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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官之后(67)

絮果:“!!!”原来是这样吗?天呐,他开心到差点原地转圈。

而在絮果为不用和朋友分开感到开心的时候,闻世子的脑海就像是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在说不能嫉妒、不能嫉妒,另一个却不受控制地说就要嫉妒、就要嫉妒。最终,千言万语便汇成了一句酸话:“原来你不知道这事啊。我就说嘛,哥哥往日可不似今天这般热情*。”

絮果听不懂阴阳,只懂直球,立刻反省道:“我之前对你不够热情吗?兰哥儿,你别误会啊,我可喜欢、可喜欢你啦。”

闻兰因:“!!!”

他本来还想说“说好听的没用,你就是不想和我一个斋”,但、但絮果主动来牵了他的手欸,那可是絮果,总会认真回应他的不安、从不敷衍的絮果,他最喜欢最喜欢的絮果!

其他人此时也聚在一旁三三两两地说着话,只有连亭更关注儿子和闻兰因。

闻兰因对絮果郑重承诺:“你放心,我们下次分斋的时候肯定能分在一起,有我和司徒犬子在,我看谁还敢说你的坏话!”

还。

这一个字就用得很妙了。

也就是说,连大人微微眯起了眼睛,他儿子已经在学斋里被人说过坏话了。但连直讲上课偷偷打哈欠被自己发现了这样的小事都会回来和他事无巨细分享的儿子,竟然从未与他说过自己被欺负了。这让连亭根本不能忍。

在小皇帝等人被不苦搞出来的动静吸引去了注意后,连亭就赶忙在私下里询问儿子:“学斋里有人欺负你,你为什么不和阿爹说?”

说真的,连亭是有点生气的,既气别人欺负他儿子,也气絮果竟然连告状都不会。放着他这么一个手握权力的爹,要是换了不苦,早狐假虎威地嚷得比窦娥还要委屈了。

絮果迟疑半晌,才老老实实地回答:“因为杜直讲说,嘲笑别人是不对的。”

连亭:“???”他一时间有点跟不上儿子的逻辑链,几次试图走进絮果的内心世界都要失败了。嘲笑别人是不对啊,但不是他们嘲笑的你吗?

絮果继续认真道:“但兰哥儿说背后骂别人爹的人才没有爹。他都没有爹了,我觉得我还是稍稍体谅一下吧。”

连亭一时间的心情很是复杂:……看不出来啊,连絮果你骂人还挺脏。

絮果:???

絮果是真的以为杨乐没有爹的,至今都这么认为。

然后,庭院里就传来了闻兰因的一声:“啊啊啊,絮哥儿快跑。”

随着闻世子的声音而来的,是狂奔不止的不苦大师,以及紧紧追在他身后的两只凶残大鹅。这就是不苦整出来的动静了,他从汤山行宫的后厨抱了两只大白鹅,本想让孩子们现场学一下咏鹅的,万万没想到这鹅根本不受控制,还战斗力爆表,见谁咬谁,简直丧心病狂。

长公主挡在情人前面,一手护着小皇帝,一手搂着跃跃欲试要去战鹅的闻兰因,不让他仨靠近危险,至于她的倒霉儿子……爱死不死。

不苦大师被大鹅追得满院子跑,身后是跑得还没他快的宫人,侍卫们正在赶来的路上。大鹅那一嘴锯齿似的牙,吓得不苦没着没落的。最终,大师还是体力不支被大鹅追上,被狠狠地咬了屁股,随着“嗷”的一声痛叫,他泪洒当场,三清也没能保佑。

最后,还是身手了得的连大人,擒住了两只作乱的大鹅。

李大夫赶忙上前诊看,但不苦已经开始拉着絮果的手交代遗言了。这种时候他谁也信不过,只相信他们家甜果:“答应叔叔,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烧了我的书房。别进去看里面有什么,直接烧!往死里烧!答应我!”

絮果都蒙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并记住了关键词,书房,烧。

李大夫无语问苍天,在话比连弩还密的不苦大师喘息的间隙,好不容易才插嘴道:“你不会有事的。”就这点小伤口,要是治得晚点,说不定都自愈了。

可惜不苦大师根本听不进去,还兀自沉浸在悲怆的情绪里,吟诵着他这个文化水平唯一还能想起来的诗:“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清白!

被“逮捕”了后仍还有些不服气的大鹅们,正在旁边的笼子里拼命喊着:“该啊——”

最后,大师的小命当然还是保住了,他的屁股连同清白也保住了,并不需要谁来烧什么。已经拿出火镰的絮果颇为遗憾。而那两只嚣张至极的大白鹅就遭了殃,成了当天餐桌上的两道硬菜,一只铁锅,一只火烧。

连亭根本不会留这等惊吓了陛下和儿子的“余孽”过夜,它今天敢吓唬人,明天说不定就能杀人。

炖了!

必须炖了!

作者有话说:

*自行虎:这类机械玩具,其实在差不多清朝雍正、康熙年间就有了。名字好像还是雍正给起的(这里不太确定哈,我就是有这么一个印象,并没有严谨的查证过)。

*春服既成,风乎舞雩:来自《论语》。

*祓禊跳护城河这个,是我瞎写的啊,古代北边应该也没这么狂野,大家别信。不过佩兰点水是古代上巳节确实有的活动。

*哥哥不似往日这般热情:还是来自黛玉2333意思就是无事献殷勤。

*大鹅怎么叫:来自一个相声段子。

第40章 认错爹的第四十天:

愉快地踏青祓禊,最终结束在了大家的八卦里。

说的还是淑安公主的庄子遭贼的事。

本来小皇帝挑起这个话头,只是想替杨太后关心一下姑母,毕竟太后是真的很努力地在把每一个小姑子当闺女养。不承想,屁股受损、坐卧不安的不苦大师,却和他娘为了这个八卦开始争执不休,母子俩都很较真,差点当场拍桌子反目。

小皇帝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虽然他阿弟也熊,但跟不苦表兄这么一对比,突然就觉得他的阿弟又可爱了几分呢。

然后,小皇帝再一回头,本想和阿弟来个温情的对视,就看到他那个不值钱的弟弟正在和连伴伴较劲儿,拼了命地给絮果夹菜,小碗里的肉都要堆上天了,而他弟根本没想过他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兄长正在旁边看着。

是谁心累了,小皇帝不想说。

絮果、絮果周旋在亲爹和小伙伴之间,其实也有点心累,一边掩饰痛苦,一边努力干饭,甚至连咀嚼的速度都快了不少,试图和他爹以及兰哥儿的夹菜速度赛跑,赶在他们夹进来更多的菜之前吃完碗里的饭。

絮果觉得自己此时就宛如一道同时在蓄水和放水的九章算术题,只想问他什么时候才能停止吃饭。

这感觉比他今天总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事没想起来还要痛苦。

絮果生无可恋地吃到最后,都开始陷入哲学思考了,探讨着宇宙、蔬菜与法律,他一定非要吃完这碗里的菜吗?不吃是犯法吗?

最后,救了絮果一命的,还是不苦与贤安长公主。

这对母子一个坚持淑安公主的庄子是冬天才进了人,在里面一顿打砸,应该抓住歹人严惩,以儆效尤!但另外一个却说,溪停明明说了是秋天就进了人,对方也并没有做什么。然后他们就齐齐回头,来找连亭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