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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官之后(131)

连亭对于詹大人释放的善意没什么想法,既不会因此而增加好感,也不会反感就是了。就像对犬子的爹一样,见了面会颔首打个招呼,保持一个友好平和的态度。

相比起人情世故的大人们,孩子们的友谊就简单的多。

你喜欢我,我喜欢你,那我们就是好朋友了呀。

哪怕……双生子表达喜欢的方式是给絮果讲题,送他往年历届京城公试的卷子。絮果打开卷筒,看见题海战术的那一刻,都快要哭了呀。

但这就是双生子能保持全省第一的原因,没有技巧,全是做题。

絮果在此之前从没有遇到过双生子这类的人。虽然他身边已经有了两个学霸,一个闻兰因、一个叶之初。

但闻兰因是属于天生就很聪明,上课和絮果下五子棋、传小纸条、晚上回宫不好好写功课,却一点也不耽误他考全雍畿第一的那种。而叶之初则是自己会做题却不会讲题的类型,他有很努力地想帮朋友一起进步,奈何真的没有教书育人的天赋,根本讲不明白为什么。

现在,高他们一个年级的双生子弥补上了这最后的一块短板。不管是哥哥大宝还是弟弟二宝都可会拆解讲题了,比连大人还要有耐心。

他们甚至很会蒙题,试图教絮果走进出题老师的内心世界。

双生子以前只有彼此是朋友,这还是他们第一回交到外面的朋友。实在是有些用力过猛,一下课就准会往山花斋跑,哪怕只是和絮果聊一小会儿天,就得又往自己的学斋跑,但他们也依旧乐此不疲,甚至看上去高兴的不得了。

犬子都有点吃味了。

反倒是闻兰因表现如常,非常平静,让犬子诧异极了:“你竟然都不生气的吗?”虽然闻兰因平时已经在极力忍耐了,但是说实话,犬子这些亲近的人多少还是能看得出来闻兰因对絮果的占有欲的。

谁会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只有自己一个朋友呢?

犬子对此还挺理解的,况且,闻兰因也就是想一想,夫子说,做人做事论迹不论心嘛。犬子也能感觉的到,闻兰因是有在努力克制的,还会学着絮果对另外两个朋友好,谁敢欺负犬子或者小叶子,他也会第一个出头。

但也就仅限于犬子和小叶子了,闻小王爷的难亲近程度和连大人有的一拼。

而且说实话,被一个亲哥是皇帝的王爷朋友罩着的感觉,真的好爽啊!犬子每年过年的时候感触最深,他每次无意中一提起闻兰因,大家的态度都会变得格外不一样。

“我为什么要生气?”闻兰因一边整理着自己书桌上的文房四宝,一边又顺手给絮果整理好了。没办法,絮哥儿受伤了呀,他要照顾他!

虽然絮果伤的是脑袋,手一点事也没有。

不等犬子开口,二宝已经跑了过来,为他解答了为什么闻兰因一点都不生气。二宝面对别人时看上去还是有些不自在,哪怕知道犬子等人也是絮果的朋友,但双生子在对待他们时还是小心翼翼的。不是他们怕别人,而是怕别人怕他们。

二宝对闻兰因道:“兰哥儿,你看到絮哥儿的帽子了吗?”

闻兰因很自然而然地就找出来交给了对方。

二宝一脸惊喜:“我就知道你肯定知道,真不愧是絮哥儿最好的朋友!”拿走帽子之后,他还去和他哥大宝说了什么,看表情大概也能猜的到,差不多还是类似于“兰哥儿可真了解絮哥儿啊”之类的话。

闻兰因很努力才压制了自己的嘴角不要上扬的太厉害,只是最终还是回头得意的看向了犬子,一脸“你懂了吧”的表情。

他也很想讨厌他们啊,可是他们说他是絮果全世界第一的好朋友欸。

犬子:“???”

作者有话说:

瞎扯淡小剧场:

双生子,一对神奇的磕学家。

*隔牖(you,三声)风惊竹,开门雪满山:王维大大的诗。

第74章 认错爹的第七十四天:

大宝二宝的补课效果立竿见影,絮果在这年最后一次私试和公试的两场考试中,都发挥神勇,考出了连他自己都不可置信的成绩。

全学斋前三十,全雍畿前一百。

不要小看这个前一百,絮果他们如今年纪还小,知识储备有限,哪怕是考试也很难拉开差距。很多人的成绩都是并列的,相差一分,就有可能排出去了个好几十名。闻兰因虽然这几年年年都是第一,但也一直都是并列第一。像他一样考了满分的小郎君还有不少。

小叶子今年也终于并列在了第一的行列里,他一张清秀的小脸上洋溢着前所未有的笑容。因为他阿爹明年开春就要回来入礼部主持春闱和秋闱了。

科举考试对于如今的小叶子来说还不算重要,重要的是他终于能见到他的阿爹阿娘,还有弟弟妹妹了,他可太想他们了。

叶之初的弟弟妹妹也都已经到了入学的年纪,只不过因为阿弟不是长子,父亲就没有送他回京读书,只让他入了当地的官学。阿妹刚刚六岁,等随爹娘回来时,差不多正好能赶上明年的女学的。

是的,大启也是有女学的。

只不过女学并不是先帝朝的首创,而是当年大启第一任也是唯一一任女帝,还在当皇太女时期力排众议建立的,不过当时招收的都是官家子女。

后来先帝朝官学改革,先帝本想趁机取缔女学,让她们都回去相夫教子,他真的很怕他的姐妹里再出个皇太女。但最终还是被江左的不知名人士劝住了,对方引导先帝做了不少事。虽然不能次次成功,至少在女学这件事上还是坚持住了。

先帝没能让女学消失,但还是改变了一些女学的课程。好比减少了知识方面的读书,加强了其他的兴趣爱好。

对于官家子女,那就是学琴棋书画,执掌中馈,看上去像是在致力于培养合格的深宅贵妇。而对于地方上的女学,则更多的是注重她们补贴家用的能力,类似于纺织、刺绣一类的技术活儿。先帝一方面觉得这些东西哪里怪怪的,一方面又觉得好像也对。

贤安大长公主当年算是第一个发现个中诀窍的,却因为和兄长的矛盾,恨不能背地里嘲笑他一辈子,是打死不会去给他点明“你是傻逼吧?这么好忽悠”。

大启的女学在女帝驾崩后,本就已经转变了教学思路,从培养女官变成了培养女德,读的书本就与官学不同。先帝减少了女学的读书时间,那不就是减少了读女德女戒的时间吗?而兴趣爱好的培养,好比先要执掌中馈,那就要先学习算学吧?虽然在这点上,大长公主也不太理解算学的重要性,但从南方的年娘子那边来看,她好像觉得数学很重要。

总之,贤安觉得她皇兄被忽悠瘸了。可惜,他没能看见在教育潜移默化了这些年、初代女学的学生都已经毕业的今天,有越来越多的贵女找到了除围着后宅转以外的人生目标。

而民间的发展,那就不好说是官学还是年娘子的影响了,但总之这几年大长公主能明显感觉的到,做生意的女掌柜越来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