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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狼记(27)

"过毒?"廖君盘猛然站起来,"二师父你的意思是说小师弟现在身中三种大内秘毒?"

"没错。"方长元回答,"你以为这天下,真有人能轻易便完完全全解了这样的三味毒么?"

"你二师父我也没有办法。"何息莞怅然道,"我只能稳定它们,如此,除了身子不如从前,折寿十来年,倒也无它碍。"

"那......小师弟他?"

"他本门心法已有所接近随心所欲的境界,短期内不会有事。若是能有突破,则可以压制那三味毒。只要不受严重的内伤,和常人无异。"任仲遥道。

"我......我去找他......"廖君盘抿紧唇,转身欲走。

"站住。"任仲遥喝道,轻叱,"你找他做什么,过毒到自己身上么?"

"......救的是我大哥的命。"言下之意本该如此。

"你不过刚刚炉火纯青而已,压不下那三味毒。"任仲遥冷冷道,"而且,我不知道你们两个出了什么事,不过他没有回师门闭关疗毒是真。你就一定找得到他么?"

"我......"廖君盘茫然,"他说要去找珍材谱上的东西......"

"那些破草烂花对他现在的状况没有用处。"何息莞不屑地结论,"这天下,还有比山上更合适疗伤的地方么。"

"那,我去护他周全。"

"好了,盘儿。你大哥还需要调理,你还是先守在山上罢。"方长元转头,道,"任兄,嫂子,方儿有湜匡和暖玉,何况还有他亲手调教出来的几个手下在,不会有什么事的。"

"罢了,盘儿你下去吧。"何息莞挥挥手道,"这事真说起来,也算不得你的错。"

廖君盘脚步沉重地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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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说来,我们或许太不尽责了。"

"替那人好生调理不就可以了么,真想不出,方儿为何这么做。"

"幸亏我早就把剑给了他。"

"罢了罢了,叫慧儿多打听打听山下的消息吧。她那个什么什么楼,江湖上一般的事情还是能知道的。"

"八卦楼。古怪的名字。"

"还不是当初两人打赌,慧儿输了,只好用了方儿起的名。"

"那楼是方儿出的主意,训的人的法子是方儿起的头,慧儿也不算亏了。"

......

......

妙手青面不自医 二

寒家庄外。

"公子,真要去给寒家小姐治病吗?"

"为什么不呢?"任何方推推脸上精致的青铜面具,刷一声打开手中的扇子,把那些酸书生的模样学了个十足像,摇头晃脑道,"寒家小姐,排行第三,正室所出,年方十五,美丽大方,琴画双绝,连江南才子都赞叹不已。寒家家主贴在招贤榜上的条件可是十分优厚的,没准她还会是你们以后的主母。嘿嘿嘿......"

一阵贼笑中,任何方身后的任森一百零一号的面无表情,只是顺手安抚了下被吓到,从任何方肩上跳到他肩上去的黑背枭。

任骉专注记忆四周的地形,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寒家庄的围墙,目测着高度。

"公子,这玩笑一点不好笑。"剩下一个任鑫独木难支,有气无力地抗议着意思意思,"白家,长孙家,阳家,您已经是第四次这么说了。"

"我要睡觉,要吃饭,要用上等的药材。本少爷都懒得去做买卖赚钱--"一收扇子,敲敲任鑫的脑袋,"所以,寒家庄庄主负责这些,我替他治女儿,这么说成了吗?"

任何方悠哉悠哉地迈步,向庄门口走去。

三人不徐不急地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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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家庄主院正厅,垦明堂。

"妙手青面?"年近半百,目敛精光的寒家家主寒远江得了仆从禀报出来,一见任何方,不由惊喜,"请问公子如何称呼?"

