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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眼(4)

阮良玉扇扇空中尘土,不耐烦道:“你就不能走远点打吗?”

宇文俊动动手腕满不在乎:“谁让我没了兵刃,只有这么个打法。”

地上那人挣扎着要起来,被宇文俊一脚踩到后背上。

“说,谁派你来的?”

那人也是个倔强的主儿,就是不肯开口。

“看看他胸口是不是有个火焰的印记。”阮良玉道。

宇文俊扯开那人衣服,果然有火焰印记。

“你是血冥帮的人?”宇文俊怒道。

那人见事情败露,忽然牙关紧咬,宇文俊赶紧掰住他的下巴,可惜为时已晚,那人已脸色变青双眼外凸,不一会儿就没了呼吸。

“估计是来打探情况的探子。”阮良玉掀开被子下了床。

“血冥帮想要将我们逐个击破,真是煞费苦心。”宇文俊见他已经穿戴整齐,不禁疑惑:“你要干嘛?”

阮良玉白了他一眼:“当然是走了,客栈里死了人,屋顶还有一个大窟窿,你要是愿意留下来接受盘查我也不介意。”

……

两人趁着夜色溜出客栈,到了外面又发起愁。半夜三更的,到哪儿住呢?再加上阮良玉身体虚弱走不了长路,宇文俊想了想背对着他弯下腰。

阮良玉退后两步惊恐道:“干嘛?”

“背你。”

“我才不用你背。”

“少废话,快些上来。”

阮良玉犹豫一下,磨磨蹭蹭的爬上男人宽阔结实的背。

宇文俊背起他施展轻功往前掠去。夜晚的冷风刮得阮良玉脸颊微痛,他把脸埋在宇文俊身后道:“你这是往哪儿去呢?”

“到了你就知道了。”

不到半个时辰,两人来到荒郊一处小木屋。阮良玉疑惑道:“这荒郊野岭的,为何有处房子?”

宇文俊进了屋,轻车熟路点起油灯:“这是我以前途径与此建造的。出门在外,总要给自己行个方便。”

阮良玉心中啧啧称奇,没想到这五大三粗的男人还挺细心。刚想调侃两句,胸口又疼了起来,这次毒发比前几次都严重得多,犹如一把利器卡在心口处。

宇文俊转过身时,正瞧见他身子一歪,连忙上前扶住。

“你去床上躺一会儿,试试运功将毒逼出。”

阮良玉难忍的摇头:“试过了,没用。”

宇文俊将他扶到床上盖好被子,阮良玉一直是裸脸的状态,就这个脸蛋而言,就连痛苦难当时也十分招人怜爱。

阮良玉感觉自己昏迷了好久,似醒非醒间好像有人在摸自己的脸颊,对方手掌温暖又有力度,让他忍不住靠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时,已过去了三天。三天功夫,阮良玉整个瘦了一大圈,皮肤也如同脱水一般。据宇文俊说,在他昏迷期间出了一床的汗,光是被褥就换了两套。

阮良玉被他扶着起来喝了点水,宇文俊原本还准备了吃的,可阮玉亮一吃进肚就不停呕吐,吐的比吃的还多。

宇文俊蹙着眉坐在他对面,脸上表情难以言喻。阮良玉不经意间抬头,竟在其中看到了心疼,大概是中毒太深,眼神也不好了。

宇文俊道:“我已写信给同盟会,请求他们的支援,估计不消几日便会有人来营救我们。”

他说的是我们,阮良玉心中好笑,他又没事,为何留着不走。对了,他的刀还在我这儿。想到这,阮良玉不禁微微叹了口气。

“从这里往西走二十里有个村子,村里有个土地庙,你的刀我埋在佛龛底下了。”说话间他不慎牵动胸口疼痛之处,忍不住咳嗽起来。

宇文俊眼中霎时闪过许多情绪。

阮良玉咳够了继续说:“假如没被人挖走,就应该在,你还不快去?”

宇文俊犹豫片刻站起身:“那,你在这好好休息。我……去去就来。”

说完给阮良玉往上拽拽被子,就脚步匆忙的离去了。

阮良玉望着门口发了一会儿呆,再次合上眼睛。

宇文俊一去就是好几天未回,阮良玉虽然醒醒昏昏不知多少回,但也大概能感觉出时间的流逝。他心想宇文俊定是已经拿到刀了,觉得自己没有骗他,也用不着再返回照顾自己。想到这他忍不住苦笑一记。

自己若是在此死去,未免也太丢脸。想他盗侠恣意逍遥半辈子,临了却落这么个下场,如何对得起他一世英名?如何对得起那些尚未到手的奇珍异宝……

阮良玉断断续续想了好多事,最终心有不甘的流出几滴眼泪,可怜他到死都不知道怎么中的毒……

黑暗中,四周吵闹声渐起,自己的身体被人慢慢抬起。有人在耳边哭哭啼啼叫自己小玉。

小玉……?

阮良玉抖着眼皮睁开眼,果然见到匀离的脸出现在自己上方。

匀离见他醒了,激动的一甩鼻涕道:“小玉你可算醒了,急死我了知道吗!”

阮良玉想说话,无奈喉咙干哑。他低头看去,只见自己全身赤/裸,皮肤上密密麻麻扎着许多细小的针。

匀离欢欢喜喜的跟他解释:“正在给你驱毒呢,别乱动,幸好我来得及时,再晚一步我俩就要天人永隔了。”

这时门帘一掀,宇文俊拎着茶壶走了进来。匀离站起来拦住他:“说了让你在外面等,进来作甚!”

宇文俊瞟了他一眼,又看向床上阮良玉,淡然道:“你没看他渴的都说不出话了吗。”

“把水给我就行了,你出去。”

宇文俊冷哼:“他身上那点玩意我又不是没见过。”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把毒过给他,小玉能这么惨吗?”匀离抢过茶壶给阮良玉倒了点,喂到嘴边。

阮良玉喝了水,感觉好多了。他瞅瞅宇文俊,纳闷他不是走了吗,为何又回来了。

待到撤下针灸,匀离才把事情的经过告诉阮良玉。

原来宇文俊那日取完刀在驿站买了匹快马,前往同盟会找人。无奈匀离并未到达盟中,师傅云海道人也尚在途中。宇文俊心中焦急,便连夜按原路返回,心想着总共就这两条路,总能遇上一个。结果就碰见了匀离,匀离那日去寻找他们,结果在山中迷了路,徘徊许久才出来。好在他跟宇文俊走的是同一条路,不然又要耽误几天。

至于阮良玉身上这毒,却是宇文俊传给他的。肖金娘施的毒有一特性,能够通过交合传递到另一人体内。宇文俊和阮良玉误食春/药,在山洞中交合多次,不自不觉间便着了此道。

匀离跟他讲这话时,眼神不住的往阮良玉身上瞟。阮良玉光着屁股躺在床上倒是十分坦然,做过的事做了就是做了,还怕人说不成?只不过那宇文俊着实可气,既过了瘾又解了毒,天下的便宜都让他捡去了,自己可是差点丢了性命。

针灸治疗总共进行了三天,阮良玉体内的余毒才彻底清除干净。经过这几天的折磨,阮良玉已瘦得脱了相,匀离吵着回去一定要做些好吃的给他补补。宇文俊在一边默默看着不说话,脸上表情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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