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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克夫小夫郎(256)

两人都如临大敌一般,等着这一夜的度过。

梦中,时日过的很快,很多事情和脸都像是被模糊掉一般,成了朦朦胧胧的画面,齐少扉最初时分不清梦里和现实,这一夜倒是能分辨出来。

可能在他的潜意识中,觉得上京赶考那一路,所见所闻,包括在客栈中听墨玉说热闹,才是最有意思的,记得尤为清楚,而宴会即将到来,是齐少扉内心深处害怕又避之不及的一日。

包括现实中从不提及墨玉——

这也是在逃避。

【……少扉弟,那我就不等你了,先去穆府,一会在门外候着你。】

【三少爷你收拾好了没?马车套好了能走了。】牛师傅在门外催。

连着墨玉也是一脸喜色,絮絮叨叨【三少爷,也不知道那穆府什么样子,这个天气还有菊花开呢,听说京里做官的人家,那是京里有府邸,郊外有庄子……】

齐少扉穿的是新衣,阿娘给他做的。

墨玉还在念叨:【今日穿戴新了,穆举人见了,肯定知道三少爷和外头乱说的那般不一样,穆举人家中当官的,三少爷中了做了进士,能做官了,没准就留在盛都里了……】

【连中三元,参加殿试的话,三少爷岂不是最年轻的状元爷了,不过探花郎也好,听说探花郎模样要俊秀,三少爷正合适……】

齐少扉就站在窗户边上,早上的阳光朦朦胧胧的透着一层灰,墨玉越说越不稳重了,可这会穿戴好要出门,也不能喊墨玉磨墨,打断墨玉的念叨。

【三少爷好了,快走吧。】

【三少爷走吧。】

都在催三少爷快走,别晚了,去赴宴是高兴的事,穆家做官的,还是从四品,又是国子学的,肯定很多关系,赴穆家的宴是有利无害的好事情。

阿扉不想去了。

阿扉不想去了。

梦中的齐少扉也是阿扉,望着一切像是虚幻的人,催他的人,是挣扎的不想走,就要留在客栈,再往回倒退都可以——

阿扉不要去。

牛叔、墨玉不要说了。

【走吧。】齐少扉捋了捋衣襟,最终提着脚出了客栈的门。牛师傅墨玉一个走前头一个走后头,墨玉是脸色还挂着灿烂得意骄傲的笑,他家三少爷就是聪慧就是厉害,穆举人都来邀请呢。

上了马车,墨玉坐在车架上,牛师傅拉着马绳,一路穿过熙熙攘攘热闹的盛都闹市,慢慢的声音静了,出了城,往南郊去了。

齐少扉坐在车厢内,一反刚才的安静,如鬼魅一般静悄悄的。

阿扉害怕。

现实中。岑越见阿扉脑袋上一层薄汗,是张着嘴说无声的说不要,像是困在梦中,尽力的挣扎,却无能为力。

他也无能为力。

岑越拿着巾帕,小心翼翼给阿扉擦着汗。

“有鬼,好静啊。”

“鬼要吃阿扉了。”

岑越握着阿扉的手,不知阿扉听不听得见,只轻声道:“没有鬼的,阿扉,越越在,越越在。”

梦里,静谧的车厢,车帘子隔绝外头,明明坐着叽叽喳喳爱说话的墨玉,可从客栈出来后,墨玉和牛师傅的声再也没听见了。

齐少扉习以为常似得,唯有阿扉困在其中。

越越在,没有鬼的。

车厢里似有这一道声。端坐着的,少年稳重的齐少扉晃了下神,好像有人说话,越越是谁?青天白日的,哪里有鬼。

又吓了下,若是没有鬼,那刚才谁在说话。

齐少扉稳重的小脸,露出害怕来,掀开了车帘,外头车架上坐着墨玉和牛师傅,墨玉回头问三少爷怎么了?要什么吗?

【没有。】齐少扉回,放下了帘子。

只是心里还在想,越越是谁。

越越是第一,是排在阿扉前头的人。

比阿扉还要重要的人,是这世上最最好的越越。

齐少扉愣了下神,嘴里无知觉的念出了声,越越和阿扉天下第一好的。

【三少爷,到了。】

【杨举人还说在门外候着,我没看见,果然是唬三少爷的话。】墨玉在外头小声嘟囔。

齐少扉说:【不可言他人,兴许杨举人有事情吧。】

墨玉见马车靠停,便闭嘴不言,怎么说那杨举人也是举人,他在背后嘀咕说些小话,不碍事,不能让人听见了去,给三少爷添麻烦的。

穆府的庄子如何布置如何景致,从大门口到仆人引路,这一切都像是走马观花一般,终于到了宴会地方——穆府的花园。

亭台楼阁,假山环绕,往假山上去一路寒菊,另一处假山缓缓流水下来,两边矮几,曲水流觞,作诗吃酒。

来客皆是举人,寒暄客气。

杨善之早早到了,被众人团着,同穆举人说话,齐少扉一到,不知谁说了一声‘神童来了’,这神童语气,在齐少扉听来带着几分揶揄,抿着唇有些不喜。

众人目光一下子落在了齐少扉身上。

【这位就是齐举人啊。】穆举人先开的口,说:【今日一见,跟传闻中恃才傲物的神童可是不符的。】

杨善之察觉到穆举人的善意,便也一笑,说:【我这位少扉弟弟,年岁虽是小,却有傲骨才华,就是不善言辞,才被不知情的传了些不好的话。】

又几步上前,亲亲热热同齐少扉说:【少扉弟弟可算是来了,来跟你引荐,这位就是穆举人了。】

齐少扉上前拱手,不卑不亢,唤了一声穆举人。

【齐举人客气了。】

穆举人还礼。

之后一通寒暄,互相介绍,而后坐定,玩起游戏。穆举人说:【齐举人少年人,咱们吃茶的吃茶,饮酒的饮酒,各自自便,痛快。】

众人便夸穆举人想得周到,客随主便云云。

齐少扉坐在穆举人手下,旁边是杨善之。曲水流觞,酒杯顺着水流滑落,唯有齐少扉面前矮几放着茶盏,穆举人打头先起了一句诗,而后顺位有人接。

或是说诗,或是说赋。

玩的行酒令,对仗上就成了。

起初刚玩的时候,穆举人起的简单了些,一轮两轮,到了谁卡主了,答不上来,那就面红耳赤拱手作揖告饶,众人是笑笑闹闹,说罚吃酒。

【起个难得,不然我瞧着齐举人觉得无趣,对咱们都敷衍敷衍。】

【是了,齐举人瞧着没兴致。】

穆举人便说:【我正要加点难度的,即便是答不上来也没什么,咱们吃酒玩乐,贡院内也不光是答诗做赋。】

意思就是作诗不强输了的也不必懊恼觉得丢人,反正考试还考别的,这个弱了些,也有其他强项。

总之穆举人作为主人家是面面俱到谁都照顾上了。

这次换队伍尾巴起开头,一句句加了难处,有人是绞尽脑汁就为了给齐少扉出个难题,找个绊子,换了顺序,齐少扉上面就是杨善之了。

杨善之是笑笑说到我了,那我顺着大家玩乐,来个难的。他说完以后,众人拍马,说有些难度,杨举人才气云云,又闹说,这个难些,不如给齐举人一些时间,容他慢慢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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