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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被我活埋的人(16)+番外

作者: vampire_j/反派二姐 阅读记录

凌辰南忽然被抱个满怀,愣住了。

凌辰南:“白晟……白晟?”

无论好说歹说,白晟都毫无回应,凌辰南只能就着这个微妙的姿势打了一通电话给体育馆,挂掉电话之后又僵持了一会儿,无奈提议说:“不然……你还是牵我的手吧,你这样我没法动,拉左手。”

白晟从他脖子里抬起脸来,呼吸软软地拂在他脸颊和耳朵,似乎是抉择了一下,然后松开胳膊伸手来牵他。

幸亏办公室的人已经走光,不然凌辰南真不知道如何解释他俩牵手离开的景象,他带着白晟下了电梯走进地下停车库后,又犯了难。

凌辰南:“白晟,你拉着我没法开车。”

对方非但不肯松开,见他要抽出手立马慌了,瘪着嘴巴,不出三秒眼睛里就蓄满了亮晶晶的东西。

凌辰南被这一副突如其来的美人流泪画面给惊呆了。

“白,白晟,我不走啊,我,我是要送你回家。” 当心理医生这么多年,凌辰南第一次对着一个病人结巴了,他牵着对方绕到副驾座打开车门将其塞了进去,系好安全带,一点点把手指头抽了出来,顺着他肩膀摸了摸,好像在安抚一个小朋友,又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猫咪。

凌辰南跑回到驾驶座,心下依旧震撼,扭头问:“你家地址再跟我说一下。”

对方依旧不理他,捏着安全带默默掉眼泪,又伤心又惊惧的样子。

凌辰南没办法,开始翻自己的导航记录,终于找到几周前白晟输进去的地址,拉开手刹踩下油门。

入夜的街道布满猩红的尾灯,车窗上渐渐蒙上一层薄薄的湿雾,凌辰南握着方向盘,已经冷静下来,脑子里转了转去地反复考虑。一路上他想方设法和白晟说话,然而对策用尽对方都没有开口,虽然好歹止住了眼泪。

算上堵车全程也只用了半个小时,他将车停在白晟家楼下,给对方解开安全带,将人从副驾驶牵出来。

凌辰南有点不抱希望地问:“几楼?”

电梯门说着忽然打开了,白晟一下子躲到他身后,里面走出一个牵着小孩的妈妈,凌辰南把手背到身后冲她笑了笑。对方稍愣了一下,也冲他点点头,只多看了他们一眼就走出单元楼了。

凌辰南赶紧牵着白晟进了电梯,又问了一次:“几楼?”

白晟眼睛转了转,用空闲的手按下楼层。

凌辰南又问:“为什么不和我说话了呢?”

白晟看着他,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凌辰南:“是不想说,还是不知道说什么?”

白晟还是摇头。

凌辰南问:“都不是?”

白晟指了指自己嘴巴,再次摇头。

凌辰南挑起眉毛,有点匪夷所思:“不能说?为什么。”

电梯到了,白晟领着他到最左边的那一户门前,盯着门发呆。

凌辰南问:“钥匙?”

这次他没有多等,干脆伸手在白晟外套和裤兜里自行翻找,掏出钥匙后挨个试了试,顺利打开门走了进去。

进了家门后白晟似乎放松了一点,凌辰南趁机松手,对方马上就跑到客厅角落的一个小沙发前坐在茶几背后的地毯上,抱着旁边一个黄色的大垫子把脸埋进去藏起来。

太奇怪了,凌辰南想,真就像捡了一只不会说话的野猫一样。

“喝水吗白晟?要帮你点外卖吗?” 一切问题统统没有答案,凌辰南没办法,说:“那……我走咯?”

他走到白晟身边,轻轻摸了摸对方头发,想了想,又帮他拉上窗帘,将暖气的温度调高一点,重复道:“那我走咯?”

作为屋里唯一一个开口的人,凌辰南不知道这话是说给白晟还是说给自己。

他知道自己对白晟已经倾注了太多精力,花费了太多时间,再怎么给自己洗脑说是因为白晟病情严重,他也不曾对其他任何一个病人做到这种地步。

带他吃饭,陪他运动,还送他回家。

站起身拿好外套,凌辰南又打量了一番这间公寓 —— 冷清,家具很少,没有一丝烟火气。

他有点放弃地再度放下了外套,走到厨房烧上热水,又把冰箱上贴着的外送单子拿下来看。

点了外卖就走,凌辰南想,不,外卖到了就走。

他捏着外卖单子,一边打电话一边缓缓往回客厅走,不经意地看了旁边半开的卧室门一眼。

“喂? 喂您好?喂?” 电话听筒里响起送餐公司的询问,可凌辰南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举着电话,手肘完全僵住,虽然电话彼端的人已经因为得不到回应挂断了。

凌辰南走到卧室门口,轻轻一推,半掩着的门就毫无阻拦地开了。

走廊的灯光在卧室地板上打开成一个黄色的三角形。

卧室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而床对着的墙上贴满了一整面大大小小的照片,纸条,笔记,发票。照片拍摄的时间有白天也有晚上,背景有室内也有室外,唯一共通之处是 —— 照片的唯一的主角浑然不觉拍摄者的镜头。

凌辰南双手颤抖,膝盖发软地向前一步,盯着面前应该是最新拍摄的一张—— 那是昨天晚上跟朋友吃完饭后走下出租车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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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P自然是医生和病人啦,攻受问题尚未深思;

2. 晚上如果马的快还有一更,不然就是明天早上更,这一章(夜)的内容还没结束。

【第八周·夜2】

自己在餐厅和朋友说笑的照片,自己百无聊赖边等人边刷手机时的照片,自己在诊所不远处木着脸过天桥的照片,自己在家附近小卖部踩着拖鞋买泡面的照片…… 不只是最近这两个月拍的,有的照片里的他还穿着短袖戴着墨镜,这些被记录下来的画面一路过渡到街上的叶子都掉光,直到路面覆盖着残雪。

整整一面墙的内容,不只有照片。

凌辰南认出自己参与高校心理讲座的网络图片,自己已经荒废几年的博客发表内容,还有他在相关论坛用非真名写的心理学科普小文章,内容有长有短,全都打印出来按照时间线帖在墙上。

不止这些,还有更多。

他认出自己和白晟第二次出去吃饭时的餐厅发票,以及白晟屡次“忘记” 还给自己的衣服,端端正正地裱在一个玻璃面的画框里。

还有无数张白晟的笔记,内容清一色是自己的日程,几月几号,几点出门,穿了什么,吃了什么,几点回家,贴在相关的照片底下。

凌辰南指尖都麻痹了,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冲出去大声质问对方,还是该夺门而出绝不回头。

忽然,他又想到了什么。

既然家里有一整面的跟踪罪证,白晟怎么会放他进屋,任由他四处走动呢。

“他每多告诉我一件事,我心里就更加清楚,他是不打算放我走了。”

白晟的话语在他脑内响起,如同一道闪电掠过平原,枯草尽数燃起,而后雷声才滚滚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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