"青面没错,妙手却不敢当。"任何方拱拱手回礼,"鄙姓方,贱名不提也罢。"

"怎么会怎么会,方公子当得。"寒江远听得回答和前头几家的传闻如出一辙,欣喜。他并不在意任何方没有坦诚名号。江湖里的医生有些怪脾气是正常的,何况根据打探得的消息来看,这妙手青面不过是不喜别人问起自家身世罢了,实在属于好伺候的,"这三位是?"

"门下拙徒,让寒庄主见笑了。"

"不敢不敢。"寒江远连连摆手,试探地问,"公子现在可否......"去看看小女病情。

"爹。"一旁的寒家大儿子寒世广俯身提醒,"妙手青面的规矩是先谈报......"报酬。

"见笑见笑,老夫心切了。不知鄙庄中可有入得方公子眼的什物?"

思索良久,任何方启了唇,开口。

寒家夫子一时不由略略屏息,寒世广的目光则往任骉的佩剑溜了溜。那剑半个月前还收藏在长孙家的书房内,如今之所以在面前这人身上,不过是因为任何方收了它做诊金。

剑虽说不上极品,却也是入得长孙家主之眼的一口好铁。人总是想把喜欢的东西留在身边。寒世广也不例外,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他怎么能不担心任何方索了自己的宝贝去,偏偏比起寒家的掌上明珠,这东西还是一定要给的。

"贵庄精良甚多,不过青面唯愿求得寒三小姐嫁妆--"任何方慢条斯理答。

寒江远寒下了脸,寒世广皱了皱眉,逼前半步。

任鑫哀叹,不是吧?莫非公子这回来真的了?寒家庄东北第一马场,富可敌国,公子真要提亲,难不成打算坦诚身份?

任森依旧不动声色,任骉迎着寒世广无声无息地踏出同样大小的半步,护卫之势十分明显。

"--的二成。"任何方拖着音,一一看过众人神色,最后目光落在任森脸上,略略有些不满。

--千年冰块脸。

从自称口拙又一句话堵得干干脆脆弄自己没有理由遣他走后,对于任森,任何方赌气赌出了几分趣味,有事没事逗逗他。

"嫁妆的二成?"寒世广忍不住挑眉重复。奇怪的诊金。

"不错。"任何方回答,举杯喝茶。

寒江远目光中露出一丝恼火赞许相杂的神色。这诊金,收的别有涵义。嫁妆代表了新娘在娘家的地位,女儿被爹爹宠爱的程度。寒家三小姐名声在外,寒家庄的地位财富在那里摆着,这二成嫁妆的诊金绝不好给少了,但也不能给多了。其中,这分寸还涉及夫家颜面。不过寒家的姻亲大都有利益上的来往,嫁妆是一回事,真正就着婚姻的纽带达成的协议,转手的产业,又是另外一回事。所以,也不算十分为难。

管家来报时,说到过院前两个不张眼的家丁怠慢了公子身后的几个。

刁难为何而来,寒江远当下心下了然,暗骂训人不当不提,拱手答应道,"好说好说。那么现在......"该切我那女儿的脉象去了罢?

"在下能否先去看看寒三小姐的状况?"任何方顺应民意,悠悠接口道。

妙手青面不自医 三

"三师妹?"廖君盘端了空药碗出来,正好迎上飞奔而来的丁兰慧,不由疑问。

"二师兄,我有消息啦。"丁兰慧扬扬手中的纸条,"北边白家,公孙家一月前得了一位自称姓方的妙手青面相助,药到病除。他们说那人面戴青铜面具,身边跟了三个门徒,很可能就是小师弟,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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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你不去看看吗?"后院挨着药房新起的一间竹屋内,一个年过三十,气质沉稳的男子问。

廖君盘放下替他新添的两件衣服,道,"我要在这里照顾大哥。"

"说的什么傻话,三日一换诊的方子又不是你开的,难不成煎药我不会?山上恬静,你的师父们也允了我在此静养,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皇上、宰相都死了,家仇已报,小弟你也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男子嗓音里有几分缥缈的沧桑。

"大哥?"廖君盘困惑道,"皇上,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