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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方美人(300)+番外

作者: 吴桑 阅读记录

老阿婆喝了几口水,从口袋里掏出条手帕来:“小姑娘,你额头上有香灰,别动,我给你擦擦。”擦了一下,没擦掉,仔细瞧一瞧,竟然是额头破了一层皮。老阿婆当下笑着感慨说,“真是傻姑娘,不过心诚是心诚的,菩萨会保佑你。”

五月都没有察觉自己额头破皮,“咦”了一声,用指肚沾了点口水涂到自己额头上去,腼腆说:“其实是我不小心而已。”

“你是在求菩萨帮你很大的一个忙对不对,心想事成之后,可千万别忘了带上人来还愿啊。”

五月向老阿婆微笑,嘴咧了一咧,却哭了出来:“阿婆,那个人,我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够过来。山这样高,台阶这样多,山路这样难走……我想,他大概是来不了啦。”

老阿婆摇头:“菩萨愿力无尽无穷,你有善心,又有诚心,菩萨自然会帮你的忙。”

周一,五月去公司上班,怕工作堆积得太多,所以特意比平时早去了半小时。到了公司,同事一个都没到,先给自己泡了杯茶,然后开机干活。

十分钟后,常课长和一群乘坐班车的同事们一道进了门。一进门,常课长马上缩了缩脖子,抱了抱肩膀,用上海话和总务老汪抱怨说:“进办公室这么久,都不晓得开下空调,冷也冷死了,真是。”公司里是中央空调,但办公室大而空旷,而且为了环保,同时削减费用,温度不能设置得太高。办公室的人受不了,因此又在办公室里面安放了两台立式空调。有时谁觉得冷了,就去开一下。他这样说,就是在抱怨五月没去开空调了。老汪不答腔,赶紧拿上水杯,准备溜去茶水间倒水。

常课长见没人搭他的腔,自顾自地又说了下去:“怪不得周立波说上海人喝咖啡,北方人吃大蒜。外地人和我们上海人就是习惯不一样。我看笑话说,连上海的外国人都看不起北京的外国人了,哈哈哈。”说到后面,觉得好笑,哈哈笑了两声。

其实津九里面的上海人大都是吕课长、王主席这种,热心又和善。一般不会有人会把“外地人”三个字挂在嘴上向外地人秀优越感。尤其是五月和金秀拉这种担任翻译工作、每天都要和日本人打交道的,大家对她们只有更加小心客气。所以五月进津九以来,还是第一次听见人家当面说出外地人三个字。

但其实常课长说出这话,并不见得有多少恶意,他就是这么个人。公司里面,除了上级领导,常课长对谁都是一个腔调,而且马上要退休了,刻薄起人来,更是毫无顾忌。对五月,他说外地人,换成上海人,他则另有说辞:“你这个人不灵的,你爷娘没教好你。”诸如此类,总之保管你郁闷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点忧伤和迷惘。

发了半天呆。

没有大起大落的文,一章章的追可能会比较辛苦,

作者因为干眼症,没有办法更太多,目前能做到的,就是保持日更了。

等完结以后,请从头到尾连贯看一遍,到时也许会有不一样的感受。

感谢大家的支持。

感谢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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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215

一般像常课长这种年龄段的老阿叔老阿姨, 可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个性随着岁月的增长而逐渐磨平棱角, 逐渐变得更有包容性。即看得开了,性格越来越温和, 越来越宽容,一般的小事情不会再去计较。另一种就活成了常课长现在这个样子,性格越来越难搞, 嘴巴越来越刻薄, 是外面排队插队、公车抢座的主力军。大家资格不如他老的,被他刻薄上一句两句,也只能一笑了之。

肖系长和他乘同一辆班车, 是一同进办公室的,自然听见这句话,刚想劝五月一句“他更年期,你别睬他”时, 五月已经转脸向常课长开口说话了:“不好意思,像我这个年龄的人一般不会怕冷,所以进来时就没想到去开空调。至于你们老年人, 畏寒怕冷很正常,秋衣秋裤可以多穿一件。”

五月这话一出口, 常课长脸色铁青,肖系长噗嗤一声, 恐怕常课长听见,忙躲到电脑屏幕后面偷笑去了。老汪小声嘀咕说:“啊哟,我要加强锻炼了, 否则马上也要进入老年人的行列了。”

吕课长也乜斜着眼睛看五月:“我和老常桑同岁你知道吗。”

“那你是不是也很怕冷啊课长?”

吕课长觉得受到了侮辱,一挺胸膛:“谁说我怕冷啦,我现在脱光了去冬泳都可以你信不信!”

“不怕那就不算呀!”

常课长这一天气得,饭都没吃下几口。

周二,婆娘们四处散播从医院传来的最新消息:泽居晋几个大大小小的手术已经全部做完,情况渐趋稳定;瑞金医院拿出的治疗方案他爹也颇为满意,终于在滞留上海十来天后,在这一天中午离开上海,回日本去了。

小杜悄悄问吕课长:“他爸爸怎么没有把他带回去,日本的医疗水平和各方面条件都比中国好吧?”

肖系长一听这话,马上生气,板起脸来教训人:“休要长小日本志气,灭我大上海威风!”

小杜诚心请教:“系长此话怎讲?”

肖系长说:“我们上海医疗水平之高,之强,已经是世界顶级水平了好伐!日本一个医生一天看三个两个病人,我们上海的医生,病人铺天盖地,一天不看也得看三二百人吧?用脚趾头想一想也知道哪边的医生业务水平高。”

小杜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们这边的医生每天看那么多人,业务水平想不高也难。”

吕课长喝了一口浓茶,吐出一片茶叶,拿到眼睛底下研究了半天后,才舍得丢掉,在大腿上擦了擦手,慢吞吞说:“我们上海的医疗水平呢,在全国来说,还是可以的。排名么,也就第一第二这个样子吧。但最主要的原因呢,是因为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无法离开重症监护室,更不用提长途飞行了,折腾不起。骨头好不容易接上了,万一哪里磕着碰着,一错位,好,跛了。他爹不敢冒这个险,作孽是作孽嘞。唉。”

万部长那边招手叫:“老吕,老吕,我这里有个问题要问你,你过来一下!”

吕课长放下茶杯,叹了一口气:“不单是总会,我老吕也作孽来兮的,唉。”

晚上下班,五月独自乘地铁去上海书城买书,所需的参考书买好,连街边的一排旧书店里也顺便逛了逛,晚饭就是路边买的章鱼小丸子和一杯肯德基买的红茶。在肯德基里一杯红茶喝完,书塞进包里,出了门,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问:“去哪里?”

她很是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说:“去瑞金医院。”

泽居晋所在的ICU病房肯定是进不去的,她乘电梯到ICU病房所在的那个楼层的走廊上,在角落里找了个长椅,坐下来看了会书。她去的时候,对面的长椅上也坐着一个人,是一个中年男人,身旁还放着一束康乃馨。那个男人戴着口罩,低头盯着自己脚尖,默默枯坐很久后,忽然抬起头来,问五月:“小姐,请问现在几点了?”