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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城浮生记(56)+番外

车子转弯上了滨河路,很快就会到锦城新苑门口。叶闻放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伸出手去,摸着谢鸣川握着方向盘的手。谢鸣川没说话,轻轻抬手握住叶闻放得小手指,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它。叶闻放望着谢鸣川认真开车的侧面,心里烧起一团暖暖的火焰来。

第十四记.云暮初垂红烛新【中】

叶闻昭把公司搬到城南顶级写字楼快两个月了,谢鸣川作为股东之一还是头一次来。一出电梯,谢鸣川就看见了叶闻昭。

叶闻昭的目光却落在谢鸣川手里的礼盒上,“你来自己公司还带礼物?真是客气啊……给我看看是什么好东西。”说着很是自觉地伸手要拿。

谢鸣川双手把礼盒放到他手上,笑着说:“我真没那么客气,这是干爹的生日礼物。明天不是做寿么?叶闻放让我交代你送回去。”

“你们俩回来吗?”叶闻昭说着准备打开看看,“什么东西?嗬,楠木雕花的盒子,看着就金贵”

“我们叶总精心挑的紫砂壶。”谢鸣川伸手帮忙托着盒子,生怕叶闻昭毛手毛脚给摔了,叶闻放的一片心,“去你办公室看行不行?”

“行啊。呵呵呵,我们家小幺被你养得是越来越会花钱了。”叶闻昭打趣谢鸣川,抬手指方向,两人一前一后走过去。

办公室里坐定,叶闻昭想起刚才问的话谢鸣川还没有回,便又问了一次,“今天就送来,你俩不打算回来?”

“我本来打算回去的,结果被叶总一说就算了,还是听他的吧。”

“你俩好了这么多年不说,你婚离也办好了,这大好的日子不回去说道说道,拖到什么时候啊?”叶闻昭小心地打开楠木盒子,看见那把造型古朴的小壶后啧啧赞叹道:“完了,老头指不定多喜欢呢?叶闻放太懂咱爸了。”

“昭哥,我觉得吧,你把壶给干爹的时候可不敢说是叶闻放送的。搞不好一听见就给摔了。”谢鸣川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高。

“不会摔。”叶闻昭呵呵笑着指着盒子说:“我爸这个老革命骨子里爱惜东西得很,这盒子、这壶,好成这样,叶闻放八成是故意的,他知道老头识货,肯定不会摔。”

谢鸣川听叶闻昭这么一说就笑了,挑壶的时候,叶闻放也是这么说的。叶闻放还说了,明天那个日子,老头老太太估么着就等着我们回去呢,我们偏不回去,就一定等到我们的小算盘打得叮当响的时候才回去,到时候来他一个措手不及,主动被动一目了然。

“叶总说这事不能当苦情戏唱,明天回去还就是苦情戏的调调,不唱也罢。这是其一。”谢鸣川叠起腿接着说:“其二呢,也算小小地噎一回老同志们,给他们心理上加个码,就是这俩小混蛋死不悔改什么的,叫他们丧气丧气……”

叶闻昭笑着把壶安放回去,盖上盒子后说:“你们叶总很厉害啊,虽然这么做挺不孝顺,但我觉得行,哈哈哈哈……”

“我们叶总恐怕历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孝顺,你说他从小到大让干爹心里顺遂过么?”谢鸣川想起叶闻放那些年挨得打,有点心疼他。

“你错了,从某些方面来说小幺最孝顺,爸也最喜欢他。”叶闻昭在谢鸣川对面坐下来,“我和莺莺性格像我妈,小幺像爸。两个人的德行简直一模一样,有刺的地方都有刺,你说怎么相处?只能斗硬的。嘴上肯定是都不会软的,这儿……”叶闻昭戳戳心口处,“比谁都心疼对方。”

谢鸣川点点头,说:“一下子觉得这事儿前途挺光明了……”

