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冷淡回他：“今日是老十三的头七，我才来这里……”
“哦……是嘛，”胤礽拖长了声音，看了眼他身后已经被烧得满目狼藉坍塌了的屋子，目光再转到胤禛脸上，言语里带上了几分玩味：“老十三就这么被一把火烧死了，你难过了？还红了眼？”
胤禛暗暗握紧了拳，敷衍着回话：“我跟他关系一贯不错……”
“也是，”胤礽嘲道：“要不也不会老十三出事之前最后一个见到的人也是你了。”
胤礽话一出口，对方面色当下变了，虽然极力掩饰，到底还是被他身后火光映衬得无处遁形，胤礽不以为意地继续说着：“爷的奴才还说那日就在这院子外头看到了雍亲王你呢……”
“我……不知道太子爷这话的意思……”
“你少给爷装了，”胤礽不屑打断他：“你不知道，爷来给你复述一下当时的经过好了……”
他说着缓步走了上前去，也在火堆前蹲了下去，继续烧那些方才胤禛没有烧完的纸钱，缓缓说出来的却全是叫胤禛全身发冷甚至血液倒流的话：“你当时也在老十三那里，那太监，假冒爷的人去请老十三，老十三跟着走了，你心生疑虑，就跟着想去看个究竟，然后就看到老十三被骗进了这院子里，那太监将屋门锁上，将迷烟塞进屋子里去，然后还放了火才离开……那时候才刚刚起火，你要是进来救人，爷和老十三都会毫发无损，但是你没有，因为你看到屋子里除了老十三还有爷……”
胤礽说着，抬眼看向了面前已经面无血色身子摇摇欲坠的胤禛，眼里满是戏谑之意，继续道：“也许在那一瞬间，你是想救人的，但在看到同样被迷昏在屋子里的爷时，你改变了主意，若是爷这个皇太子死了……”
胤礽冷笑着：“牺牲一个十三弟算什么，只要爷死了，你们就人人都有希望了，再者……老十四查出来的那些人脉，其实都是你的人脉吧，经过这事，皇上不定还会再追查下去，你也就安全了，爷可有说错？”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没……没有……他的死跟我没关系……跟我没关系……跟我没关系！”
被胤礽毫不客气地戳破事情真相，胤禛已经有些失了态，嘴里颠来倒去地重复着同一句话，胤礽将最后一串纸钱烧完，站起了身，不屑直视向他，一字一顿道：“比起老九那个疯子，丑恶如你，更叫爷恶心。”
“我没……”
“你跟爷争辩有什么用，”胤礽缓缓说着：“今日是老十三的头七，他就在这里看着你呢，你看到没，他就在你身边看着你呢，他在问你怎么那么狠，他帮你做了那么多事，你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烧死也无动于衷？你良心能安吗？你以为你在这里假惺惺地给他烧几个纸钱他就能原谅你了？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情！他会一直跟着你，看着你最后会落个怎样的下场，看着你比他还要死得更惨，看着你……”
“不要再说了！”
胤禛终于是受不了大喊出声，狠狠瞪向面前似笑非笑在他看来却如同恶魔一般的胤礽，双目赤红几乎要滴出血来。
胤礽迎视着他，眼里的鄙夷、嘲讽完全不加掩饰。
片刻之后，胤禛终是转过身，狼狈地落荒而逃了。
第47章 野战
拉马出了行宫,胤礽翻身上去冲跟上来的侍卫丢下句“不许跟着”就扬鞭疾驰而去。
离行宫不远处是一片辽阔的草场,青山绿水，蓝天白云，笼罩在行宫里随扈众人身上的一片愁云惨雾在这里都不复存在。
胤礽纵马狂奔,肃杀秋风拂面而过，却是前所未有的畅快和惬意。
一直到被人从身后追上甚至超过，拦住了路。
“吁——”
拉着前肢几乎高高跃起来的马原地转了一圈停下，胤礽看着停在面前的马背上似笑非笑瞅着自己的人,实在是没好气：“让开。”
“太子爷一个人出来遛马？”
胤礽反问他：“今日不是你负责伺候老爷子？你怎么还有闲功夫跑出来？”
“跟老四他换了,”胤禔半点不羞愧地笑着道：“我说身子不舒服,就让他去了。”
“……你真是好意思。”
胤禔冲着远处山脚下的方向点了点手里的马鞭,对胤礽道：“我们过去那边看看？”
胤礽不置可否,却扬鞭一踢马肚子，先驶了出去。
俩人纵马你追我赶，不知不觉间就已经越过了山头，到达了另一边越加广阔的平原上，两匹疾驰中的马在绿野里交替前行，谁也没有先停下来的意思。
等到领先一步的胤禔被面前宽阔的水域挡住了路，不得不停下来时，看日头怕是已经快过了未时了。
胤礽跳下马，让累得气喘吁吁的马儿去溪边喝水，自己也走到了一旁的石头上去坐了下来喘口气。
胤禔也下了马，四处看了看，这地方根本荒无人烟，也不知道离行宫时有多远了，于是将马身上挂着的水壶取下，喝了一大半下去，在胤礽眼巴巴地朝自己看过来的时候才忍不住笑了，将水壶递过去：“还剩一半，给你喝吧。”
“……”胤礽抿了抿唇，他确实渴了，却忘了带水出来，没道理跟自己过不去，于是很干脆地接了过去。
胤禔笑看着他微仰起头，喉结因为吞咽的动作上下滑动着，嘴角还有沾湿的水渍在阳光下甚至有些亮得刺眼，闭着眼睛慵懒的模样，思路不知不觉间就跑偏了，眼里也渐渐泛起了异样的暧昧色彩。
胤礽喝完最后一口水，睁开眼就看到面前人这副微眯着眸子，眼带欲色盯着自己的样子，嘴角微一抽搐，将空了的水壶直接砸他身上去。
胤禔没有去接，反倒是也靠过去在他身边席地坐了下去，伸手一拉，胤礽就被他从石头上拉了下来，直接跌进了他的怀里。
“你做……”
话才出口，还润湿着的唇就被人给堵了住。
一如想象中那般好的滋味。
胤禔一瞬不瞬直勾勾地看着因为自己的动作略微惊讶而瞳孔微微放大的人，嘴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撬开他的牙关，舌头长驱直入，扫遍牙床，勾起他的舌追逐嬉戏。
胤礽微皱起了眉，犹豫了一下，一口咬了下去，在他吃痛之时趁机退了开，不耐道：“别乱来。”
“你以前不是挺放得开的？现在怎么越来越扭捏了？”
看着对方带上了轻佻和玩味的眼睛，胤礽实在是没好气：“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要在这里做？”
“这里挺好的啊，反正也没人。”
胤禔说着伸手一勾一拉，就直接把人推倒进了松软的草地里，欺身覆上去，一口咬在了他的喉结之上。
“嗯……”胤礽一下没禁住，就呻吟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