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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感(3)

农济锋真要哭了,他哪里是来拍这个男人的啊,明明是拍……不能说。这种娱乐圈的人,最恨的就是狗仔,尤其是他这种有著自由思想的狗仔。只能轻声地带著哭音说:“大哥,你把卡也收了,就把相机还我吧……呜呜……”真的哭出声来了。这单反好贵的,如果真让那人给摔了,自己得攒钱攒多少时候才能再买得起啊。而没有单反,农济锋的狗仔梦就可以从此醒了。

那人大概在欣赏农济锋的哭样──这黑灯瞎火的,怎麽看得到嘛──过了好一会儿才把相机还给农济锋,同时威胁道:“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农济锋连连点头,把相机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背包中,刚准备撤,眼前一亮,原来那个人居然拿了个手电筒,对著农济锋的脸晃来晃去,看了一两分锺,才转身离开。

农济锋揉了揉快被晃瞎的狗眼,连滚带爬地找著自己的摩托车,手忙脚乱地戴好头盔,戴好棉手套,发动,赶紧跑路。

一路上,农济锋又是高兴又是担心。幸亏把那张SD卡收好了,那里面的才是硬通货呢。但是明天还要去采访……呃,不晓得那个家夥会不会认出自己,然後把自己赶出会议室?刚才被手电筒晃得,感觉面部肌肉差不多都抽搐了,又眼泪吧撒的,应该看得不是很分明吧。不过就算被认出,也有什麽好怕的,最多找别人匀几张照片乱发个稿子出去。嗯,不,还有节目录影呢,写作的角度稍微不同一点,糊弄过去,完全没有问题。

回去先发稿子,内容嘛,网上面多的是,最多不过加一句“据某某网或者某某报报道”什麽的,反正经常这样搞的。然後,嘿嘿,看看这次的拍摄成果,再然後,说不定有一篇重量级的稿子可以登出呢……只是有图有真相了,文字上该怎麽说?这个经纪人带著那个小明星去那个别墅,到底是做什麽呢?

第2章

派对结束,楚放好不容易才把晓莺和她的助理从狂热的少年中年老年的粉丝群中拖了出来,仍然上了别墅主人的车,往酒店驶去。

真是小地方,没有见过大场面,即使是富豪,也跟暴发户差不多,见著个小明星就都乐傻了。楚放腹诽著,坐在车子上。晓莺跟她的助理也没有说话。楚放回头看了一眼,见晓莺头靠在助理的肩上,似乎比较疲倦。

也该著疲倦了。下午四点多锺张总就带著秘书和律师过来签合同,楚放忙著把合同传真给公司的律师,又跟老板邓帆和律师视频联系,最终敲定合同细约,这期间,一直都是晓莺在应酬那个张总。

应酬这两字,意思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去做不想做,但又不得不做的事。为了自己的相关利益(如做生意,工作,职位),去一些自己不情愿去的地方,做一些自己不情愿做的事情,说一些自己不情愿说的话,见一些自己不情愿见的人。所以,怎麽可能不辛苦呢。

更何况还是晓莺那麽个人。

回到酒店,楚放彬彬有礼地谢过了司机,约定了後天来接的时辰,又谨慎地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疑似狗仔的人,这才领著晓莺回房间。

晓莺跟助理进了他们的双人房,楚放进了自己的单间。先开了空调,又弄了杯水,仰脖儿一口喝光,这才脱下身上的大衣和套装,挂上,然後翻自己的皮箱,找出棉质运动裤和毛衣,穿上,搓了搓手。这儿的冬天太冷了,冷到刺骨,比北京还要冷。北京虽然绝对温度比长沙低很多,但是干燥,而且有屋子的地方就有暖气,其实比这边要舒服得多。

又从皮箱中找出简易蒸汽电熨斗,加上水,通上电,把西装、马甲和领带熨了一下,再把箱子中的另一套西装挂上,也熨了熨,才把电熨斗放在电视机柜上,揉了揉太阳穴,再到保险箱中把手提拿出来,放在床上,打开,插入SD卡……

照片一张张地在手提上呈现出来,乱七八糟的,都是冲著别墅里面拍的,就没有见到几张拍到脸的,唯一一张比较清楚的,还是楚放本人,照得还真不咋样。

楚放一张一张地把照片删掉,到自己那张时,犹豫了一下,存入自己的电脑中,然後把SD卡上的也删掉了,把SD卡抽出来,起身放入第二天要穿的西装口袋里。

把自己的那张照片又点出来,楚放靠在床头,皱著眉头看著这张照片。拍得好差劲。不过狗仔队,可不是专拍写真的摄影师,不可能好到哪里去的。如果是丑样儿,那种人会更加高兴。靠,这都什麽人,什麽心态啊。

在机场出口处,楚放就注意到有人在盯著晓莺看,而且手里还摆弄著单反。做了好多年的经纪人,这点职业敏感性还是有的,他立马就对晓莺采取了保护措施。之後在酒店入住的时候,楚放再一次看到了那个挂著照相机的傻乎乎的家夥。不过那个人长相很普通,够平凡,一时之间,楚放也没有把握这家夥到底是不是在机场看到的那个家夥。为防万一,他特别叮嘱了前台经理。果然,他正忙著跟张总讨价还价的时候,前台打来了电话,说那个人试图闯入客房。

楚放冷冷地一笑,真是个不入流的狗仔。果然这种二线城市,池子不大,孕育不出足够搅浑水的家夥。

但是在去别墅的路上,楚放惊奇地发现有辆摩托车似乎在跟踪他们。楚放要求司机放慢速度,直到那辆摩托跑到前面去了,他这才放心下来。

看样子,到底不是地主,对地形不够熟悉。而那个狗仔,果然是本土出产的,居然采用了守株待兔的策略。

从车子上下来到别墅的短短十几二十米的距离,楚放就有了非常不舒服的感觉,觉得被人盯视。所以跟别墅主人简单交代了一下之後,他就一直站在窗前,四处观察,果然发现围墙外头的树上,有什麽东西反了一下光。

也许是照相机吧。就算是错觉,楚放也不敢掉以轻心。晓莺算是少女歌手,走纯情玉女路线,这个派对万一泄露出去,对晓莺的形象非常不好。於是他悄然离开别墅,一路摸到了那颗大树下,果然黑暗中见一个人笑得非常猥琐地翻看著单反中的照片。

“曹头!”楚放用家乡话轻轻骂了一声。那个家夥的确就是一个不入流的狗仔,不过是威胁一下,居然哭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呼,不知道是哪家媒体的,最好不要是个人行为,那样很难找到人,自然也不怎麽好解决。如果是有单位的,稍微卖点好,这事,就过去了。得,明天如果能碰到,就把SD卡还给他吧。

第二天一早,楚放就起了床,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房间,锁好电脑,穿戴整齐,就去楼下吃早餐。这边的饮食跟老家赣州的颇有相似之处,味道很重,就连自助早餐,都有炒的辣椒菜。楚放巡视了一下,最终要了份牛肉粉,没有要清汤,只要求在上面浇了一层红红的辣椒油,端著回到座位,搅拌了一下,立刻满口生津,稀里哗啦的,一下子就给干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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