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时候，程萧的所有的衣服都被打包送给了王阿姨家的亲戚。他瘦了三十斤，120不到，能够用脚尖跳搞笑的四小天鹅给李修齐看。
三十的晚上，程萧拉着李修齐到河边放焰火。天上飘着雪花。李修齐的大衣裹着他和程萧两个人。
李修齐第一次觉得，这一回当家教，是很开心很快乐的事。
他吻了一下程萧的额头。
程萧跳起来，搂住李修齐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修齐哥，除了爸爸妈妈外，我最喜欢你。”
焰火明明灭灭。程萧的眼睛闪着光。
这一局……李修齐已经不把他和程萧视为敌人了。
程萧是他钟爱的弟弟。
初五那天，李修齐很严肃地坐在了程萧的面前，说：“明天开始我就有的忙的了，项目要验收，还有两篇论文等着收尾，一个星期一次的家教，我都可能来不了了。也许一个月，也许两个月。Andy，你看，你是另外请一个家教，还是自己用功呢？”
程萧满脸的失落。此时的程萧，下巴上面已经长出了微微的胡须，喉结也明显了，脸从圆的变成了长的，双手也不是肉嘟嘟的了，不过因为底子好，手指的骨节也不明显，颇有圆润修长的味道，另有一番好看。
程萧拉着李修齐的袖子，眼巴巴地说：“修齐哥，一个星期一个小时也不行吗？你如果不方便，我到你工作的地方去，好不好？”
李修齐绷着脸说：“不好，会影响我的工作。我让你认真学习，如果我不能认真工作，怎么给你带好头呢？”
程萧噘着嘴巴，不乐意：“不好，不用你带好头，修齐哥在我跟前，我就能好好学习，我不要别的家教。”眼泪掉下来了。
李修齐哭笑不得，帮程萧抹着眼泪说：“男子汉大丈夫，动不动就哭，像什么样子？再怎么哭，有些事情也不能改变。你哭得再凶，我也不能丢下科研不管，也不能不读研了。我是告知你，不是征求你的意见。如果你不愿意换家教，那好，我布置作业给你，告诉你怎样学习，等事情忙完了，我再来检查，好不好？”
程萧抽抽嗒嗒地答应了。
理科完全不用操心，文科，英语已经上了轨迹，语文，既然理科那么好，理解能力应该不错，就是该背的没有背，写文章偷工减料。历史、政治什么的，背就可以了。考虑到程萧对背诵深恶痛绝，李修齐给他理了一个书单，让他把书看完了事。
布置完之后，李修齐放松了神情，对程萧说：“我一完事，就来检查，别忘了，我们还有一个赌注。”
想到这里，程萧笑了：“对，修齐哥，如果我英语打了90分以上，要脱了你的裤子打你的屁股哦！”
“真是后悔莫及啊，”李修齐眼里的温柔怎么也掩盖不住：“真不该提醒他的，也许他早就忘了呢？害得我很丢脸的被打了屁股。记忆中，好象我还没有被脱了裤子打屁股呢？”
闻旭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中考程萧考了全校第一，英语98分。程萧得意地翘起了二郎腿，对李修齐说：“大丈夫一言出口，驷马难追，修齐哥，脱裤子吧。”
李修齐满脸通红，抓住皮带，怎么也脱不下。
程萧乐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怎么，修齐哥，说话不算数？那，我可要告诉我爸了。嗯，告诉我爸还不行，告诉李伯伯吧，他一向是一言九鼎，毫不含糊的。”
李修齐一咬牙，把皮带解开，脱了西裤，走到床边，趴下，咬牙切齿地说：“打吧。”
程萧笑得咯咯的。变声期已经过了，程萧的声音低沉了些，很好听：“修齐哥，我记得你打我的时候，我的裤子全部被你扒了。你还穿著小短裤呢。”
李修齐恨恨的说：“臭小子，别得寸进尺，再不来，我就后悔了。”
程萧一下子蹦到床上，挥起手，狠狠地落下。啪啪的声音，把两个人都给吓愣住了。李修齐骂道：“臭小子，还真打啊！”
程萧本来准备住手了，听李修齐这么一说，两手一使劲，把那小短裤也扒了下来，一下接一下，狠狠地打了起来。
李修齐一个不防备，让人瞧见自己的屁股了，又羞又恼，挣扎着要起来。程萧一不做，二不休，一屁股坐到了李修齐的背上，左右开弓，两只手敲鼓似的，在李修齐的屁股上用起了功。
李修齐挣扎不动，气恼交加，埋着头，一声不吭。还真是痛；然而，痛倒是其次，那种羞辱，让他抬不起头来。
程萧打着打着，身下的人没了动静，停下手，看着眼前的屁股，愣住了。
李修齐比程萧要黑一些，一直都很瘦，屁股上的肌肉却不少，打起来颇有弹性，此时，屁股的颜色很是奇怪，红红的，却不很白。程萧突然想起那时候李修齐说他的屁股肥肥白白的，脸一下子红了。忙不迭地地爬起来，见修齐趴在那儿一动不动，害怕起来，还硬着嘴说：“修齐哥，你的屁股很有弹性，打起来好过瘾！”
李修齐恨不得去跳楼，默不作声地爬起来，穿上裤子，掉头就走。
出了程萧的家，李修齐往自己的家里走去。回到家，开始收拾东西。这里不能住了，那个小屁孩，还真是恩将仇报，老子费心费力，讨了一顿羞辱。
收拾好东西，在桌上留了一张条，告诉父母自己要到研究所去住一段时间，另外，请老爸告诉程父，老师的任务完成了，以后不再去程家。
出了门，见外面白花花的太阳底下，程萧蹲在门口的路上，正在抹眼泪呢。
李修齐的心软不下来了，只当作没有看见，将包往自行车的后座上一放，用绳子扎紧，片腿上了车，往外面骑去。
研究所离市政府大院有三十分钟的车程，此时已经快十一点了，大太阳下头，地面的温度怕有四十吧。李修齐一路上喃喃地骂着程萧，一路挥汗如雨。当然，李修齐也是有教养的，恶毒的骂人的话不是不会，就是骂不出口，好在，英语骂人的话会得很多，别人听见，也听不懂，所以，李修齐翻来覆去，把所有的骂人的英语重复了一二三四遍，到研究所的时候，嘴巴都干得脱皮了。
进了研究所的门，就听见门卫在喊：“喂，小子，喊你呢！干什么的？敢往里冲？当我不存在啊？”
一个沙哑的声音接着响起：“别拉我，我找修齐哥的，我不是坏人，放开我！”
李修齐一愣，停下车，回头一看，程萧正和门卫扭成一团。李修齐调转车头，骑到跟前，见程萧一张小脸白白的，也不做声，在边上看着。
程萧见李修齐到了跟前，眼泪汪汪地说：“修齐哥，我错了，你别生气，修齐哥，你别走，都是我不好。”
说完，不理门卫，蹲下身子，号啕大哭起来。
门卫见是认识的，嘟噜了两句，进了传达室。
李修齐瞧了瞧四周，还好没人，庆幸地舒了一口气，停好了车子，走到程萧的跟前，脚尖踢了踢程萧的膝盖，说：“怎么，还没有整够啊，到这儿来丢我的脸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