿守着。”一边转身往侏儒们的小屋跑去,一边丢下嘱咐:“小心点,离她远一点。”

“哦,好地。”查理应声起身。退开两步。

四周夜色本来是静谧,这会儿显得有些诡异。查理知道境由心生,但他听着尤里跑远,瞧着女人憔悴苍白的脸庞开始细微地扭曲,还是难免有点发怯,又退开了一些。

羊癫疯?狂犬病?中诅咒?

一时间,查理脑海中滑过许多猜测。

他听到尤里喊着赫尔伯推门进屋,回头望了一眼。再扭过头来,却惊恐地发现女人地脑袋歪向一边,还睁开了眼——双眸无神空洞、没有焦样地!

查理骇然倒退。习惯成自然。左手凝聚着水元素,右手已经拔出了魔杖。

地上的女人对查理的戒备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全身紧起来,一种僵硬的、粗嘎的声音,急促地冒了出来:

“古老的尊贵、非自然的赐予;在何时得到、在何时失去;水边的地上、燃起了烈焰;沙中的云端、闪耀着毁亡……毁亡!”

实在很难想象,这是个女人的嗓子。查理听得清楚,呆呆立在原处,了——这女人是在装疯卖傻。还是真地……在预言?

他顺着女人直愣愣的目光所对的方向瞧去,正好看到侏儒们地屋子后门——也就是尤里刚才离开的方向!

查理心里猛一惊悸,抢前蹲到女人脸前,低声威胁:“你什么意思?!”他挥散水元素,手指一挺,挑起一小抹灼热的火苗:“别装疯卖傻,否则——”

查理捡起一小段枯枝,迅速地、平稳地送进火苗里。和火苗差不多粗的树枝从这头送进去,从那一头出来——出来一截白色烟灰,由比婴儿发丝还细的纤微构成。镂空一般,几乎透明。连些微的夜风都禁不住,一被吹到,立时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