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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方美人(541)+番外

作者: 吴桑 阅读记录

二人上车坐定,钟爸爸来敲车窗,泽居晋放下车窗玻璃,一双手转眼被钟爸爸给紧紧握住:“他姐夫,你什么时候再回来?这趟回来得太突然,家里没有准备,下次来就好了。老宅我准备过两天就推倒重建,再好好装修一下,下次来就不用住到别人家去了!”

泽居晋不置可否,只是微笑说:“这两天,多谢你们的款待,请多保重。”

钟爸爸见女婿对自己这样和颜悦色,不禁满心欢喜,却不知道这是日本人惯用的模棱两可的说话方式,当下弓着腰:“好的好的,他姐夫你也保重!扒鸡回去别忘了吃!要是喜欢,打电话来,我再去给你买!”

出租车门关上的瞬间,五月眼睛发酸,抬手用手背去揉眼皮。泽居晋手臂伸到她身后,闲闲地靠在座位上,另一只手弹了下她的额头:“我的话这么快忘记了?”

“什么?”

“自己想。”

“……我没有忘记,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没有道理可讲,生活也并不是非黑即白,非彼即此。一一计较,会活得很累。”

“还有。”

又想了想,说:“随便他们去好了,我自问已经问心无愧。”

泽居晋点点头:“嗯,这才像话。”手指敲击车窗,告诉司机,“可以走了。”

回到上海,去林兰妃家送了扒鸡,接了猫狗,一到家中,五月就一屁股坐到玄关处的地板上,慢慢睡下来,躺倒在地,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好累呀,像是打了个大仗,都快虚脱了——”

休息片刻,从地上爬起来,把包包里的两本结婚证书给藏到床头去了,过一会儿,不放心,重新去转移藏匿地点。想想,还是不放心,干脆去网上定了只迷你保险箱。泽居晋并不理会她这些小动作,一回到家中,旅行包一丢,就跑去浴室泡澡去了,把猫狗也放了进去,一边抽着烟,一边逗着猫狗。

五月外面整理好东西,喊他一起出去逛超市,他不出来。五月就独自出去,当然,临出门前,把两本结婚证也带上了。食材采购回来,晚饭做好,喊他出来,他还是不出来。

再过一会儿,五月又去敲门,他无奈,从浴缸里上来,赤着脚,边走边往身上穿浴袍,嘴上还叼着根烟,一脸的不情愿。

出了浴室门,发现客厅里的灯全都关了,只有卧室有些微的亮光。音响里,木村kaera欢快地唱着《butterfly》。他出去时,恰好唱到:

“……迄今为止,今天是最美好的一天,红绳把我们系结在一起,飞向那光环——”

他吸一口烟,走到茶几边上去弹了弹烟灰:“为什么要放这首?”

“想听就放了呀。感觉这首歌很合今天的心境。”

“麻烦关掉一下,谢谢。”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于是她换个问法:“why?”

他对她这个问题宝宝的属性无可奈何:“不太想听。”

“why?”

“听着不怎么愉快。”

“原来的那个晋桑又回来了?”

“唔。”看看她,“好像是。”

“什么时候的事情?”

“进家的时候,大概。”

“好的,这就去关。”

“嗯,拜托了。”

五月去关掉这首《butterfly》,重新挑一张唱片塞进去,是一首钢琴曲,《秋日的私语》。

钢琴曲的前奏响起,五月转身过去拉起他的手,把他拖进卧室。卧室里星星点点地亮着烛光,就氛围来说,极为浪漫醉人。

泽居晋一怔,再一仔细看眼前的五月,她宽松舒适的家居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单薄紧身的露肩镂空衣裙,虽然腿不长,却也胸是胸,臀是臀的,香肩露的恰到好处,看上去前-凸-后-翘,倒也撩人。

五月此刻望向他的眼眸柔情似水:“晋桑,这两天,谢谢你。”

他“唔”了一声,但没说话,表示自己的确值得感谢。

五月把烟支从他唇间取下来,搁到烟缸上摁灭:“一起跳支舞吧,一直以来的梦想呢。我不会,你教我,慢的就好。”

他推脱:“今天辛苦了,还是算了。”

“别这样嘛。”五月拖住他的手,使劲踮脚,脑袋才够到他的肩膀,忍不住笑着叹气,“唉,我还是太矮了。”

他也好笑起来:“相差是很多。”看她一脸殷切的期待,把她整个人拎起来,甩掉脚上拖鞋拖鞋,使她两只脚踩在自己脚背上。

两个人中,一个身穿浴袍,一个光着脚,一个人踩在另一个人的脚背上。两个人搂在一起,随着钢琴曲慢慢移动,偶尔旋转,踩着不成舞步的舞步,凝视着彼此的眼睛,望着彼此的面庞微笑。

“哎,其实这样的状态并不坏。”她说。

“唔,你说是就是吧。”他答。

“根本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对不对?”

他不愿意就这个话题多作讨论:“保持安静。”

过一会儿:“晋桑。”

“嗯?”

“我爱你,好爱好爱。”

“嗯。”

“晋桑你干嘛?”

眯着眼看她:“不是说了爱我么?”

“所以你干嘛?”

“所以要有所回应,和sa酱交流一下感情啊。”

“你不是辛苦了么?”

“我感觉我还可以再辛苦一点。”

“……”

回到上海后的第二天上午,服务台打来电话,告知昨天有个日本寄来的包裹,家里没人,所以服务台代收了。五月正在厨房准备做饭,支使泽居晋去一楼拿。

泽居晋领着花小姐才出门,他忘在茶几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五月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取过他的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看了看,又放回去。但是电话那边的人固执非常,第一通没人接,第二通又打过来,久久不挂,五月恐怕人家找他有什么急事,想了想,终于还是拿起来,才一接通,就听见那端钟爸爸带着笑的声音:“家润他姐夫啊,我是爸爸呀,你们都还好吧?”

五月惊讶:“怎么是你?”

钟爸爸也是一愣:“怎么他电话是你接的?”

“你有什么事情非找他不可?”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给女婿打电话都不行?”

“到底什么事?”

“我买了新手机,号码也是新的,通知他一下,好方便他以后和家里常联系。还有,我准备买辆日系车,在家里跑跑生意,赚点小钱。日系车我不懂,准备咨询一下女婿。”钱虽然到手一大笔,但五月临走前的态度使他颇感不安,也对自己对待五月的态度感到些许的后悔,不是怕父女感情受到损害,而是怕五月会记仇,搞不好会阻挠多金女婿对家中进行援助。

更何况,今早起来就听到了关于女婿的传言。传言是从哪里散播出来的不得而知,总之好像是说自己的那个日本女婿搞不好是日本某个财阀家的儿子。当然,说归说,街坊邻居却无一人敢信。别人不信,他一结合女婿给自己礼金的金额,就先信了九成,心花当时那个怒放,兴高那个采烈。跑去买了新手机后,第一个就是打给泽居晋,确认翁婿关系还在,并借此联络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