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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漫同人)小说家多开几个马甲怎么了(158)

他突然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将以前在旧新闻报道中见过的内容回忆了起来。

在战时,为了统一信仰,减少萨满教在西伯利亚的影响力,俄罗斯人先是派了一部分东正教传教士挨家挨户游说,不过拥有本地信仰的人们没有接受差异太大的东正文化,并作出了过激的行动。于是西伯利亚本地的独立武装部队随之对此作出了反击。

新闻是这么报道的,可事实并非如此。

不管本意是如何,这群士兵现在犯下的绝对不是「反击」这种程度的事情!

接着,翻译器将费奥多尔此时所说的话也如实转译了出来——

「这就是米哈伊尔看不见的西伯利亚。」费奥多尔说,「遗忘之地的人从来得不到尊重,每个被迫来这里的人都想要离开,除了被当作攻讦的武器,信仰没有任何意义。」

费奥多尔看起来没有任何害怕的感觉,非常漠然地注视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清扫,紫水晶般的眼瞳流荡着异样的光。

这样下去不行。

松本清张收起翻译器,很干脆地拉住费奥多尔的手腕把他拽了起来,四处打量着,尽可能小心地朝远离士兵的方向逃去。

好在清张的位置的确足够偏,加上背靠着漆黑的树林,一时间真的让他们逃开不远的距离。

现在没功夫拿出翻译器来交流了,而费奥多尔一点反抗的意思也没有,也没有提起任何和米哈伊尔现状有关的事,只是因为步伐跟不上而稍微踉跄着往前跑。

清张直接把人背了起来,吃饱喝足浑身暖和的他即使在短期冲刺后也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男孩柔软的黑发扫在颈窝,后面的枪声还在继续,米哈伊尔生死不知,但松本清张没办法回头。

他深吸一口气,向树林深处跑去。

第77章

【我在西伯利亚见到他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流离的「可疑人员」。

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是——

丢失荣誉的士兵犯下了必须送至军事法庭的罪行,作为长官,监管不力的我也理应接受惩处。

当主动将说明提交上去之后,克里姆林宫下达了「缄默」的指令,并表示不追究我的责任。

「督主教倒在了正义的道途,如今的西伯利亚最需要的正是坚不可摧的防线,无论构成它的是圣人还是恶棍。」

我不赞同这样不公正的处罚,但我需要服从命令。

在此之前,我必须捍卫被迫卷入这场纷争中的公民知道真相的权利,如若不是这样,我主动申请调至西伯利亚的行为便失去了任何意义。

陀思妥耶夫斯基兄弟原本将成为这场不幸中无声的「罹难者」,我会保护下他们,虽然仅限于西伯利亚。

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我和他在贝尔加湖畔的丛林相遇了。

我将他视为战火蔓延至境内的标志,他困惑不解,委婉问我:「舍弃西伯利亚而铸就的「战线」,能抵御战火的车轮吗?」

我想,很多人后来会称他为「老师」并非全无道理。

反人类的战争存在的含义不在于掠夺,在于破坏。破坏自己和他人,也破坏规则。

战火燃尽,皆为柴薪。由谁来支付僭越不可僭越之物的代价,这是不由自己掌握的选择。

我们只是率先选择了让西伯利亚来承担。

后来,我曾在繁星加点的夜晚与他通话。

「我尝试了,没有其他的路可走,即使荣誉与正义已经成为历史……」我说,「即便如此,即便如此……」

他答道: 「我认识的*阿廖沙并不是会放弃的人,恐惧和仇恨骑不到你的理智之上。如果要捍卫荣誉和正义,往东走吧,翻跃乌拉尔山脉,越过叶尼塞河,被遗弃的西伯利亚充斥罪恶,但也纯白无暇。」

他又笑:「而你现在已经在这里了。」

————《记马克西姆·高尔基战后访谈录》·选段】

***

没有睡袋和火堆的夜晚格外难捱,热量不是唯一的难题,不需要冬眠的野兽不比持枪的士兵友善。

费奥多尔的嘴唇很快开始发白,他本来就是一眼看去身体就不太好的类型,现在看上去更糟糕了。

松本清张的状态也很奇怪,在停止了行动后,他在「冷得要命」与「稍微缓和了些」之间来回切换,之间一会儿凉一会儿恢复正常,自己也摸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两人无言度过了惊悚的夜晚。

太阳升起后,清张意识到自己必须找一条出路。

是小心翼翼折返寻找米哈伊尔,还是避开危险和他的弟弟继续逃亡,在广袤无际的西伯利亚寻找下一个离开的机会。

又或是管他的,我回家洗热水澡了——好吧,这个是开玩笑的。

松本清张苦中作乐想。

可行的两个选项都是完完全全的冒险行为,别说原本的目的是取材了,现在根本就是《神秘岛》西伯利亚极限求生版吧……

而在发现费奥多尔无论如何也喊不醒后,松本清张的选择便只剩了一个。

小孩应该是在发烧,浑身上下是不正常的热,却还在发抖,随时都要咽气的模样。

得回去。

即使找不到米哈伊尔,在原地搜寻一些能抵御夜晚风寒的衣物,或是被留下来的食物也是能救命的。

失去了背包里的补给,他们甚至活不过一个礼拜,更别说费奥多尔现在这幅样子。

没时间做多想,清张把费奥多尔背在身后,正打算动身前又把人换到前面,尽可能地替他挡掉一部分寒风。

这时,结冰的贝加尔湖反射的炫白银光突然充斥着松本清张的视野。

他被强光晃得不得不闭上一只眼,同时将费奥多尔抱得更紧了,摆出能随机应变的应对姿态。

前方的动静并不是急促的,远不如昨晚来得激烈,更像是一道声势浩大的闪雷凭空击中了西伯利亚。

事实上,那也的确是一道白日惊雷。

被电闪击中的粗壮树干颓然倒地,一个身影从被肃清的道路远端迈着坚实有力的稳健步伐缓缓靠近,顶着警惕的视线在四五步处停下。

那是个身着黑色西装和深灰色大衣的高大男人,银灰色短发向上梳,如雕刻般硬挺的五官显示他是一位不折不扣的俄罗斯人。

平稳的酒红色眼瞳此刻正看向被清张抱着昏迷不醒的费奥多尔。

那双薄唇动了动:「陀思妥耶夫斯基?」

费奥多尔自然无法给出回应。

这段对峙对于松本清张极其漫长。

对方的气势如鹰隼般有力,更别说这是在昨晚的惨剧发生之后出现在树林里的陌生男人,即使忽略掉他似乎动用了「异能」的出场方式,那股肃穆的板正态度也令人忌惮。

“你是亚洲人。”这次男人是用英语说的,“亚洲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西伯利亚?”

清张也用英语回答道:“我是日本人。”

“日本人。”语言再次变成了日语,声音低沉了下来,“你是从太平洋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