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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人吧(29)+番外

范林点燃香烟,看著戴齐,有些戏谑地问:“不是为了找男朋友吗?”

戴齐有些呆住,低下头,过了很久才说:“有可能找到男朋友吗?这个圈子里,有幸福的吗?你……有没有幸福的生活,可靠的伴侣?对不起啊,我不是想打探你的私生活。”

范林喷了一口烟,问:“你认识多少gay?见过多少?有没有看到幸福的?”

戴齐咬了咬嘴唇:“我认识的很少很少。其实,我都不怎麽相信,gay中,真的会有把感情看得很重的人,真有,像男女那样,能够白头偕老的人……虽然我是个gay,可是真的很难相信,gay,真的就有那样的幸福的可能……其实我很看不惯太……我……范哥,我也不知道该怎麽说。就是,真的会有吗?社会和家庭的压力自不必说,我觉得gay本身,那种想要全心全意跟某人在一起的念头好像……反正我没有感觉到有这样的人。当然我跟圈子里面的人接触很少……但是……”

范林笑了笑:“真的会有吧……虽然你没有看到过,但是也许真的会有的……别这样看著我啊,我不喜欢幼齿,但是你这样,我会动心的。呵呵。很幸福的gay,真的很难看到,也许是因为他们都很低调,就好像很爱老婆的结婚的男人不会出来乱玩一样。那些幸福的gay,都躲在自己的天地里享受自己的生活……其实不去经历,怎麽能知道自己也有幸福的可能呢?不如这样吧,我带你跑酒吧。多跑几次,多认识些人,就可以同伴教育了。成不了他们的同伴,就没有办法发挥作用。是不是?”

戴齐问:“那,我应该注意些什麽?”

“跟一起差不多,或者要更进一步,成为他们的同伴。”范林低声说:“融入他们的圈子。”

“同流合污吗?”戴齐反问。

“他们是污水吗?”范林笑了:“如果就是污水,怎麽办?还是远离比较好吧。”

戴齐铰著手,沈思著,慢慢地说:“清水的话,就用不著我们吧。我想试试。但是我不想变成污水。”

范林无奈地摇摇头:“那你就可以做莲花了,出淤泥而不染……呵呵。”

戴齐看著范林,不晓得他是在嘲笑自己还是真的认为这是个好主意。范林更加无奈地摇头:“你呀你呀,真是个怪胎。不如这样,我们选比较不乱的酒吧。那个爱人吧不错,老板九娘也比较好打交道。我去跟他们约时间。你……嗯,我会尽量帮著你的。这个好歹是政府牵头的项目,一般人不会乱来。不过,我们不能谴责别人的生活方式,懂吗?否则,人家不会听你的。等做熟了,再看看去别的人群。其实你已经在慢慢改变自己的处事方式了。别著急,在社会上混得久了,自然就知道该怎麽混。约个时间吧。你还是没有手机?”

戴齐摇摇头:“我有买一个。不过一般很少开机。你发短消息给我吧。每天我会开机看看的。你知道上课开著手机不好。提前一天约我……嘿嘿,我怕功课做不完。”

商定好这事後,戴齐开心了一点。他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想要做些事情,而已。他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好很崇高。可是现在提“崇高”俩字,很多人又会觉得虚伪。反正自己知道就行了。

於是五月份的某一个周末,范林带著戴齐,再一次杀到了爱人吧。

爱人吧里仍然热闹非凡。九娘还是那麽显眼,酒吧生意仍然还是那麽不错。戴齐偷偷地打量著周围,发现gay吧的人,穿著大多很时尚,很另类,每个人都在拼命地散发著荷尔蒙,吸引著别人,也被别人所吸引。

范林跟九娘打过招呼,就跟戴齐说:“先不要著急,我们先跟他们交朋友,朋友的话,一般会比较容易听进去。所以不要歧视,不要鄙视,也不要视而不见。其实我最初做志愿者也是这样想的,能改变一个人,也许就能避免十个人感染艾滋病。那个,就是我们努力的回报……呵呵,其实是我有个朋友得了艾滋病,他是因吸毒而感染的……後来我发现,吸毒人群太危险了,而且如果不戒毒,我们很难帮得上忙,反而是gay圈子里,我们能做得更多……这边来吧。”

九娘笑吟吟地领著他们来到一桌。九娘说这桌的人都是常客,比较好打交道,也不算很乱,甚至有人,比方说那个詹远帆,是很实心实意想找个伴过一生的,所以,先从这边开始吧。

那一桌坐了三四个人。范林带著戴齐坐了过去,自我介绍了一下,就开始跟他们聊天了。

九娘端来了两杯酒,范林拿了一杯,另一杯给戴齐,被拒绝了。戴齐说他不喝酒,来一杯白开水就行。

詹远帆鼻子里出气,冷笑说:“用不著客气,老板请客的呢,也不算什麽好酒。”

范林笑嘻嘻地说他们做项目,不能够利用这个机会占便宜的,这杯酒,他会付账。又问詹远帆做什麽生意的,詹远帆再次冷笑,说他是收破烂的。又上上下下打量范林,说范林是白领吧,精英啊。

范林喝了点酒,摇摇手指头:“我才不是白领呢,我是职业人士……其实很多人对白领的说法都不正确哈。白领是相对於蓝领来说的。脑力劳动跟体力劳动的区别,像我,做律师的,还有教师会计师工程师什麽的,那叫职业人士。而在办公室当头的,那个叫金领。”

詹远帆被呛了一下,恼怒地皱了皱眉头:“跟我们混一起,你不觉得掉价吗?”

范林哈哈大笑起来:“怎麽可能?比方说如果你要打官司,找了我,那你就是我的客户,我的老板,我的衣食父母。你给我的人民币,绝对不会比董事长给我的人民币不值钱是不是?再说了,当年我考大学也是复读了一年才考上的。那个时候,不晓得有多少人说我蠢就是蠢,别说复读,就是服毒,也成不了的。我要是一时没能熬住,说不定呀,也就去收破烂去了,是不是?”

詹远帆讪讪地笑了一下,不做声,拿起杯子跟范林碰了一下,又介绍旁边的人,这个开了个公司,那个做发型的,还有一个,是全职炒股的:“他要是请客,那肯定是赚了。如果亏了,就跑过来蹭酒喝。”几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戴齐认真地听著,偶尔回答一下别人的提问。詹远帆看著他,露出的表情很奇怪。好像是厌恶加上嫌弃。戴齐不能肯定到底是不是这意思,也不知道这就是他的招牌表情,还是他不喜欢他戴齐。

好累。戴齐发现这样的闲扯比背英文单词还要累,便跟范林说了声,站起来往洗手间那边走。在洗手间的门外有个自动售套机,那个还是百分之百使用安全套项目的成果。戴齐拿出一枚硬币投了进去,吧嗒一声掉出了个安全套。戴齐看了看,嗯,还是他们项目捐赠的免费的安全套。不知道这个机子每天会售出几个,待会儿要跟九娘问一下。

至於这个安全套……还是待会儿给九娘吧。戴齐觉得手中的安全套稍微有些发烫,心里也有些膈应。听说酒吧的洗手间有时候就是男男性行为的发生地。要不要进去看看?或者能够发现使用过的安全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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