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荼蘼花开(42)+番外

作者: 唐娜/林嘉陌 阅读记录

当他拿出名片给我的时候,我只是随意的瞄了一眼,然后就没能移开目光了。我现在才更加庆幸,要是没有那一场没有由来的混乱,我就可能和一个雪藏级的高手失之交臂了。

林硕辰,茗峰集团的董事长高级助理。

原来真的有不期而遇的事情存在,世界太小了,尤其是香港,我又想到那句话,弹丸之地。

我把他的名片牢牢的捏在手心里,这个男人我早就耳熟能详。哥哥在接手程家的主业“茗峰”以后数次跟我提及的能人就是他。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以这样的方式让我不得不抓住他。既然遇见,就是缘分。

我知道他在生意场上谈判桌上为茗峰做过的几件大事,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成就绝对不是偶然或者运气。实力很明显,见到他本人,锐利的目光暴露了一切。我没来得及多与他接触,不过我已经在考虑要从哥哥手里把这个人才挖过来。他对我,绝对是顶尖的帮手,我现在只身在香港,没有凌丰帮忙我刚好需要这样的人。

不过,我确信还需要个过程。这种人不会是绝对的忠仆,有能者御之。哥哥肯定不会轻易割爱给我,我也得真正取得林硕辰的确定才能达到拥有他的实质目的。

第一次交手,感觉很刺激。我突然对香港更有兴趣起来,有了好的搭档才能更有力的逐鹿中原。

VOL.36

【】

忽然接到教授的邀约,是福是祸还说不清楚,我总觉得他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去到Prof. Swedenborg家中,我预备了上好的百合和巧克力给他。这个老人很喜欢这种若有似无的浪漫。我到的时候他家里已经有几个年轻的孩子在了,都是他的得意门生。我听得一个小伙子在弹莫扎特,很传神,简直就是教授的翻版。

他现在收的弟子似乎比我更有天赋,我有点小嫉妒在其中。

围坐在一起,他拿出珍藏的干邑白兰地招待我们,说起以前的事情,喝着老酒,不亦乐乎。很长时间不与他联络,但是有的人就是那样,就算十年没在一起,回头再见仍然与你毫不生分,相处愉悦。本来一切都让我感觉如沐春风,但是偏偏遇上某人杀风景。

也不算太晚,裴启翰来的时候。

我千算万算没有想到他也是师承Swedenborg,原来世界这么小,连学钢琴都能和他“刚巧”遇着同一个老师。我有点无赖的按按额头。最近一两年仿佛得了偏头痛,都是因为这个妖孽。

晚上他本来是有一场秀的,结束以后就直接过来这边,身上的衣服也没怎么换过,看来像是逃过来的,香港的记者功力深厚。一如平时,他所到之处自然谋杀无数菲林,那一身前卫兼复古意味的青紫色外套,衬得他整个人如同一具诱惑的发光体,携带着恶意却也纯洁的挑情。

他一路和教授走进来,那几个小姑娘眼睛都看直了。我望着教授,真想告辞,可是这么长时间不见,我怎么能就这么不给面子的提前走人呢。

裴启翰向我点头一下,算是招呼过了。他坐在一群年轻人中间,一点也不显得突兀。我点一根烟,Swedenborg走到我旁边坐下来,笑赢赢的跟我谈论裴启翰。他对Hadrian中意已久,确实,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艺术气息怎么都不能让人忽略。Swedenborg带裴启翰的时间比我长,他跟他也差不多学了十几年的琴。教授语重心长的跟我说,“要不是你的心思没放在琴键上,早比Hadrian更出色了,但是他确实是个奇迹。我至今都没有再找到一个比他更优秀的学生。”语气里全透着满意和骄傲。

原来刚刚那个男孩子弹得再传神也比不得裴启翰在Swedenborg心中一半的地位。他只以Hadrian为荣。

不想承认他的,但是我一向是面对现实的人。索性应承的说几句赞美的话,教授听了也开心。谁会拒绝得了别人夸赞他的得意门生。

之后教授又说,“今天我也是临时给他打电话,他听说你要来,就走完秀赶过来的。”

“是吗?那简直是我的荣幸。”

“你和Hadrian的合作顺利吗?你们两个都是骄傲的人,不要太较真才是。”

“教授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这个世界上没有Hadrian搞不定的事啊~呵呵。”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你和他,都是我最得意的门生。”

“他很帮我,生意上,真的。”这话我不光光是安慰教授,确实,裴启翰进了公司以后,他的专业能力,以及帮我拉的单子,都精彩得没话说,我要说他不合作,肯定天打雷劈。

但是,帮助来之于这个人,我总觉得心悬悬的,裴启翰是不会白白对人好的类型。

我和教授又继续聊了聊新人的音乐会,后来也不知道是谁的提议,裴启翰走到钢琴边坐下,看来是要献技了。

“他的记忆力一直很惊人,敏感又精准!” Swedenborg撑起身子目光随着裴启翰,在我旁边悠悠的赞美道。或许,他不仅仅是要赞美,也是想告诉我,他有多么了解这个男人。世人都在不停的希望深入了解他,我突然毛骨悚然,我所看到的裴启翰怎么笃定就和别人看到的大相径庭。

他弹着舒曼的《狂欢节》,看起来很自如。

这曾经也是我拿手的曲子,不过如今我已经只能弹些片段,全部是记不住了。

结束以后,四下一片掌声,我身体有点僵硬,怎么也抬不起手来恭维他。说实话,几近完美,没有不赞美的理由,但是我就是不愿意对他示好。哪怕一丁点,因为我知道很危险。

“借个火?”他刁着烟坐在我身边来。

我打燃火机给他递上去,他狡黠的看着我,眼睛眯眯笑。我看得出来,他今天心情格外的好,恐怕是晚场走了秀,还没度过兴奋状态。

“弹得很棒……”我本想装得更慷慨些,但一时没找到突破口,所以语气只是淡淡的。

“很久不练,我听小洛说你弹过我的曲子了?”

“嗯。一开始不知道是你写的。”

Swedenborg见我们谈话,也凑过来。他改了口气,又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起舒曼或者是萧邦的F小调幻想曲,我没有太注意听。丝滑的香槟丝丝入口,我觉得这不像是夏季,为什么冷气打得那么低,简直逼迫人保持清醒。

不记得聚会是怎么结束的了,我仿佛有和那个我觉得弹得不错的小伙子一起弹过一曲巴赫C大调,之后又吃了不少坚果喝了很多老酒。这一夜我是真真醉了,连身体的感知都单薄了,我很少放纵自己醉到这个地步,明知道会有麻烦,但是听着那么荡气回肠的曲子,我怎么都控制不了自己想起已经流逝的岁月和人事,过去了还得记着,太折磨人了,可是不能否认,回忆又是那么美好。

又疼痛又快意。就是这样,像宿醉一样。

隐约间,感觉一阵冰凉敷面,异常洁净柔软的触感,像有只无形的手在挠我的心,安抚体内狂躁的浮动,让我获得短暂的舒坦。我缓缓睁开双眸,一块软柔的白毛巾从眼前略过,直往肩胛处去,那动作是如此轻薄,好像我急促的呼吸就是诱发它犯罪的援引,我用尽力气抬起手按住了它,将它固定在胸口最接近心脏的位置。我确信是个男人的手,不过这一刻我太需要它,根本不愿意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