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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赋予谁(3)+番外

两人离得很近,卢景秋拍拍他放在腿上的手,哄小孩似的道:“贤弟莫要自责,养两天就好了。”

于邵棠看了一眼对方覆盖在自己手上的手,惨白惨白的,手指纤长绵软,就犹豫着要不要把他的手拿开。

这时卢景秋又开口道:“我有些口渴,贤弟帮我拿杯水吧。”

于邵棠答应一声,抽出手下地拿水去了。卢景秋喝下半杯温茶,靠向床头慢慢闭上了眼睛。于邵棠见他不打算再说话就清咳一声没话找话道:“那个,我带了点新采下的龙井给你。”卢景秋嗯了一声,没睁眼。于邵棠摸摸鼻子,心里认定卢景秋真的伤的不轻,连跟自己谈话的兴趣都没有了,要是放在平时自己这般主动他必定要眉开眼笑动手动脚了。当然于邵棠不希望卢景秋跟自己动手动脚。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卢景秋长他三岁,少年时没少帮于邵棠抄写学堂先生罚的书文。也不知道从何时起,卢景秋看他的目光变得暧昧又缠绵,于邵棠偶尔与他对视都能被膈应出一身鸡皮疙瘩。于邵棠很苦恼,希望卢景秋再变回原来那个温和爱逗笑的兄长。这样的话两人关系肯定比现在要好。

正在他满脑胡思乱想之际,卢景秋说话了:“我胸闷。”

于邵棠望向他:“是不是在床上躺的太久了?”

卢景秋点头:“也可能是,贤弟扶我出去走走吧。”

“哦……”

于邵棠将卢景秋搀扶起来,慢慢走到后花园。卢景秋一步三晃几次快要栽进于邵棠的怀里,也不知是真走不动还是装的。两人上了湖心小亭,此处景色乃是园中最好。卢景秋半边身体都靠近于邵棠怀中,最后干脆将脑袋也枕到他肩上。于邵棠深吸一口气道:“你要是累了,就坐下吧。”

卢景秋蹙着眉道:“别动,我头疼。”

他这么一说,于邵棠只好不动。两人依偎在凉亭里,沉默半晌,于邵棠说:“卢兄,以后不要再做上次那样的事情了,我还当你是我哥。”卢景秋嘴角带着点苦涩的笑意:“为何?为兄待你不好?”

“不是这个理,你我同为男子,怎么说都不成体统啊。”

卢景秋抬起头望向他:“何为体统?我又不图你什么。你在我这有千般的好处,这么说都不吃亏啊。”

于邵棠有点着急:“这不是图利的事情啊,人世间的情爱那么美好纯洁,你别玷污了它。”

卢景秋挣扎着站直了身体,气愤的看着他:“我玷污了它?你个混蛋东西,给你三分颜色就开启染坊来了,以为我非你不可是吗!你给我滚!”于邵棠看他咬牙瞪眼一副刻薄相,心里很不舒服,但两人怎么都说不通,再在这呆着也只能争吵,于是他意意思思的准备走。卢景秋见他真的迈步走了,更生气:“叫你滚你就真滚?”

于邵棠一梗脖子:“我没滚,我走呢。”

卢景秋时而觉得他可爱时而觉得他可恨,眼下就恨不能踹他一脚。

“行,滚了就别再回来!”

于邵棠犹豫了一下,继续朝前走,边走边嘟囔:“我可不是滚走的……下次还是要来的……”

卢景秋看着他一路走出花园,气的全身发抖。末了扶住柱子,大口的喘气,自言自语道:“没良心的混蛋,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结果大概用力过猛,触动了头上伤口,又捂着后脑呲牙咧嘴:“他娘的,真疼。”

这时桥对面走上来一人,一身青缎子长衫健步如飞,不消片刻便来至凉亭中,试试探探的对卢景秋一笑,他道:“怎么?他走了?”卢景秋看都没看他,语气十分的不耐烦:“走了。”

那人上前一步又问:“如何?”

“还能如何?气得我头疼!”

那人忍着笑劝道:“我的哥哥,这种事情怎么能着急呢,慢慢来嘛。”

“慢慢来?”卢景秋剜了他一眼,指着自己的头道:“我都差点被要去半条命了,再来这么几次我还活不活?我说林堂,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我不着急的时候你叫我早些对他下手,如今我舍下脸皮闹了这么一场你又叫我不要着急?”林堂一惊,连忙摆手:“我对您和卢家可是忠心一片,天地可证日月为鉴!我也没想到姓于那小子下手这么狠,早知道是这样我哪能给您出这馊主意?”卢景秋哼了一声,背过手向波光粼粼的湖面放出目光,又道:“以后我跟于邵棠的事,你不必再多言。你是我卢景秋的妹夫,只要安安分分做好分内事,好好待婉云,我保证卢家没人敢非议你。”林堂点头不止:“是是,我一定本分。那个,外面风大,大哥还是回房歇息吧。”

卢景秋摇摇头:“你不必管我,我要再呆会儿。”

林堂哎了一声,退下。卢景秋脸上阴晴不定,他家这个倒插门的妹夫太不让人放心了。进门第二天便撞破他对于邵棠的心思,之后竟然还自告奋勇给卢景秋出谋划策。卢景秋看他万分碍眼,但又不能宰了他,只好一边厌恶他一边笼络他,希望他别端着张嘴去外面宣扬,鼎鼎有名的卢老板在家如何如何画于邵棠和自己的春宫图……才好。3 心意

于邵棠被他爹下了禁足令,天天在家对着账本发呆,空闲时间还要接受他爹的鞭笞教育。于霖忠对儿子向来是打十巴掌给个酸枣,就算是好话到了他嘴里也要说成斥责。所以于邵棠的心情烦闷到无以复加,整日叹声叹气愁眉苦脸。这天他的好友李仁甫登门拜访请他去吃酒,于邵棠如同见到救星一般,急三火四的就跟着他出门去了。酒席摆在誉满楼,开的最大的雅间,一行人能有十来位推杯换盏好不热闹。坐在首位的就是今天的东家李仁甫,他也是位富家少爷,是这帮人中难得与于邵棠兴趣相投的一位——两人同在龙庆武馆学过艺。此时他满面红光的握着酒杯朝对面一举,道:“刘二少,听说你前阵子发了大财,这等好事怎么不带上兄弟我啊?”那刘二少边笑边摆手:“哪来的大财?无非是赚几个零花罢了,跟着卢老板做生意,你还想赚大头?”

“呵!能跟卢老板合作,那也是本事啊,你别得了便宜卖乖,速速自罚三杯!”

“李兄你这可是妒忌我?”

“去你的,老子妒忌你作甚?”李仁甫说到这,转过头望向身边的于邵棠,道:“说道交情,于兄才是跟卢老板最好的一个啊。”于邵棠往嘴里填了一口豆腐,心中腾起一股不详的预感——这帮人平时十分爱好拿他俩开玩笑。

果然,在座众人听了这话纷纷附和着笑开。于邵棠虽然身为一个少爷家,但没那么些打趣嚼舌根的爱好,他自认为光明磊落侠肝义胆,等闲不爱与这些公子哥凑到一起东家长李家短。但自家买卖摆在那里,结交商界朋友乃是他爹交予的头等任务。因此听了这话,他也只能笑笑,没有言语。正在这时,靠近门口的一人忽然高声喊了一声:“哎呦,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卢老板,近来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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