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那个被我活埋的人(11)+番外

作者: vampire_j/反派二姐 阅读记录

白晟已经完全信赖自己并愿意积极主动地展露真实自我吗?凌辰南不觉得。

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白晟还没有出现,过去的六周以来他从没有迟到过。凌辰南有点纳闷儿,又有点不安,走出办公室在前台来回打转。

前台小姐一边吃酸奶一边靠着桌子看墙角的电视,含糊地说:“医生你看,这个车祸地点离咱诊所好近啊。”

凌辰南也抬起头 —— 本地电视台在播报一条插播新闻,行人过马路时被下坡来不及刹车的货车撞飞,事发地就在楼下两百米的地方。

前台小姐咬着勺子:“地面太滑啦,这大冷天的谁还走路啊?”

凌辰南拔腿就跑。

他猛戳了几次电梯按钮,指示灯却不急不缓地走走停停,凌辰南不理它了,从楼梯间冲了下去。

跑出大楼后,他被迎面裹上来的冷风激得一哆嗦,才意识到自己没穿外套,他看见右手边的围了好几圈人,马路中间横着一个货车,前后都是交警。他一边往事发地快步走,一边伸长脖子朝人群中央望。

离事发地越走越近,他看到地上似乎有些什么暗红的痕迹,又好像只是花坛的泥土。他看到旁边停着个电瓶车 —— 不对,电瓶车是个围观的路人,他皱着眉头在人群里使劲扫。

忽然,一个人拉住他的胳膊,凌辰南猛地一回头,发现是白晟。

对方完好无损,浅灰色的大衣上没有什么想象中的血迹,白白净净的,半张脸都藏在红蓝色的大围巾里,露出两只惊讶的眼睛。

凌辰南僵住老半天才开口:“怎么这么晚来?”

白晟仰了仰脸,努着嘴用下巴把围巾塞到脖子里,说:“那边出车祸了,好多人,我半天都过不来。” 他眼睛上下转了转,问:“医生你,你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

凌辰南移开目光收回胳膊,说:“我冲出来凑热闹的。”

白晟哦了一声点点头,有点莫名其妙地跟着他往回走。

一边往回走,凌辰南心里有点懊恼,自己太不淡定了,刚才被表扬了懂得克制 —— 这是能给心理医生最好的评价了。

白晟老老实实地尾随他,一起上了电梯到达诊所的楼层,前台小姐恍若不察,笑眯眯地打招呼说:“白先生来啦。”

进了办公室后,凌辰南带上门,看着白晟脱掉大衣围巾挂好,把拍子和自己的拍子并排靠在墙边,回头看时发现他还没落座盯着自己,也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凌辰南问:“今天想坐哪边?”

白晟来回看看,指了指躺椅。

凌辰南点点头,也走过来,一边问:“上周回去你手痛吗?”

白晟有点茫然地摇摇头,凌辰南回到熟悉的日常,终于找回职业笑容,说:“可恶,我到周一这里还在痛,我也不至于这么缺乏锻炼吧。”

白晟抿了抿嘴——他好像一想笑就会做这个表情:“平时不怎么用这些肌肉吧,习惯就好了,我腿很酸来着。”

凌辰南问:“还有呢?睡眠质量怎么样?”

白晟点头道:“好多了,尤其是周五,周一我本来想出去跑步的,可是外面太冷了。”

凌辰南看着他笑笑:“你看着也有精神一些了。”

对方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凌辰南又问:“有试着跟家人朋友联系过吗?”

白晟摇了摇头,想了会儿又说:“不过之前的房东倒是来电话了,他说我有个包裹寄到他那边了,好像是我妈给的生日礼物,她不知道我搬家了。”

凌辰南心里皱眉—— 白晟被迫搬离原来的住址都有一年了。他表面上还是语气轻松:“哦?你生日吗,什么时候,她送了什么?”

白晟垂下眼睛:“老一套,新出的电子产品,估计公司助理买的吧,我生日都过了快一个月了。”

凌辰南歪着头想了想:“过了一个月,啊!那我岂不是也错过了?”

白晟连忙摇头:“不,不用的……”

凌辰南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生日快乐哦,白晟。”

白晟半张着嘴:“啊……谢,谢谢你。”

“上次说到在你和沈寅川交往的过程中,你渐渐地和过去的生活朋友圈子脱节了,” 凌辰南带回话题:“我希望你能够认识到,咱们这个咨询其中最大的目标不是要如何摆脱忘记沈寅川,而是帮助你重塑各种各样健康的社会关系,你明白吗?”

白晟看着他眨了眨眼,他又补充道:“我理解这很困难,但有时候我们需要不断地去挑战自己舒适圈外面哪怕只有一小步的空间,这样才能有所进步,最终取得一个平衡。”

想了一会儿,白晟问:“医生,你觉得我可以回到过去的样子吗?”

凌辰南回答:“不能。我也不会希望你回到过去的样子,我想要看到的是你未来的,新的样子,比以前更好。”

白晟看着他,有点说不出话,可他音调平稳,让人不由得安心,他说:“只有坏的经历,没有坏的经验,你忍耐过的痛苦和遭受过的伤害不会消失,就像疤痕一样,他们也不该消失,这都是你成长的一部分,我们在这里讨论这些经历,就是要正视它,拥抱它,从而迈过它。”

【白晟的第三段故事·伤口】

【跟沈寅川正式交往之后两个月左右我们才第一次上床,这在男同志的领域里应该算是很久了。不算刻意为之,但我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心中难免有些存疑,但终究这种事也没有什么好扭捏的,就做了。

第一次的体验不算太好,没什么太舒服的感觉,又痛,与其说是做爱,更像是完成了一个什么任务。但沈寅川似乎挺开心,看他开心的样子,虽然觉得不舒服还是忍着先不洗澡让他抱着了。

整体来说我们做的频率不高,一方面我对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没开发出什么热情,另一方面每次事前事后都要清理真的很麻烦,后来试着上了一次沈寅川,感觉要好一点,他似乎也更喜欢这样,之后就大多是以我做1的方式了。

这种低频的性爱持续了大半年,到后来我们几乎天天吵架,有好几个月都没有做过,就算开始也会在沈寅川神经质的质疑之下不欢收尾,直到他把我囚禁起来。

那时候我才知道其实沈寅川一直以来都压抑了很多情感和喜好,比如,他其实喜欢更加疼痛粗暴的做爱方式,这种疼痛是针对双方而言的。以前他可能怕我知道后会审视他,会害怕,所以一直隐藏,而在有自信完全控制了我的自由之后他便开始肆无忌惮地表露无疑,他开始把内心那些最阴暗最露骨的想法都讲给我听,他是如何跟踪我的,是如何欺骗我的,又是如何想要完全拥有我,那些想要对我做的事,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也有的时候,他会忽然满面微笑地跑到地下室来,说很多甜蜜的爱我的话,假装一切正常我们像是在正常谈恋爱一样,会爬到我床上来为我服务,可我整日被药物控制,说话都提不起精神,更别提要勃起,这种时候他得不到回应又会大发雷霆,质疑我是不是从头到尾就没喜欢过他,也会质疑我是不是跟别人做了所以对他没感觉,好像我不是每天都被困在这几间方的牢狱里一样。

上一篇:明月明月奈我何 下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