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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医药世家(4)

欧子熹的修养一贯都好,所以即使心里对男人的得寸进尺十分不悦,也还是耐着性子帮已经脱了上衣的人把他身上那经历了车祸已经破旧不堪的裤子扒拉了下来。

不着寸缕的男人赤条条地站在眼前,欧子熹是一点都不尴尬,总归大家都是男子,倒是对方反倒是有些不自在了,搭着欧子熹的手迈进浴桶里,浸入水中才终于是松了口气。

水温确实刚刚合适,还有淡淡的药香味,男人好奇问欧子熹:“你加了什么在水里?”

“一些可以化瘀对你脚上恢复有好处的药草而已,你洗吧,我出去了。”

欧子熹转身想走,男人又再次叫住他,面露苦恼之色:“背上……”

欧子熹抿起了唇本想拒绝,看对方满眼哀求,只能认命地走到了他身后去,给他搓起了背。

男人轻叹了一声,舒服地眯起了眼。

欧子熹的搓背的手法很不错,轻重适宜很舒服,而欧子熹微低着头专心致志着手上的工作的样子也很专注,男人只一抬头,就对上了他认真的双眼,心下一动,问他:“你不问我叫什么名字吗?”

“你叫什么名字?”

“……”

他突然就有些哭笑不得,说欧子熹冷淡吧,他对自己的种种无理要求又一再忍让,说他热情吧,但多半时候都是自己用各种话语撩拨他,而他关心的唯一事情只有自己从什么地方来的要怎么才能把自己给弄走,当然现在听说自己不肯走便连这个也不关心了。

“你叫我阿年好了。”

其实他的名字叫陆璟年,正是之前欧子熹看电视新闻时里头提起过的名字,但他显然没有和欧子熹说明白的意思就是了。

欧子熹点了点头,也显然对他叫什么名字并不关心,反正他也是赖定了在自己这里,只能是等他身体都养好了再说了。

水雾蒸腾中,陆璟年的视线沿着他的专注的眼睛、挺翘的鼻、不自觉轻抿起的唇下移,掠过他弧度漂亮的下颚,落在他白皙的脖颈和那藏青色长袍的衣领上,突然想到似乎这两天见到他一直都是穿着这样的衣服,带着点复古风格的长袍,以他这短短两天下来对欧子熹的了解,他这么穿必然不是为了追求当今流行的所谓复古时尚,不免好奇问他:“你这衣服还挺稀奇的,现在倒是很少看人穿你这样的衣服了?”

欧子熹随口回答:“习惯了。”

“……你家就你一个人?”

“嗯。”

“一个人不会寂寞吗?”

“为什么要寂寞?”欧子熹对他这话倒是有些莫名其妙。

“……那你平时除了种药捣鼓药材还有没有其他的爱好?”

“钓鱼。”

果然是个活在上世纪的人。

陆璟年再次确定,这个叫欧子熹的自称是种药的的小大夫不是和他生活在一个世界的人,性格古怪,可以算得上是沉闷呆板,爱好也是老人家的那些,明明看着不过二十出头,却当真像是从上个世纪掉到这里来的人。

不过却也当真有几分不染世俗污浊的意思,所以他即使对人冷淡,但依旧是一个十分单纯善良的人,也算是难能可贵了。

能让陆璟年在短短三两日里对一个人下这样高的评价,其实也当真是一件很稀罕的事情。

当然欧子熹就算知道了他是怎么看自己的也完全不会放在心上就是了。

注意到他的衣服胸前因为之前扶自己进浴桶时被自己过大的动作弄得沾上了水湿了一块,鬼使神差的,陆璟年又冒出一句:“你要不要洗?”

欧子熹疑惑地抬眼看他,似乎是对他这话有些不解。

被他这么一看,陆璟年不知为何反倒莫名心虚了,讪笑着说道:“你衣服湿了。”

欧子熹不在意道:“一会儿换了就是。”

没话找话的那个也终于是无话可说了,好在欧子熹并没有让他跟他穿一样的衣服,给他找了身干净的衬衣和棉质裤子来,陆璟年勉强穿上,他手长脚长,这衣服并不怎么合身,好在是还能穿,总比之前那一身脏兮兮的衣服黏身上的好。

再回到房间里,他睡过的床上的床单被褥已经换过了干净的,陆璟年躺上床去,终于是舒坦了。

被子上有淡淡的药香,和欧子熹身上的味道一样,不冲鼻反倒是怪好闻的,陆璟年埋头下去,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觉得自己这行为实在是怪异。

而在澡房里收拾干净的欧子熹也正推门进来,正巧就看到了他这古怪的举动,不由得皱了皱眉:“你做什么?”

陆璟年镇定道:“没有。”不动声色地稍稍把被子给拉下去了一些。

“你歇着吧,我去药房了。”

折腾到这个时候,已经耽误了他不少时间了,欧子熹虽然嘴上没说,不悦的眼神却出卖了他。

陆璟年却又突然问他:“你这有电话吗?我想打个电话。”

欧子熹怀疑道:“你不是不想让人知道你在这里?怎么这会儿又想通了?”

陆璟年不在意他的嘲讽,追问他:“有没有?”

“我这里没有,村口的小卖部有公用电话,想打可以去那里。”

☆、惹上麻烦事

陆璟年没有睡多久,房门又突然被人推了开,欧子熹匆匆进来,身后跟了个中年汉子,手里还抱着个两三岁大的孩子,满脸快急哭出来的表情,嘴里颠来倒去地对着欧子熹重复:“欧大夫你救救他,救救虎头,救救他啊!”

欧子熹示意他稍安勿躁:“把虎头放床上,放平身子。”话说完又转身出了门去。

抱着孩子的大汉眼巴巴地看着占了那唯一仅有的床的陆璟年,陆璟年嘴角扯了扯,一看他怀里孩子脸色惨白眼睛上翻连瞳孔似乎都放大了,吓了一跳,也没好意思再占着床不动,于是挪到床角去,把位置让了出来。

汉子把那脸上已经没有了什么血色的孩子放到床上,抹着红了的眼睛,蹲在床前低声哽咽。

欧子熹很快去而复返,手里还多了个药箱。

陆璟年好奇地看着他把那药箱打开,里头全是各种长短粗细不一的银针,然后就见他快速地取针扎针,果断地在孩子的脸面部几处和四肢上扎了下去,下手没有半点犹豫。

欧子熹的神情很认真,陆璟年却有些不忍直视,针灸他不是不知道,不过这么看着,也还是有够牙疼的。

欧子熹忙活了二十来分钟,小孩的脸色已经好了一些,至少没有再一直翻眼瞳孔放大了,虽然依旧昏迷着没醒,欧子熹也松了口,收了针,对那汉子道:“他没有什么大事,以后我每天去给他扎一次针,连续一个星期就差不多了,我再给你几包药,你回去就给他熬了喝,每天喝一次……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再送他去城里的医院看看。”

汉子连连道谢,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给了药,把人送走之后,陆璟年才忍不住问起了他:“那个孩子,是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