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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里香(28)+番外

口味虾和鱼吃得差不多了,我摸摸肚子,很饱,便专心喝啤酒。啤酒这东西,可能是冰冻过的缘故,喝起来,还挺爽。

“我说阿劲,吃饱了吗?吃饱了,气就消了吧。我送你回去。”

我打了个嗝,点了点头。然後詹远帆结账。我喝著啤酒,不理他,等著他来牵我的手,送我上车。

谁知他那边居然没有声音了。我偏了偏头,问:“怎麽啦?钱不够?”

“啊啊,不是。还想喝?要不,拿两瓶,到河边上去喝?”

我点点头,伸出了手。詹远帆握住我的手,让我上了车,车子开动,没多久,又停下来。詹远帆又牵起我的手。我一只手拎著一瓶啤酒,小心翼翼地跟他上了人行道,走了一段距离,又往下,下台阶,就听到他说:“行了,就坐这儿吧。这儿还有些风。”

热风。不过也还好。我便坐下来,又开始喝酒。

喝完一瓶,放在身边,手上立刻又被塞了一瓶。我轻轻地笑:“谢谢。啊,还有,刚才,真是对不起……”人,是应该知道好歹的。

“我知道你难受。”詹远帆闷闷地说:“我也经历过。被人甩,是很惨。眼睛瞎不瞎,都很惨。我也不知道该怎麽安慰人。”

“那,人家是怎麽安慰你的?”

“哈?碰到这种事,能跟人说吗?圈子外的,自然不能说,圈子内的,说起来徒惹人笑话……喝喝酒,抽抽烟,失眠几天,就好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更何况,这树,还他妈的不让你吊。”

“是哦。我这几天,这段时间……操,我也想了好多。其实,我不算是个圈内人吧,也不算是个纯的同志。我想了好多次,女人,我也不讨厌的啊。”

“那,你还不悬崖勒马?这条路多难走?本身喜欢男人的男人就少,选择的范围太小了。就算王八看绿豆看对了眼,还有社会的家庭的压力。就算这一层解决掉了,没有孩子,那是铁板钉钉的事,最起码,总会有一个要绝後的。他妈的老天总是不给同志活路。”

“嗯,我不是不知道。不过,你为什麽不,呃,悬崖勒马?”

“我?嗨,还不及了。差不多我算是个纯gay吧,对女人,没感觉。也不是讨厌,就是,没感觉……呃,我试过的,後来就死心了。混呗,命好,就好,命不好,也没有办法。总而言之,我是不会去害人的。”

“我,也很麻烦。”我又开始喝酒:“我是一瞎子,哪个女人会看上我?”

“你不是挺能耐的吗?有份手艺,能养活自己和老婆孩子吧?再说了,现在女人也不用男人养,他们赚的,未必少。”

“可是女人,总要男人呵护吧?我,总要保护人家吗?看都看不见,谈何保护?”

詹远帆放声大笑:“你打架,挺厉害的呀!把我揍趴下两次。靠,差点踹了我老二。要真踹到了,我就废了。”

我羞答答地低下了头:“那是你让著我。”

“噢,你也知道啊?靠!我知道你有脾气,可没有想到这麽大!欧鹏总说你小鸟依人的,我还想,这人,明明看上去不是很娘啊。”

我继续装腔作势:“哪里,我明明很娘的……呵呵,其实我小的时候,挺凶,那时候不懂事。现在,做服务行业,可以对谁发脾气?谁都是我的衣食父母。我老娘,辛苦大半辈子,为我,我总不能还跟她耍性子吧?欧鹏……我很哈他呢,没办法,本来我就……”

“他那个人,是那样,从来都是很顺利。读书啊,工作啊,交朋友啊,这样的人,你抓不住的,也不知道什麽人抓得住。对了,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女朋友?”

“啊?”我愣住了。

“你不是要悬崖勒马,改邪归正吗?我还是认识一些女孩子的。当然不是什麽,呃,公主啊之类的娇小姐,你也伺候不了。长得,我想想,一般吧,反正你也看不见,漂不漂亮,应该无所谓吧。美女跟你,也浪费了。”

我气急,一转身抓住他,掐住了他的脖子:“什麽叫浪费,跟你就不浪费吗?”

他呵呵地笑著,挣脱我:“也浪费。不过,漂亮的男孩子,跟我就不浪费了。”

我大笑:“那也是浪费!漂亮的男孩子,当然要配德才兼备的美男子。你这样,皮肤没有皮肤,肌肉没有肌肉,人家凭什麽跟你?你也不想要好看的人?人家当然也想要好看的人啦!”

“靠!”詹远帆又骂脏话了:“你还真是牙尖嘴利!老子干吗要费心思哄你?跟你在一起,还真是费劲!”

我点点头。可不就是费劲麽?

第22章

我手撑著地,想了一会儿,问道:“你刚才说,什麽是铁板钉钉的事?”

“噢,我说我们这种人,不可能有孩子,那是铁板钉钉的……事?”

“铁板钉钉……铁板怎麽能够钉钉?我只听说过板上钉钉,踢到铁板……啊哟,你干嘛踢我?”

“你他妈的挺能抓错挑刺哈!说错了,老子说错了行不行?”

“什麽老子?你都要断子绝孙,做谁的老子?”

我的脖子被圈住,那家夥,疯了似地抓住我摇晃:“嘴巴没味道是不是?菜还不够辣是不是?酒堵不住你的嘴巴是不是?你还来劲了,啊,你这小样,看我不把你扔这儿喂蚊子!妈的,这里的蚊子还真不少!咬了我好几个砣!行了,送你回去。明天还要上班吧?”

我哈哈笑著,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那,还劳驾您……这个酒,还真是好东西……我还想喝……”

詹远帆一把抓住我的手往台阶上拖:“还喝?你老实说,是不是醉了?头晕不晕,有没有想吐?真的是第一次喝酒?你都喝四瓶了,再喝,就不舒服了。我说,借酒浇愁是可以,喝醉了,可没有人伺候你。我说,你住哪里?”

我坐在车里,呵呵地笑:“还行吧。没喝过酒,也不知道醉没醉,不过有点儿轻飘飘的,好韵味……咦,你喝了酒,不能开车吧。”

“放心,我有数,才喝了一瓶呢。坐好,安全带系好。”

我腆著脸笑:“安全套啊,在哪儿?”

“我靠!”詹远帆凑过来,帮我把安全带系上:“你是真醉还是假醉啊?得,你家住哪?”

我往上一指:“上面,我们店子上面。”

车子开动了,风从窗外吹进来,热烘烘的,可是挺舒服。我拍打著窗沿,大声地唱起歌来:“我的热情,嘿,好像一把火,燃烧著整个沙漠……”

詹远帆跟著我一起唱了起来:“太阳看著我,也要躲著我,他也害怕我这把爱情的火……”我们大声地唱著,笑著,不一会儿,詹远帆就喘著粗气说:“幸亏这一路上没警察,否则,就算酒精测试通过,我的驾照也会被没收的,我们俩,就像俩疯子!行了,到了,下车吧。我送你上去。”

我下了车,冲著他摆摆手:“不用了,都到这儿了,我能回去。多谢你哈,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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