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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竹马十分凶险(98)

“江猛,你醒醒吧,我才是一直陪着你的人,你根本不爱我!”

“爸爸没有,爸爸怎么会不爱你。”

“那你为什么要说那句话,她需要你交待什么,她根本都不管我,不要丈夫,连女儿都不要了。”

“不许这样说妈妈!她就快回来了。”

江萝冷冷哼了一声:“这种负心的女人,就算她回来,我也不会认她的,你要跟她好,你就去!我已经长大了,我不需要妈妈了!不爱我的爸爸,我也可以不要啦!”

江猛男气得发抖,猛地一下扬起了手。

江萝睁大了眼,看着父亲那双几乎快要落下来的手。

泪珠儿漫出了眼眶,顺着脸蛋无辜地滑落。

“爸爸,你要打我吗?”

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不管小时候她再犯浑,再惹他生气,江猛男都从来没有碰过她一下子,她是他捧在手心里怕碎了的珍宝。

可是为了那个江萝从来没见过的女人,江猛男生平第一次…想对她动手。

江萝又生气又伤心,淌着眼泪,一股脑地跑出了房间:“我爸打我!好痛哦!”

江猛男知道这姑娘是个玻璃心,追出来,看到她推起楼下的自行车,歪歪斜斜地骑着,朝祁盛家的方向驶去。

“痛什么痛!”

“老子都没碰到你。”

……

昨天晚上沙发上一整夜都没睡着,祁盛吃过午饭,刚刚准备休息,就听到门外小姑娘鬼哭狼嚎的拍门声。

祁盛很少见她哭成这个鬼样子,快嚎出杀猪叫了。

俩人坐在客厅的地毯边,他用冰袋给她敷着脸,心疼得不行,还以为是昨天晚上的事情暴露了,准备去跟江猛男负荆请罪了。

不想小姑娘哭着说是因为妈妈,江猛男才动手打她。

“他不爱我,他只爱那个女人,养我也是为了她,不肯再找个对象也是为了她,他根本没有拿我当他亲女儿,因为我是她生的,所以他才对我好。”

小姑娘哭得一抽一抽地,委屈极了。

“怎么可能,他要是不爱你,全世界就没有爱小孩的爸爸了。”

“我只是说了妈妈一下,他就打我,还打得这么痛,都肿了。”

祁盛端详着她的脸:“没有肿啊,看着像热的,不像打的。”

“就肿了!!!”

祁盛翻出医药箱,给江萝脸上贴了一块消肿膏药贴:“好好好,肿了。”

江萝委屈得跟什么似的,摸着膏药贴,又有点无语,“贴这个干什么啊。”

“我摔伤膝盖贴这个,消肿快。”

“哪有往脸上贴的,给我撕了!”

“贴一会儿吧,走的时候给你撕。”

江萝本来很想大哭,又被祁盛弄得想笑,眼泪全都收回去了。

祁盛拧了湿毛巾走过来,替她将脸上的泪痕和汗水擦干净,柔声哄着:“好了,不哭了。”

“我今天不回去了。”江萝撇嘴说,“我在你家住。”

“大小姐,你不怕你爸,我还是有点怕我师父,他今天给你一巴掌,明天兴许卸我一条腿。”

江萝泄气地叹了声:“祁盛,你说为什么我妈妈都不要我们,他还这么爱她呢。”

“我不知道。”祁盛如实说,“我的父母从来没有爱过对方,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受。”

她不禁和他坐近了些,靠在他的肩膀上:“我们都是可怜的小孩。”

祁盛无奈地笑着,打开了电视,播放《蜡笔小新》,让她的心情稍微愉悦一点。

“但我想,被师父那样念念不忘的女人,应该不会是为了金钱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就将你们抛之脑后,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否则,他也不至于因为你的几句话,就生那样大的气,还动了手。”

“所以,你是说…”

“我不知道。”祁盛乌黑又清澈的眸子扫向她,“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问问他呢。”

“他不会说的,我小时候问过无数次,他就是不肯告诉我,一会儿说我妈妈是美人鱼,一会儿说什么小仙女,反正满嘴跑火车,就是不告诉我真实的情形。”

“因为那时候你还小,现在我们乖宝长大了。”祁盛双手沉稳有力地捧着她的肩膀,“成年人,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江萝听着他坚定的话语,安心了许多。

祁盛让她躺在沙发上,又用冰袋给她湿湿地敷了许久,脸蛋也没那么红了。

“打人不打脸,师父也是气坏了。”

“是吧!”小姑娘心虚地说,“他真的很坏。”

祁盛粗砺的掌腹轻抚着她细嫩的脸蛋:“以后再有这种事,撒丫子跑快些,别傻愣愣的杵着挨打。”

“没有以后了,我要和他断绝父女关系!再不当他女儿了!”

祁盛轻轻捏捏她的脸:“不如给我当女儿。”

“哼,臭不要脸!”

晚上,祁盛将江萝送到了“猛男炒河粉”大排档,江猛男已经拉摊子开始营业了,店里也有了客人。

江猛男叼着烟,穿着黑背心,系着围裙,单手提锅爆炒河粉,另一只手还忙着烤烧烤架上的食材。

别说,这叼烟炒菜的模样…有点酷帅。

“师父,我把乖宝送回来了。”

江猛男扫了她一眼:“小丫头片儿,跑得还快呢。”

江萝气鼓鼓地说:“道歉!”

江猛男放下锅,擦了擦手,见她脸上还贴着膏药,一爪子撕下来:“这倒霉孩子,谁给你贴的。”

“你打我!”

“瞎说,没打。”

“你想打,那就等于打了!”

江猛男知道这姑娘五脏六腑都是水晶玻璃做的,一碰就要碎,也是他把她从小给宠得太过了。

“行了,爸爸道歉,是爸爸不对,说什么也不该对乖宝动手。”

“有这个念头都不可以!”

“好好好,不生气了哈。”

“还是很生气。”

“现在有点忙,等晚上回去,爸爸好好跟你道歉,行吗。”

他对祁盛说,“送她回去。”

“行。”

“还有…不准上楼啊你这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昨晚的事。”

祁盛笑了笑:“昨晚真没事。”

江萝跟个生气鱼似的,大步流星地往家的方向走去,气鼓鼓说:“看吧,他根本就不觉得自己有错,一点儿也没放在心上,他根本就不爱我!”

“其实,男人的爱不会随时挂在嘴边,不说出来,不代表不爱你。”

“怎么祁盛你还挺理解他的。”

“我们都是男人。”

江萝笑了起来:“给我讲讲你们男人。”

祁盛想了想,煞有介事道:“对于男人,不要看他说了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

“哦?”

“师父昨天去医院照顾朋友,估计也没休息好,这一回来也没好好休息,就去摆摊做生意了。”

只是这一句,不需要多说什么,江萝心底其实就已经明白了。

江猛男十年如一日,拼命挣钱,挣了好多好多钱,可他也从来没给自己买过什么,一件黑背心穿得到处都是破洞洞,可家里柜子里却装满了她的漂亮小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