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难道(100)+番外

佑民抱著我直发抖:“对不起,我真的只是开玩笑……我的罗逸不会撒谎,才不屑撒谎呢。乖,好,别生气了。”

旁边一个护士走过,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抱在一起的我们俩,我轻声呵斥道:“看什麽看?没看过同性恋啊?!”那人吓了一跳,赶紧走了。

佑民拖著我坐下,我这才发现,他是笑得发抖,不是生气或什麽。我嗔道:“笑什麽笑?很好笑吗?你就是在冤枉我啊。”

佑民止住笑,擦掉眼泪,连连点头:“真的只是开玩笑而已啊。你想想,SM呢,生活中实实在在的例子,给我多大的冲击啊。然後看到这麽温柔的……那个,当然忍不住会……好了好了。我们两个,玩笑也开不得吗?”

我再次意识到我和他的不同。人家怎麽说我,我毫不在意,唯独他,不能冤枉我。而他呢,在工作夥伴面前,他一丝不苟,在朋友和……我面前,就很随意,放荡不羁。

我有些难为情,低下了头。佑民伸出手,搂住我,不知道在想什麽,突然会傻乎乎地笑。

门开了,仲恺衣冠楚楚地走了出来,我们站起身迎上去,我问道:“砾群怎麽样?心情如何?”

仲恺微微笑了一下:“还行,不错。罗逸,你好像挺不厚道,把我们的事情当下饭菜吗?”

我还没吱声,佑民就插嘴说:“呵呵,哪有的事。罗逸只是希望我不会……误会你们,对你们心存……那个疑虑。”

我撇撇嘴:“砾群是我的表哥,月华是他孩子的母亲,你是我的……”

“知己?”仲恺接道。

我有些茫然。

仲恺说:“我饿坏了。古先生,你陪我出去找点儿吃的吧。罗逸,你跟这儿陪一下砾群。”看到我警惕的眼神,仲恺笑了:“放心,我不会打他鼻子的主意的。只是,也许,砾群需要你单独跟他谈谈。”

第28章

我推门进去,看到砾群躺著,手放在头下,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我走到床前,坐在椅子上,嘟嘟喃喃地说:“对不起。”

砾群看了我一眼,又转头去看天花板,声音清冷地说:“从来没有看到你这麽幼稚过。”

我摸了摸鼻子,没敢吱声。此时我也後悔了,较什麽劲啊,出了这麽大一个丑。

过了良久,砾群又说:“你帮我陪陪仲恺,这两天,他够呛。”

“你们家里人说了他什麽?”不知道就无法对症下药。

砾群嗤笑了一声:“我爸没说什麽,我妈说他没有照顾好我。月华……她说仲恺辜负了她对他的信任。哪跟哪儿啊……仲恺很自责……很反常。”

我撇了撇嘴。怎麽反常了,对一般人来说,这才是正常呢。不过,对砾群没法这麽说。

“我不明白,他为什麽要那样。这段时间,去四川之前,他就有点儿……下手特狠,过了之後又特别……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决定开门见山:“你去看过仲恺的父亲吗?”

“没有,他不带我去。”

“我去过几次。”想到那时的情况,心里很悲凉:“他父亲被单独关在一个房间里,穿著束身的衣服,脚也被束缚著,喏,这样,不会受伤,可是也不能自由行动。甚至连站著都不可能。洁白的房间,墙壁上、地上都是软软的垫子。吃饭的时候,有人把塑料盆放在地上,并不会解开他的束缚,他就像狗一样,趴在盆里面拱食……跟畜牲一样。每天,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大小便,都拉在身上。每天到了固定的时间,会有医生进去,给他打镇定剂,然後帮他洗澡,清理房间的秽物,然後,又把他束缚起来,扔到那间房子。那里面,长年累月都是一股臊臭的气味。”

砾群坐了起来,紧紧地盯著我。

我坦然地看著他:“更惨的是,他父亲的病,是间歇性的,也就是说,他有清醒的时候。可是因为不知道他什麽时候会犯病,别人也不敢松开他。在清醒的时候,他也不得不像狗一样地吃东西,屎尿都拉在身上……看看仲恺就知道了,他父亲在正常的时候,也是一个很好强很要面子的人……你可以理解吗?他父亲所有的痛苦。”

砾群犹豫了一下,没有回答。

“更痛苦的是,他父亲还没法子寻死。自残,完全不可能。绝食?别人会硬让他吃东西,或者给他注射营养针。最让他父亲绝望的是,他身体非常好,除了营养不良和因为长年关在屋子里比较虚弱之外,什麽病都没有,肝癌、肺癌,什麽绝症都没有。那种日子,好像要遥遥无期地过下去。”

“仲恺不让我去看他父亲,他说给他钱就可以了。”

“是的,因为他不愿意你因为他的父亲而……看不起他,怜悯他。他所有的钱,全部用在他父亲身上。一旦有了足够的金钱,他就给他父亲请了三个看护,三个身强力壮的看护,让他能够外出,在清醒的时候能够自由活动。”

“他……为什麽这样?不告诉我?他是我的主宰,我怎麽可能看不起他?”

“他知道。可是他害怕,他会遗传到他父亲的病,他害怕会有他父亲那样的结局。一想到他父亲在那种状况下过了七八年,他就不寒而栗。他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你知道的。可是万一这是一种遗传病,他又有了,会怎样,你能猜到。”

砾群再一次沈默。

我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砾群看著自己的手,低声问:“他去看病没有?”

“没有。砾群,我想跟你说的就是这个。他没有去看病,可是他认为他很有可能遗传到了。他有暴力倾向,你知道。这些年,是你帮他把这种倾向压抑下去。不然,他都不知道会做些什麽……然後嫉妒、不安和独占欲,让他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他在四川之所以那样做,是怕,我想,第一,他的病发作了,你会嫌弃他;第二,他会伤害到你。你越信任他,他越害怕。你懂我的意思吗?”

砾群握紧了双拳,看著我,说:“我是不是应该拖他去看病?”

我舒了一口气:“我请了人帮我请专家,作专门的检查。喏,上次遇到的……哦,你没见到,是吴军的……上司答应帮我请医生,国安局的,他们在这个方面很在行……最起码在心理暗示方面,比一般的医生都强太多了。砾群,你得说服仲恺接受检查。”

砾群点点头。

我又加了一句:“即使他有病,也不要把他送到医院去。如果你不爱他了,把他交给我。我、Kevin和炳坤能够照顾好他。别把他送到精神病院。”

砾群轻蔑地看著我说:“爱不爱的,这个字眼太不可靠。你要知道,疯,疯两个;死,死两个。到时候,你们要照顾的,是两个人。我们俩赚的钱,足够养我们一辈子了。”

我的心突然松快起来,揉了揉鼻子,指著砾群的腿问:“这个,是没有法子。那小腿,都成肉末了。後悔了吧,早点儿体贴一下仲恺,也不致於这样。”

上一篇:明星观察日记 下一篇:情折不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