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你是在讽刺我的无知和天真？我从来不曾对你有所怀疑，绯樱闲的事情已经让我察觉到你在背后安排着什么，但我以为信任是最基本的合作条件，所以我和你合作……呵，或许我不应该生气，你为优姬安排整整十年，连同伴都变成了棋子，我一个路人甲又有什么好说的？玖兰枢，把你当成是可以拥抱的朋友，是我愚蠢，人总不能在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我不知道。玖兰枢，我不知道以后要怎么面对你，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可以继续相信你，这样相互猜忌的合作……就到此为止吧。”零退后了两步，“去猜测别人的意图，是一件很累的事。”
不！……
看着锥生零好像转身要离开这个房间，或是，离开他的世界，玖兰枢的心脏一下麻痹了。这个人可以很温柔，但是冷酷起来，却也是非常无情，如果这件事就这样到此为止，如果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人带着被欺骗的感觉离开……
“玖兰枢？……”从背后被紧紧抱住，零可以感觉到紧贴着他的这个人的呼吸，却不敢回头看……如果看到玖兰枢那样忧郁的表情，他怕自己会心软，他怕自己忘了这个人接近的目的。
“蓝堂他们还不知道你的计划吧……他们相信你，从不怀疑你的每一个命令，就算是你突然的要说进入黑主学院这件事也没有过任何犹豫的跟过来了。玖兰枢，你到底是多无情？为了自己要保护的人可以付出一切，但那些想保护你的人就活该变成垫脚石吗？如果你只是为了让我杀死一缕，变成足以打败玖兰李土的最强的猎人才说要和我合作，抱歉，我做不到。我不知道是所谓吸血鬼族的等级制度让你有这样的错觉还是怎么回事，人心，并不是你想伤害就可以伤害，想利用就可以利用的。如果你还想留住身边的那些人，劝你告诉他们一切，让他们自己去选择，每个人都有决定自己所走的道路的权力。”
玖兰枢依旧用双臂环住零，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他犯下的错，终于在这个时候有了这样的结果，这一切，他都接受。只是……“我现在告诉你一切，没有奢望得到原谅，只是能够更加坦诚的看待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从我决定和你合作开始，就已经彻底舍弃了原来的计划。我已经自己失去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可是那一次才知道原来我有很多人都不能舍弃。因为这个，所以和你合作，并不是为了利用和欺骗。想和你成为伙伴，是真心的。喜欢你，也是真心的。我不想勉强你现在就接受一切，但希望你知道，从我和你说出合作开始，我就是用着真心在搏，现在，也是一样。”
零低着头，没有说话，玖兰枢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的心里忐忑不安，希望零能说点什么，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又害怕这个人决绝的挣开他的手，离开他的世界。但是将那个隐藏的秘密说了出来，心里似乎也轻松了一点，有秘密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尤其，对喜欢的人有这样的秘密，更加的会不安，唯恐有一天会败露，破坏一切……
“玖兰枢。”很久之后，久到玖兰枢几乎要绝望的时候，零低低的声音响起，很平静，没有愤怒，“就算那是唯一的办法，我也不能以牺牲一缕的代价取得胜利，我只有这一个亲人了。”
这算是，原谅？玖兰枢被一种巨大的狂喜包围着，但内心的世界起波澜的时候，他还是很冷静的回答零的问题，“我知道。所以，我们可以想其他的办法。”
“明天，向除了那两个人之外的夜间部的同学说明一切，让他们知道敌人是谁，有什么危险，然后，让他们自己去选择。你既然是吸血鬼族的王族，有保护他们的义务，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的生命，不是毫无知觉的冰冷棋子。”
“自然如此。我把他们召集到夜间部，进入这个学院，就要对他们的生命负责。”
“以后，不准隐瞒你的计划，不准私自行动。”
“你说的，我都答应。只要你还愿意相信我一次。”玖兰枢更加用力的抱紧了零的身体，头埋进了零的脖颈处，零的脖子敏感的传来摩擦的感觉，顿时起了一片的鸡皮疙瘩。
“也不准对我性骚扰。”
“……这个，再说。”
“……”
第 38 章
生活如无风的海面，依旧平静无波，只是，暴风雨的已经开始形成。
玖兰李土出现在黑主学院也已经有三四天的时间，夜间部的同学开过短暂的会议之后，气氛有了不小的变化，虽然零有些无法理解，但他们既然愿意为玖兰枢的计划作出一切牺牲，他也没兴趣插手。
不论是人类的社会还是吸血鬼族的社会，都是一样的，弱肉强食，没有能力的人被人愚弄，被人欺骗，有能力的人制定对他有利的社会规则，人类还可以通过不懈的努力改变不对等的身份，可是用血统划分等级的吸血鬼们要怎么办？不是只能为自己寻找一个可以相信的主人，成为那人手中的剑，为他出生入死？还真是残酷啊，对吸血鬼们而言，出生时便已经被决定了未来的人生了吧。
他不信所谓上天定下的规则，如果弱肉强食是大自然的法则，那么他要成为强者，成为规则的制定人。宁可玉碎不能瓦全，零抱着这样绝的信念召唤了那个吸血鬼的始祖，就在他被绯樱闲咬了之后，在他意识到自己可能会成为最低等的吸血鬼之后，在他明白不作出改变就一定无法逃脱被人摆布的命运之后。
如果，当初他因为怯弱没有选择这条路，那么等待着他的，是堕落成E的对鲜血的渴望，人性的失控，混乱的生活，还有……变成玖兰枢的棋子，在他的安排下亲手杀死一缕。无论哪一个，都是一种折磨。
也许这样的希望有些不切实际，零一直有着一个想法，如果有一种办法能让吸血鬼们不再受血统的牵制……即便是受到血统的牵制，也可以通过努力改变。而无辜的成为吸血鬼的人类，如果不再受到堕落成E的困扰……果然还是有些异想天开。
看来他还是要继续一个猎人的生活，猎杀杀害了人类的吸血鬼和那些因为各种理由将人类的命运推至深渊的纯血。
玖兰李土，做好被猎杀的准备吧。
零从房间里走出来，楼下很安静，一条难得的独自坐在沙发上，他前面的红茶早已冷却，但这个平时对这个十分讲究的人却靠着在那发呆，连房间里出现了另一个人也没有发现。
现在是夜间部上课的时间，但是零偶尔也需要一个人静一会儿，所以没有去，但是没有想到一条也留了下来，因为玖兰李土也跟着大家过去了，或者，他们另有打算吧。
“茶已经冷了，即使你一直看，也不会热起来。”零走下楼梯，在一条复杂的目光中坐到了他的旁边，身体随意的舒展开，感觉上很闲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