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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赋予谁(37)+番外

卢景秋还澎湃着,叹口气道:“近来一直在为徐衍文一事烦恼,食欲也淡了。”

“那怎么行,你又不比我,原本身子就不强健,再不好好吃饭,如何报仇?”于邵棠站起身坐到他身边,伸手在他腰际摸了一把,嘟囔道:“弱成这样可禁不起奔波。”卢景秋被他摸的一哆嗦,心里有些欢喜,似乎两人又回到当初那无忧无虑的日子,不禁又往他身边靠了靠。于邵棠顺势搂住了他的肩膀。二人情意正浓时,门外响起一串敲门声,龙啸天在外面喊道:“老板,该下楼吃饭了。”

于邵棠一皱眉,想起原来还有这么个主儿在。卢景秋直起身道:“先去吃饭吧。”

于邵棠嗯了一声,两人一道出门。

到了楼下,伙计早已摆好一桌饭菜,三人落座。于邵棠挑那些带肉的有油水的,往卢景秋碗里夹。龙啸天两个腮帮子塞得鼓鼓的,边瞧着他俩边大嚼。卢景秋面上一派自然,于邵棠倒是跟他对视了一眼,之后继续嘱咐卢景秋多吃。掌灯时分,三人聚在屋中商议了一下明日行程,便各自回屋休息。夜里于邵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中时而惦记隔壁的卢景秋,时而烦恼这报仇一事,想至半夜才沉沉睡去。翌日清晨,三人结清房钱,牵了马匹准备出镇,却在小镇门口碰见了一伙人。为首的是宋令霄,他身后站着三名短衣打扮的壮小伙。远远见于邵棠过来了,宋令霄上前一步道:“于兄,昨夜睡得还好?”于邵棠走到他近前道:“还好,宋先生这是……来给我送行?”

“二当家昨夜里接了个急活儿,走的匆忙叫我来送送你。”然后他向后一指又道:“另外还派下三名帮手给你,听你派遣。”于邵棠眼睛一亮:“二姐想的真是周全。”

宋令霄眼里带着点忧色:“大哥也听说此事了,临走时他叫我嘱咐你,万事小心,切忌失败。”

于邵棠心中苦笑一声,点点头:“我明白。”

“那我就不多耽误你了,请上路吧。”

“宋先生多保重。”

“你也多保重。”

于邵棠翻身上马,继续朝镇外行去,宋令霄背着手目送他们离开。卢景秋的马匹经过他时,他特意抬眼看了对方,卢景秋对他颔首一笑,宋令霄也一弯嘴角。那三名帮手各自都有马匹,跟随在他们身后,一行六人策马扬鞭,不消片刻便堙没在土道尽头。

庆阳县城内。

正如卢景秋所言,徐衍文在此地的行踪也十分谨慎,白天就呆在县衙内,晚间偶尔出门应酬,身边总是侍卫林立,将他保护得密不透风。这日晚间,他刚从外面应酬归来,占据了县官的大书房,靠在太师椅上醒酒。此时已入初冬,地上搭着一个小火盆,将房间内烤得暖融融。县官林大人从外屋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端托盘的小厮,二人进了书房,林大人躬身施礼道:“大人,醒酒的汤药拿来了,您先喝一口?”徐衍文是个五十来岁的汉子,身形健壮,一张黑面皮常年不苟言笑,此时他撩开眼皮向林大人放出目光道:“拿过来吧。”那小厮端着托盘恭恭敬敬放在桌上,然后退在一边。徐衍文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林大人笑呵呵的又道:“大人,昨天那个王之铭又来了,非要见您一面,还带了一大堆东西,您看……”

徐衍文放下杯子,揉着太阳穴道:“都带什么了?”

“这……”林大人干笑一下,“都在箱子里封着,我也没瞧见啊。”

徐衍文看了他一眼哼道:“想必你也没少收他的好处,不然他一介平民,你这县衙怎能三天两头就来一趟?”林大人擦擦额头上的汗,赔笑道:“大人教训的是。”

徐衍文站起身:“走吧,我去见他一见。”

林大人在前头带路,一直将徐衍文引进内厅。内厅较为宽敞,此时屋中央正站着个中年男子,不住的搓手等待,在他脚边则放着三个大小不一的箱子。一见徐衍文露了面,他立刻下跪施礼道:“草民王之铭拜见徐大人,林大人。”

徐衍文目光扫了一眼地面,点点头道:“起来吧。”

他在一旁椅子上坐下了,王之铭站起身满面赔笑道:“大人每日公务繁忙,小人深夜打扰还望大人恕罪。”徐衍文一摆手:“其他的话不必说了,你找我何事?”

王之铭犹豫着上前一步,笑着说:“不知大人可听过王尚由这个人?”

徐衍文看了看他,之后朝着县官一挥手。林大人会意,立刻道:“那下官先行告退了。”说罢带着小厮退了出去,又将门关严。屋内便只剩下徐王二人。徐衍文道:“王尚由是你什么人?”

王之铭笑意更深:“正是家兄。”

徐衍文哼笑一声:“他还真是有耐心,从临城追着我到庆阳。”

王之铭驮着腰笑道:“大人是家兄的福星,若不是最近家兄生意繁忙,今次定然要亲自拜访的。”

徐衍文向椅背后靠去,慢慢浮起一丝微笑。

王之铭察言观色,赶紧将脚边一个箱子提起放在桌上:“这是家兄的一点心意,还望大人不要嫌弃。”

说着将箱子打开。

他们二人在屋内嘁嘁喳喳许久,却不知隔墙有耳房上有人,已将他们这番话尽数听了去。

31 循迹

于邵棠在屋顶潜伏许久,终于见屋内两人谈话完毕,王之铭施礼告辞,他才轻轻合上屋顶瓦片。

今夜月明,一棵大树在屋旁开枝散叶,宽广的遮挡住一大半月光,于邵棠就在这片阴影中,直起了身形。

他身后别着刀,腰里挎着百宝囊,浑身上下夜行衣装扮,脸上则带着一张鬼面具。眼看着王之铭随着下人一路朝府门外走了,他也踩着瓦片一路轻飘飘落了地,沿着墙根向前疾行。他跑着跑着忽然警觉的一抬头,头顶是高高的院墙,院墙上方压着墨蓝的夜空。于邵棠一皱眉,怀疑是自己出现了错觉。他并没细想,一塌腰继续向前掠去。出了跨院,就是府宅的花园。于邵棠来到之前进来的那处墙根下,脚尖点地“噌”的跳上院墙,翻出院子。落地后他一路向东,奔了街角一家杂货铺。杂货铺已经关门打烊,侧墙的阴影里站着两个人,见于邵棠过来了,一人迎上前低声道:“如何?”正是卢景秋。于邵棠摘下脸上面具,点点头道:“有门儿,我们回去再说。”

他们几人自从到了庆阳,便天天在暗处观察徐衍文的动静。于邵棠之前三探县衙府,全都是无功而返,今天这次总算有了点眉目。三人回到了客栈,在房中点起蜡烛,于邵棠将所见所闻一一说给他们听。

其实当时房中二人谈话声音甚轻,高一句低一句,饶是他这种带着功夫的人屏气凝神,也听得不甚清楚。但是能捕捉到几句最为关键的。“那王之铭似乎是为了某样东西来找徐衍文,而且听他话中意思,他哥哥先前已经向徐衍文要了多次,徐衍文压着东西不给,似乎就是为了多敲诈他们一些钱财。”于邵棠道。卢景秋低头思索一阵,道:“那人的哥哥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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