叶闻昭说:“本来就光明,叶闻放同志从小到大,要干的事儿有哪一件没有干成的?包括跟你……”

“我是自愿的,我自己跳起来咬的钩。”谢鸣川自己说完都笑了。

叶闻昭也是笑,接着两人又说了些生意上的事情。当年叶闻昭的公司难以为继,谢鸣川几次三番斥资帮忙,本来只是借钱的关系,但叶闻昭却是在公司翻盘之后直接带着合同来到谢鸣川跟前,问干弟弟你是要钱还是要股?谢鸣川还没回话,叶闻放拍板要股份。叶闻放的意思是网络这块叫谢鸣川赶快入,晚了就没钱赚了。

谢鸣川离婚,在财务上的损失虽然大,但却没有伤筋动骨,依然还是那个谢千万。谢鸣川图得是和叶闻放厮守,现在叶闻放从677所一步一步走到航工集团的“台前”去了,谢鸣川自然要从生意场上退下来做“幕后”, 谢鸣川做了这些年的生意,是工作也是兴趣,所以就算要退,也不打算不做,手上的各种投资基本上是些不显山不露水的,对叶闻昭公司的投入算是一个。这样的好处是谢鸣川比较“清闲”,这些清闲的时候谢鸣川全都用到和叶闻放“厮守”去了。

差不多五点的时候,谢鸣川表示要去接叶总下班。叶闻昭笑他都快成小幺的专属车夫了,谢鸣川表示不止是车夫,还是跑腿打杂、保姆和厨子。自嘲的话里满溢出幸福和知足,让叶闻昭觉得特别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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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闻放的秘书递过来关于十号列装的行程,叶闻放认真看了一次,然后动笔飞快的把列装日之前的有些事情做了调整。完事之后,叶闻放笑着叫秘书小哥赶快收拾一起下班,这层楼恐怕就只剩他们俩了。

谢鸣川看看手表,叶总今天又加班了一个钟头,正想着什么时候出来,就看到人从大门出来了。等到叶闻放坐好,谢鸣川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对面小巷子里热卖蛋烘糕,放到叶闻放手里。

叶闻放笑得可是大声,“太好了,你怎么知道我饿了?”

“因为我饿了。”谢鸣川再拿出一个,说完率先咬了一口。

“对不起,对不起。”叶闻放咬一口后说:“害你跟我一起挨饿,太有罪过了。”

“对啊,你要好好补偿我。”谢鸣川三两口把蛋烘糕给吃掉了,笑着对叶闻放挑眉毛,还顺手把叶闻放嘴角沾着的蛋烘糕渣滓给弄掉。

叶闻放咬着蛋烘糕想了想说:“我洗碗。”

谢鸣川扯住他的领带,把人拉过来,在他嘴上碰了一下,干完这事儿利落开车走人。被弄得有点儿回不过神的叶闻放傻笑着吃完蛋烘糕才说:“好,补偿了。”

谢鸣川忍住不说他小气,叶闻放回以清脆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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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青灰色涂装的十号一字排,地勤保障开始工作,飞行员列队入场。新装备列装部队对于军方来说不是什么稀奇事,可对于宋老和叶闻放这些幕后军工来说,这一刻就是最隆重的庆祝。从第一张图纸开始,到现在这一排战机神气活现地整齐排列,其中的这个漫长的过程,不是用一个词语或者一个句子可以描述的。

叶闻放看了新闻稿,用的是“艰辛”这个词,这小小的两个字概括不了数十年间的艰难和辛苦。677所的同仁们过了多少个无眠的夜晚?无法计算。投入了多少物力、人力?无法计算。闯过了多少难关?无法计算。受了多少嘲讽和冷眼,无法计算。失败了多少次又重来了多少次?无法计算。这么多的无法计算,怎么能让“艰辛”两个字就概括了呢?可又能用什么词句呢?叶闻放想不出来,就算让他千言万语的表述,他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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