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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同人)红楼之老谋深算(59)

我,真的可以拥有这样的朋友?……他想到自己的出身,眼中刚刚染上的温柔一下被现实扑灭。与其走到最后得一个不堪的下场,不如一开始就不抱希望。

热闹完了,人群散了,墨琮依旧站在顾惜朝的身边,看着他整理这些道具,不动手帮忙,也不因为顾惜朝冷着的脸离开。对于自己在意的人,如黛玉,墨琮总是惊人的有耐心,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

当一切东西都整理完,顾惜朝发现墨琮依旧站着,脸上微笑依旧和煦。走近看,他发现了他额角细微的汗,原来,他不是不怕,那,为什么还笑得出来?

“你不怕我故意失手?即便不能杀了你,伤你一处两处却没有任何问题。”

墨琮抬起头,颇为自负的笑,“我只相信我自己的眼光。你我既无怨又无仇,伤了我,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你那么聪明的人,不会做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买卖。再者,你若真是厌恶我至此,何以每次都耐心听我说完全部的话才赶我走?若是连这点胆气都没有,我哪有资格做你顾惜朝的朋友?”

顾惜朝看着墨琮脸上的自负——对于自己选择的人的自信,他的心里有些复杂,自己做了什么让这个人这样相信自己的人品,只不过说了几句话,见了几次面,却拿性命去赌自己没有看错人,这个人……未免自信过了头。

不愿意承认这个自来熟的朋友,亦不想否认,顾惜朝拿起他放着小道具的箱子,转身,任由墨琮一副了然表情的跟上去,更是放任他越走越近,一直走到自己的旁边,如朋友该有的姿态。

一旦心里容下了某个人,那么从陌生人到朋友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只是惜朝还是不明白,为何他那样拒绝了,到最后仍旧被这个冒出来的新朋友从客栈拖到了林府,这休闲所用的天海楼?是自己拒绝得不够强硬,还是此人的脸皮绝非一般的刻薄的语言可以损伤的?不过,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天海楼这个名字,他很喜欢。

转眼看,四周挂着木刻的诗章,像是女孩子的手笔,却意外的不甜腻缠绵,反而颇有孤高自赏之态,别人需要无数华丽辞藻堆砌的东西,这些诗章仿佛是信手拈来,别人视若圣典的世俗伦理,这些诗章或冷眼观之,或借物暗讽,竟比一般的男子都要清高些……写出这样的诗作的人,该是怎样一个目下无尘的女子?“这些诗是?”

“乃是家姐所作。”墨琮没有错过他脸上的欣赏,自己引以为傲的姐姐的诗章要挂在这里,已经说明了墨琮对自己姐姐的诗作的喜爱,他相信惜朝这样有才华的人也一定能找到这些诗章的闪光处,果然没叫他失望。

“冷极,艳绝。”下了两个评语,他没有停留,转身走上楼梯,同墨琮一起去向二楼。

此时二楼已经坐了两个人,水淳和水溶。水溶刚刚在家中吃了团圆酒过来的,因为母亲说林家姐弟二人独自在京,恐怕会因为想念家人而觉着寂寞,所以一挥手帕就把他丢了过来。而水淳,则是一开始就坐在这的。

其实墨琮根本不曾想到一国之君会突然的出现,所以当时听到来报说上次来过的那个客人求见,墨琮一瞬间的不可置信,直到亲眼见到他。他也说不明白为何看到他会难掩喜悦,只是刚刚和黛玉说了一会儿话,回来的路上看到头顶的圆月,难免就寂寞了,思念之情愈盛,恨不得飞身前往扬州,见一见父母,见一见新添的弟弟。

后边,水溶也过来,三人便在天海楼上准备了一桌的酒菜,一盘月饼,几盘菜肴,一坛应景的桂花酒。墨琮忽然想到了顾惜朝,便说要出去带一个人过来,引进给身为朋友的水淳。所以两个人就这样一直的等着,等了约有一刻钟。

这人就是顾惜朝了?水淳低头喝酒,借余光打量了一眼墨琮带上来的男子,俊秀风雅,只是眼神里没有隐藏的冷傲已经足以说明这个男子绝非献媚的小人,不怪墨琮会想要引进。这个人,墨琮几天前就和他提过了,说想要介绍他认识,这是墨琮第一次想要介绍自己的朋友给他认识,语气里充满了期待。

一个会想让墨琮迫不及待的引进给自己的朋友,应当是特殊的吧,可是会迫不及待的将这个朋友引进给自己,是否,自己也是特殊的?

水淳独自想了很久,没有答案。所以今天他来了,丢下一个后宫的人和一群大臣,坐着轿子来到林府,但这并非是为了那个自己都不想知道的答案,只是这样人圆月圆的晚上,或者还是找一个真正能让人的心也圆的人,看花赏月,品酒谈天,或许,能在夜的世界里偷得一宿的美梦,让他再一次在自己怀里酣眠直至天明。

对于这个狡猾的猎物,他要一点一点的渗透,一天一天的亲近……他的小墨琮年纪尚小,他不会的,自己可以教,连爱,都可以教,他还小,自己能等,等他长大,等他明白,这期间,一切的障碍和威胁,都必须彻底铲除!

“顾惜朝。”墨琮指着惜朝,又指向两人,“水淳,水溶。”只说名字,其他什么也不提,反正他只是引进,至于他们是否能融洽的相处,一切看缘分,墨琮不勉强。

顾惜朝微微一挑眉,“你们姓水?”

墨琮愣住了,水溶愣住了。虽然他们的确姓水,但被人这样直白的问‘你们姓水’,还是生平第一次。

水淳不动声色的饮酒,一杯尽了,才在顾惜朝清冷的目光中笑答:“我们的确姓水。”只是单纯的陈述句,不带其他任何的东西。

男人要成为朋友,似乎就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只因为那一句‘你们姓水’,水溶和水淳很快接受这个名叫顾惜朝的人,四人或者对诗,或者抒发情怀,一坛子的桂花酒很快见底,醉意微醺,水淳看到惜朝身边放着的黄布包裹的剑,笑说:“你会武?要不要同我比试一番?”惜朝亦有些醉了,应了。墨琮和水溶对视一眼,相视一笑,碰杯。

天海楼的下面是黛玉的落花冢,一大片的空地被花包围着,上面铺着平时收集过来的落花,四处点着花灯,月光撒下,一地的艳红。

看这两人飞身跳入花冢之中,风扬起一大片的花瓣,墨琮忽然想到,黛玉明天若是看到她的花冢成了那样,会不会生气?只是两个人都开始出剑了,也就顾不上这个了。

墨琮也是男子,只要是男子,看到这样的场景就不可能不热血沸腾,所以墨琮看着下面被两人的衣摆扬起的落花,看着他们在一片的艳丽的色彩缤纷的落花之中兵器相交,看着朦胧的光影之中闪现的锋利的白芒……他终于没能忍住,起身拿来挂在墙上的琴,听着争鸣不绝的兵器相撞击的声音,撩拨琴弦,指尖琴音跳跃。

琴声激扬至高峰处,忽听得‘呠’的一声,琴弦断裂,墨琮的指尖被划开了一道,他低头凝神看着指尖凝结而成的血珠子,一下就从刚刚的兴奋状态中跳转出来,抿唇一笑:竟被引得流露本性……侧头看,这两人不因他琴声的戛然而止而停止手中的刀剑,一身的武学展现得酣畅淋漓,亦看得人心头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